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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花依舅在 (刀刺)


  此人身高一米八十几,比身后的一众壮汉并不高出多少,可就是有股子气场,走动间龙行虎步,眉宇间气宇轩昂。
  上眼一瞧,正可谓是顶天立地的阳刚男儿,八面威风的英雄好汉。
  朗毓和朗琪睿虽然惦记着私仇,但到底是小孩儿心性,一听说凤把头回来,两条腿蠢蠢欲动,见屋里的人走得七七八八,自家娘亲相对无言,早按耐不住跑出来,这会儿看到这么一群声威赫赫的汉子们,把私仇抛到九霄云外,仗着人小脸皮厚,率先撒开两条腿跑上前。朗毓一起头,全村儿的孩子们都跟着跑,一个个连滚带爬地撞到凤把头身上,朗毓抢了个好位置,两条小细胳膊霸住凤把头的虎腰,仰起脸儿端看了凤把头半晌,咧开嘴巴:
  “凤把头,你救救我小舅舅吧!”
  一群汉子开怀大笑,那凤把头也低头看了朗毓半晌,逗弄他:“我这刚回来,连屁股都没落炕呢你就给我唱顺口溜儿,到底是救救你啊,还是你舅舅啊?”
  朗毓极其机灵:“救我舅舅就是救我!救我就是救我舅舅!凤把头,你可给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
  这一唱三叹地嚎完,便放声大哭,可就是干打雷不下雨。朗琪睿害怕凤把头的气场,被朗毓抢白在先,明明孤儿寡母的是他们家,偏生有苦难言不敢吱声,只得在一旁委屈地干看。
  凤把头哪里看不出朗毓在装模作样,但就是喜欢这种没皮没脸的淘气包子,当即大笑一声,伸手箍住朗毓的俩胳肢窝,没怎么费力,像颠儿小宝宝似的把朗毓抛到空中,连抛了好几下,越抛越高。朗毓也不害怕,反而脆生生地咯咯笑起来。
  “小崽子,”凤把头单手托着朗毓的小屁股,故作生气地挑起两道浓眉,沉声问:“你就不怕我把你摔个屁股开花儿?”
  朗毓讨巧卖乖,小模样摇头晃脑得意洋洋,“我才不怕呢!凤把头英雄盖世,就算被你摔个屁股开花儿,那也是我的造化!够我吹一辈子啦!”
  一群汉子更加乐不可支,甭说那些没嫁人的姑娘,就是那嫁了人生了娃儿的女人,也都不住地拿眼瞟他们,余月凤斗胆凑上前,没等怎么地就惹来一堆女人欣羨嫉妒的目光。
  “把头,把浪儿放下吧,刚回来,赶紧进屋吃口热乎饭。”
  朗毓抱着凤把头的脖子不撒手,凤把头也得意他,“不急,弟妹,你这娃娃教得好啊,这一张小嘴儿伶牙俐齿,长得也虎头虎脑,我看将来,准比他爸有出息!”
  一提起朗权栋,在场的人不由自主都噤了声,余春梅好容易得到插话的机会,凤把头瞧着气氛不对刚想开口询问,她便上前行了个大礼,抽噎道:
  “凤把头,求您……给我们家做主!”
  凤把头怔了怔,恰好余老爷子掐着时间姗姗来迟,也上前说:“裘凤,咱回家说。”
  

☆、第五章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往狼山里的余家村儿赶,凤把头带回来的汉子各自散了,独留一个佝腰驼背的老头子跟着他。这人面生,村民们都没见过他。凤把头带回来的那些人,全是狼鱼岛土生土长的原住民,但凤把头不介绍这个老头子,也就没人问。
  待人群簇拥着凤把头回到岛上的海神庙,早有那察言观色的村民备好酒菜,坐下稍作歇息的时间,余老爷子把黑子的事儿说了个大概,遂问:
  “裘凤,你看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凤把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在脑中一过,就已经猜到个大概齐。他面上一笑,表情看不出个所以然,端起酒杯正待喝,余光扫到坐在一旁低眉顺目的余春梅,又把酒杯放下了。
  “春梅弟媳,你家琪睿和浪儿一边儿大吧?”
  余春梅局促地搓着手:“我家琪睿比朗毓大一岁,过年就九岁了。”
  “哦,”凤把头又瞧了眼偎在亲娘身边的朗琪睿,冲他招招手,“娃儿,过来让叔瞧瞧。”
  朗琪睿看了眼亲娘,余春梅把他往凤把头那桌儿推了下,小声催促:“快去。”
  朗琪睿这才壮起胆子,小步挪到凤把头身边。那凤把头拿手在他肩膀上一搭,他吓得一哆嗦,差点儿没坐下。
  凤把头呵呵一笑,好声气地询问:“过年九岁……跟你阿爹出过海没有?”
  朗琪睿嗫嚅道:“还没,阿爹说海上危险,不让我跟着。”
  “是这么个理儿,”凤把头再拿眼瞧向余春梅,“黑子兄弟没跟我跑过船,不过他的为人我是清楚的,是个稳扎稳打的老实人,这依山傍海生活了好几辈子,偏偏这次犯糊涂,挑在台风天出海,这事儿……可够冒进的。”
  余春梅的面上有点儿挂不住,强辩道:“这不是……快过年了嘛,今年粮食又收成不好,我家黑子……就有点儿心急。”
  “咱们岛民,最忌讳的就是心急,”凤把头胡噜着朗琪睿的小脑袋瓜儿,不疾不徐娓娓道来,“都说富贵险中求,可要是光想着富贵,没掂量清楚危险,搭上自个儿的命不提,要是连累别人,那这账又该找哪个去算?”
  言下之意就是你没有那家伙式儿别揽那瓷器活儿,搭上这条命是你活该。
  余春梅虽是个妇道人家,这话总听得明白。她不敢与凤把头争论,又不肯认栽,仍旧一根筋地惦记着处置灾星胡愧槐,不甘心的红了眼。
  “是,我家黑子挑这时候出海,他确实该受点儿教训。但是……但是他在海上行走多少年了,一直没出过大差错,怎么这回就栽了跟头呢?那朗权栋您是知道的,早年间也跟您跑过船,朗二哥也不用说,也在您船帮里待过一年半载,他们仨的经验在整个狼鱼岛是数得过来的,海上什么风浪没经历过?要不是那野杂种死活跟上去、给他们捣乱,能出这岔儿事儿么!”
  “呵,”凤把头不咸不淡地一声轻笑,脸上仍旧那幅好说好商量的表情,不过说话却极不客气:“您可真是没把大海当盘儿菜!论起在海上讨生活的经验,我不信这狼鱼岛上还挑得出第二个跟我朗裘凤比肩的人,我朗裘凤尚且不敢说自己经验十足降得住大海、敢趁着台风天往枪口上撞,怎么黑子哥仨儿如此骁勇善战,您对海洋变化如数家珍,一句灾星降世,就把大海的瞬息万变全否决了?你是瞧不起我们,还是瞧不起你家黑子?是真不明白台风天出海的风险,还是高看了一个外来户的小娃娃?”
  余春梅被这一席话说得忽而脸色通红忽而面色铁青,可凤把头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饶了胡愧槐那小子,她哪肯罢休,继续强词夺理:
  “我只是个下田种地的老妇女,对海上的事儿是没您凤把头清楚!可是那野杂种……”说到这儿瞧见凤把头陡然沉下脸,立马改口:“那外来户,自打他上了岛,岛上情况一年不如一年,尤其是朗权栋他们家,那朗毓小时候,只要跟那外来户放在一块儿,保管头晕脑热、大病小病不得消停,一跟他分开,甭管什么病都立马好了!他灾星的名号,还是朗毓他姥姥头一个喊出来的呢!这些事儿总做不了假吧?您常年在外,这些事儿您不调查清楚,小心被那有心人给蒙骗喽!”
  “这话说得对,”凤把头话音一转,拍拍朗琪睿的脑袋,“去把朗二给叔叔叫来,就说我有话问他。”
  朗琪睿忙不迭地往外跑,那架势像得了赦令似的迫不及待,他前脚一走,后脚又大呼小叫地跑进来几个小孩儿,没等进屋就喊:
  “凤把头凤把头你快去看看,胡鬼鬼要跳海自尽啦!”
  众人脸色一变,凤把头连忙起身往外走,大人们都对他恭恭敬敬,小孩子却巴不得跟他亲近,十几个小孩儿跟葡萄串儿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地抢着给他引路。
  行到狼山山顶,只见胡愧槐站在悬崖边,这天的雨夹雪仍旧下个不停,台风过后的海面上涟漪起伏,翻覆的幽深中卷起白色的长浪,彬彬有礼地滚上沙滩。可狼山山脚下这块地,那浪花气焰嚣张地拍在崖底,惊涛拍岸,卷起十来米高,浪过之后又露出一块块错落的礁石,各个泛着冰块儿般的冷光。
  朗毓和余月凤小心翼翼地站在胡愧槐不远处,只听余月凤说:“槐啊,有啥事儿别想不开,也别听村里的长舌妇念叨,她们就是编瞎话骗你,根本没得灾星这回事儿,都是骗人的!快回来,来姐身边来!”
  朗毓又脆声脆气地补充:“小舅舅,你回来嘛!不管黑子叔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凤把头会查清楚,不会冤枉你的!”
  凤把头搁后面一听,暗叹朗毓这张小嘴儿只能锦上添花,到底人小智商低,做不了雪中送炭,一句好话非让他说得夹枪带棒引人深思。
  遂走上前,朗声对胡愧槐说:“愧槐,”
  胡愧槐头一回听人这么叫自己,扭过脸,一双左黑右蓝的眼睛定定望着他,眼神有些麻木,透着将死之人的冷淡。
  凤把头在心里又是长叹:这小孩儿过早经事,太成熟了。他又笑道:“还记得我不?当初可是我把你送到岛上来的。”
  他没打算胡愧槐会搭理自己这句闲嗑儿,却不想这小孩儿瞅了自己半晌,认真地点点头。简直震惊了,他把这小孩儿送到岛上时,这孩子还没满月,豆子大的一个小娃娃,那么早就记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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