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敢打扰皇主子的白日宣.淫。
遂去请太监总管南叶拿主意。
南叶昨日惹木苏娆不痛快,自身都难保,便将烫手的山芋丢给敬事房。
敬事房的所有人懵成木头柱子,自从木苏娆登基以来,他们在房中事的这一块业务,已有十年未开展。
冷不丁的来这么一下,他们都有些措手不及。
怕出纰漏,狠心把烫手山芋重新丢回给琼玉嬷嬷,理由是未到敬事房的营业时间。
琼玉嬷嬷那叫一个恨啊。
磨蹭来磨蹭去,上朝的时辰早耽误了,再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皇主子——”
“朕还要~”
娇滴滴的一声哀求从门缝里溜出来,若隐若现。
琼玉嬷嬷:简直没耳听!
香九是真的累极了,倒在一边,摆摆手道:“不成了……不成了……”
木苏娆撅着嘴,睡进她臂弯,和五年前一样,这个怀抱干净而温馨,让她没由来的安心与踏实。
她的手掌拍打着香九的胸膛,应和着她渐渐趋缓的心跳。
香九舒服的翻了个身,像极了吃饱喝足的暖融融,迷迷瞪瞪道:“皇主子……你还上早朝呢。”
木苏娆却笑着哼唱起一首小调,旋律舒缓,抑扬顿挫,像夏日清风。
随后喃喃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
木苏娆破天荒的罢了一回早朝,震惊朝野,群臣们怀揣着各自的目的,各种打探,方才得知木苏娆沉迷一小太监的美色,不可自拔。
一个个出离愤怒,告到皇贵太妃面前。
断雀正烦香九呢,这小兔崽子,杀不成死不掉。现下又得知了她的真实身份,保不齐狗急跳墙捅给木苏娆。
到时候,木苏娆不报杀母之仇才怪。
惹不起惹不起。
她敷衍了老臣们几句,以年老体弱为由,将人打发走了。
这是默认香九这个“女婿”了啊。
至此朝野又震惊了,连带东西十二宫一起。
以前养心殿的人都拿香九当半个主子,对外还藏着掖着的,现在不一样了,明目张胆的对她卑躬屈膝,低三下四。
就连南叶在外也不演了,更不敢喊她干儿子,张口闭口都唤她“香小主”。
听听,太监总管都这么叫了。
身份是板上钉钉了。
养心殿的奴才们便跟着叫,努力发挥着群众的力量,将香小主三个字,以口耳相传的方式传播进了七司三院、四十八殿。
奴才们皆喟叹她的了不起,按捺不住激动的心,争相打探她成功的秘诀,一来二去,此事不胫而走。
文人墨客们相当骚动,更甚者将她的故事编撰成书,分销各大书肆,书名叫做《她的成功可以复制》
各宫的小主们也统统陷入深思,这个小太监到底是用何种方法俘获皇主子的芳心。
她们当中入宫十年者有之,八年者有之,五年者有之,每日都在朝皇珺之位奋斗。
而一个小太监短短半年,就到达了她们遥不可及的人生巅峰。
肯定有独门诀窍。
是以全都托人把书买进宫来,挑灯夜读,如饥似渴。
试图从中找出一点人生开悟。
宫外的弥勒忍,在东躲西藏的日子里,勉强养好了伤,某日出门买菜,百无聊赖的买了这本奇书。
一口气读完后,给予的书评是:平凡小人物的不平凡,充分体现了一切皆有可能。
后来反应过来——狗日的,居然拿着公费谈恋爱!!!!
生母
一晃眼, 深秋已过,入了冬。
香九再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太监了, 而是一名让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太监。
为了彰显身份的尊贵, 她脱掉了那身劳什子的太监衣裳,换上了月白的织锦衫子,外头再披一件狐裘斗篷。
身量清瘦, 清雅高华。
人人皆叹, 果然是人靠衣服马靠鞍, 皇主子的眼光就是好。
清丽的眉,柔和的眼, 胭红的唇, 透亮的脸, 端端是风华绝代。
就像一块玲珑剔透的玉。
也像那句“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唱词。
她人, 此时正趴在窗边, 支颐着下巴, 仰屋窃叹。
不知阿姐眼下处境如何?不知弥勒忍眼下安全与否?亦不知该不该和木苏娆坦白入宫的目的?
端太嫔说了, 密旨是唯一能让她与阿姐逆风翻盘的东西。一旦找到又势必助长隆亲王的嚣张气焰, 令木苏娆四面楚歌。
呜, 阿姐和皇主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她泫然欲泣。
院里负责洒扫的小宫女不时用余光瞄她,几只脑袋不约而同的凑到一起。
一说:“她在看我。”
一说:“屁, 她明明在看我。”
一说:“都别嚷嚷了,香哥儿是皇主子的人,但我觉着她对我有点意思, 今早还对我笑了,笑容好甜。”
一说:“得了吧,癞□□想吃天鹅肉。”
她们话里话外,情潮汹涌,声线不知不觉的高了一高,香九听了一耳朵,抱住不寒而栗的自己。
每个人都觊觎我的美色,蓝受,香菇。
井喜被木苏娆拨给了她,负责她的饮食起居,整日于她形影不离,见她瑟缩着,忙唤:“香小主,窗边凉,咱们回屋坐会儿吧,今日内务府该送炭火来了,您去暖暖身子。”
香九应下,合上窗问:“皇主子还在和大臣们议事?”
“是。”井喜轻声轻脚的跟着她,临近东暖阁时,上赶着掀开门帘。
香九微一弯身,跨进门槛。
碰巧几名内务府的小太监在摆弄熏笼,炭火烧得很旺,跳蹿着几簇火苗,屏退寒意,四围开始暖和起来。
香九窝进炕,舒服的靠上迎手,神情真切。
忽尔又深深皱起眉头,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不能坐以待毙,虽然弥勒忍想她留在紫禁城内避风头,但做缩头乌龟实在有辱尊严。
即使与昔日战友们同室操戈,她还有端太嫔呀。
端太嫔在宫中经营多年,总归发展了些下线。
顾不得太多,香九一咬牙一跺脚,找端太嫔死马当火马医去了。
为防止断雀再次堵截她,她的出行阵仗颇大,乘着暖轿摇摇晃晃着,前前后后十数名奴才。
端太嫔亲自出来迎她,二人举茶对饮,寒暄两句后,挥退了左右。
皇主子男宠和先帝爱妾竟然要独处一室。
井喜三观炸裂,义正言辞道:“香小主,皇主子吩咐奴才对您一刻不离。”
香九扭头盯她,目光如虎如狼。
井喜想起南叶的教诲——识时务者为俊杰,是以躬身告退。
香九抓紧时间,向端太嫔传达指令:“帮我找一个人。”
“谁?”端太嫔盖上茶,叮当一声脆。
“敬事房,裘白山的师兄。”
端太嫔弯下嘴角:“恐怕有点难办。”
香九凝视她的眉眼,等待她的下文。
“他入宫数十载,定然拜过不少师父,名义上的师兄也不会少。”
“他醉酒时说过,此人曾跟他一同伺候过先帝,该是个养心殿的太监。”
端太嫔默了一瞬,她与先帝情谊深厚,养心殿的一切亦是熟悉,舔舔齿尖道:“我伺候先帝时,倒是晓得裘白山,他的师父是当年的太监总管晏明。”
晏明?香九记下这个名字。
端太嫔接着道:“晏明待裘白山极好,视如己出,师徒二人像亲父子一般,除他之外再没收过别的徒弟。”又哪来的师兄。
怎么会呢!
香九怔了一怔,低头不语。
.
回了养心殿,香九没甚胃口,罢了晚膳,兀自窝在寝殿里。
她席地而坐,倚着熏笼打盹。
说是打盹,倒一点困意也没有,小脑袋四周晃动一圈,像是要把烦恼统统甩掉。
她屏息凝神,整理杂乱无章的思绪,观往知来。
裘白山没理由诓骗她,图什么?
她笃定“师兄”势必真实存在过。
右手握拳,捶在左手心,神情豁然开朗,自嘲道,何必闹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索性从裘白山嘴里套话。
脚随心动,屁颠颠的跑去内御膳房,催促福茉儿给她找两壶上好的清酒。
福茉儿埋头在灶膛生火,随手一指,香九揉揉她脑袋,拎着酒走了。
回到院子,就见木苏娆亭亭玉立在廊下,眉目含春的看着她,眼底似笑非笑。
不怀好意,妥妥的不怀好意。
香九咯噔,咽下口唾沫。
“过来。”木苏娆冲她招招手,手腕像没了骨头般,软绵绵的一扬一弯,好似一块丝帕,然后转身进殿。
香九内心深处,涌出不祥的预感。
冷汗一层一层,浸透里衣。
南叶还在候在门边等她,与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莫让木苏娆久等。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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