可顺着司无正的思路想下去,那房子勤必定撒了谎,可一缕幽魂会为了什么隐瞒呢?
“为了活着的人。”司无正一针见血道,“而且肯定是亲人。”
“难道是为了房母?”
“说不定是谁呢。”司无正却不再考虑这个问题,突兀地转移了话题,“嫂嫂这几日身体如何?”
清未怔了怔,莫名其妙地瞥了司无正一眼:“我的身体能如何?”
“可还想与我同房?”
“司无正!”他猛地涨红了脸,“你怎么……”然而清未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直挺挺地向前倒去。
“到时间了?”司无正搂住他,“还好快要到家了,嫂嫂再忍忍。”语气缱绻,温柔至极,清未却觉得满身生寒,他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缠在司无正怀里难耐地喘息,甚至张开嘴急切地吮吸对方上下滚动的喉结。
糟了……他看见家里的灯火时,昏昏沉沉地想,又要……
这次亲热过后,清未醒得比司无正早,他艰难地挤出一丝沙哑的呻吟,继而发现他们还未分开,登时又羞又气,恨不能一刀杀了身下沉睡的男人。可肌肤相亲,微热的触感新奇又满足,清未忍不住抬手轻轻碰了碰司无正的胸口。
一下一下,心跳有力而沉稳,他又去摸自己,果然也是热度的,只是跳得比司无正慢些,但到底还是活着的。
“嫂嫂?”嘶哑的呼唤自头顶传来,清未咬了咬干涩的唇,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拿出去。”
“什么拿出去?”司无正明知故问。
“我让你拿出去!”他恼火起来,直起身子颤声叫喊,“混账,你怎么能……”
然而司无正也跟着清未起身,且直接将他抱在怀里,一步步走向书桌。
第八章 倒吊鬼(8)
“嫂嫂,今日由你自己写如何?”司无正含着清未的耳垂温柔吮吸,“就写昨夜你勉强承欢,差点晕厥的事。”
“胡……胡言乱语!”
不等清未挣扎,司无正已经握着他的手展开了宣纸,一言不发地提笔写道:“嫂嫂近日愈发厉害,上下皆含得紧,双腿也愈发有力,能攀附于我承受百十来下,且肉身敏感,触之即可享飘飘欲仙之乐……”
越写越是荒淫,然而清未无法挣扎,因为司无正还没有抽身,他的面色逐渐由铁青转为惨白,脊背也不复原先的挺直。
“你若要羞辱于我,何须用这种法子?”
“嫂嫂?”司无正大惊,慌张抽身,将那张写满污言秽语的宣纸撕烂,”嫂嫂莫气。“
清未不置一词,咬牙挪到床边把衣服穿了,再头也不回地往厨房走,被羞辱的悲愤又演变为无依无靠的凄凉,他捏着灶台边的柴火,鼻子发酸,隐约瞥见门口不断晃动的身影,登时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折磨他的时候一脸坦然,等他真的生气了又慌乱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司无正小心翼翼地敲门:“莫要与我置气。”
清未懒得回答,兀自点燃了柴火,结果被扑面的烟灰呛得直咳嗽,厨房的门便被人从外推开,司无正慌乱地跑进来拉他。
“嫂嫂没事吧?”
清未捂着嘴轻咳,见司无正神情是真的担忧,实在狠不下心责备,干脆假装忘记先前的事,只靠在灶台边调面糊。他在沛县时早饭常做些糕饼,今日心血来潮做一回,也是把面团当做司无正,狠狠地揉了才解气。司无正不知道清未的心思,只要是他亲手做的,就觉得好,等日上三竿,两人用过早膳,再次启程去大理寺寻找线索。
“今日我不当差。”司无正没有牵马,揣着手与他走在雨后的长街上。
他们汇在人流里缓缓前行,司无正没有穿官服,那些畏惧的视线便消失了,清未也觉得司无正看起来亲近些,笑着说:“原来他们不是怕你,而是怕你那身官服。”
“我以为嫂嫂知道。”
“知道和看见是两回事。”
“那嫂嫂怕我吗?”司无正死性不改,说着说着,心思就往不该飘的地方飘,“还是说我穿着官服,你在床上更加……”
清未听到此处,忍不住抬脚踩住司无正的长靴,在哀嚎声里冷笑:“你真以为我不生气了?”
司无正悻悻地低下头,不敢造次,只得寻些和案情相关的话来说:“你觉得房晗的头颅在何处?”
“头颅……”他一阵反胃,蹙眉思索,“你们大理寺一般如何处理尸身?”
“都扔在城外的乱坟岗,这几日下了些雨,只怕尸身已经腐烂看不出容貌了。”
如此一来,房晗身上的线索也断了,他们此去大理寺的目的只好更改为查看房子勤的生平,然而房子勤似乎与裴之远一般,当值兵部侍郎期间兢兢业业,虽然并无大的功绩,但也没犯过大错,这般看来,两位兵部侍郎都无大的过失,那裴之远私吞赋税一说又从何而起呢?
“我看过裴之远的卷宗。”司无正回忆道。
原来前些年城外的小野河被洪水冲垮,下游百十来户居民无家可归,朝廷拨了银两赈灾,结果因为官员中饱私囊,灾民死了七成,事情直到裴之远被杀才被捅出来,还附带查出他谋杀同窗旧友的案子,说是震惊朝野也不为过。朝廷本欲好好安置房子勤的亲眷,哪知他的儿子直接为父报仇锒铛入狱,只好象征性地给了房母些银钱,草草结案。
“为何结案得如此草率?”
似是觉得这个问题好笑,司无正望向清未的目光颇为意味深长:“官员贪了朝廷的赈灾钱,这可是天大的丑事,不仅吏部避之不及,陛下也要平息民愤,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结案画押,凶手伏法。”
他忍不住反驳:“那真相……”
“关心真相的除了局内人,就只剩凶手自己了。”司无正接了清未的话茬,冷淡道,“嫂嫂觉得平民百姓会关心真相?只要苛扣的赋税不是划到他们头上的,他们永远不会在乎凶手是谁。”
清未听得咋舌,明知司无正说的是事实,仍然抱有一丝幻想:“可你在乎,不是吗?”
他扯着司无正的衣袖,轻声说:“你为了这件案子奔前走后,难道不是为了真相吗?”
司无正闻言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瞧着袖口纤细的手指,残忍地打破了清未的幻想:“不是。”
他不由后退一步,难堪地将手背在身后。
“我是为了嫂嫂。”司无正往清未身前走近一步,“我怕嫂嫂哪天又弃我于不顾。”
“我那是死了!”
“嫂嫂不是不信自己已经死了吗?”
清未瞬间哑口无言,抓着胳膊咬唇不答。
“既然嫂嫂如今信了,就让我查下去吧。”司无正忽而伸手按住他的肩,“我怕哪天嫂嫂不见了,我也怕我永远找不到你死的真相。”
话说到这份上,清未再也无法逃避一个问题,他仰起头,攥着司无正的衣领,颤声逼问:“你是从何时起对我有这种心思的?”
“嫂嫂此言何意?”
“司无正,你是从何时对我有了这种……不干不净的心思的!”
“不干不净……”司无正撩起眼皮,用力反握住他的手,“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
“若是当年娶你的是我,你是不是就接受我了?”
“……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不这么厌恶我?”
司无正一口气说了好些,清未起先还摇头挣扎,后来被言语间的凄然吓住,他呆呆地望着抓着自己的手:“你什么意思?”
司无正却松开了手,轻咳着转身往前走,再也不提关于以前的事情了。清未拉不下脸去问,蹙眉跟着司无正,听这人不停咳嗽,于心不忍,最终还是忍不住追上去拉对方的衣袖。司无正把他轻轻甩开,他就再锲而不舍地伸手,如此循环往复四五次,司无正终于停下了脚步。
“去……去看郎中吧。”清未结结巴巴地劝,“别真的病了。”
“嫂嫂就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
“我……”他垂头小声地道了歉,“我不是厌恶你。”
只是不能接受罢了,毕竟他们之间隔着辈分,就算清未死而复生,这样的隔阂也依旧存在。
司无正了然地笑笑,揣手慢慢俯身,温热的喘息喷在他的额角:“既然不讨厌我,为何要躲?”
清未为了证明自己并不讨厌司无正,硬忍着没有躲,直到被吻住才猛地睁大眼睛,然而这只是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司无正用嘴唇若即若离地磨蹭着他的唇瓣,温热的触感仿佛迸溅的火星,在清未的嘴角绽放又熄灭。
“我们再去房宅看看。”司无正亲完,像是无事发生,直截了当地转身,“走这里近。”言罢当真带着清未往房宅去了。
于是过去的事暂且作罢,他们又去了撞见无头鬼的宅院,今日房宅边安静祥和,既没有阴风呼啸,也没有风沙漫天,门前的春联好端端地贴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锁挂在门前,瞧模样,房母并不在家。司无正抬手摸了摸锁,还试着拉了几下,继而蹙眉后退,单手勾着墙,干脆利落地翻了进去。
“司无正?”清未吓了一跳,趴在门缝上拼命往里瞧,“快出来,你这……这是私闯民宅!”
相似小说推荐
-
我从前是个魔王 (有点小叛逆) 2018-06-10完结有人曾经问伊让:你的最高成就是什么?他笑着说:我曾经毁灭世界。不过最后放了这个世界一马。那人...
-
他死后自恋了 (GK不想说话) 晋江非v高积分2018.07.06完结苏石渊最近突然能见鬼,日日夜夜被鬼折磨、被人漠视,人鬼都不爱他…&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