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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是天都第一刺客 番外完结 (许温柔)


  撑死我了。
  豆粉沾在我的手上和嘴上,年糕又甜又黏。我干噎着吃下了一整块:“以后别一次买那么多了。”
  大个儿像被人碰了一下的蜗牛,缩回去了一点:“哦,知道了。”
  “不是说你给同学买不好,是人还没来齐呢,你提前买了浪费。”我忧愁地看着地面,解释道,“天热,这些都放不住。”
  大个儿忙听话地点头:“对,你说得对。”


第93章 我有一个室友3
  我发现我错了。
  大个儿不是家境“很好”, 而是家境“太好”。
  他的另外几个行李包打开来, 里面装的无不是年轻人追崇可又在这个年纪很难买得起的玩意:相机、游戏机、电脑、平板、名牌球鞋。这些东西甚至无法用“潮”和“时髦”来形容,因为它们的型号只在一些尖端杂志上才看得到,市面上根本见不到实物, 国内即便是有,也不是我们这些穷学生能接触到的。
  他往桌子上一摊开,偶有人来打招呼串门自然就看到了, 一传十十传百, 三三两两一拨一拨的人来看新鲜, 大个儿慷慨地把东西借给别人把玩, 努力应付他们的询问,思索得费劲时就会不停地眨眼挠耳朵。
  我看着都嫌累。
  我想起了很多年前,那时早晨一碗加酱油的白粥只要五毛钱,加一个豆沙圆子老板会收一块, 然后不厌其烦地找给我两个一毛的硬币, 路边染色的糖水串串还是一块钱四串, 切开的苹果片直径也只有五六厘米。
  那时的我攥着一把零钱, 把我的白粥、糖水钱, 都交给了小网吧的老板娘。
  彼时对战平台才刚刚兴起,网吧里最流行的还是局域网模式, 只有网吧人不够的时候大家才会约一条线路一起上对战平台, 而我从来不敢跟网吧的人玩,因为他们玩游戏的时候不抬头,可要是被人杀了就会站起身来大声询问“刚才是谁打了我哟”。县城这么小, 我做贼心虚,很怕他们中有谁和我的老师、家长认识,会把我供出去。
  那时的网吧病毒很多,对战平台的安全措施做得也不太好,上次申请的账号下次再去网吧玩时很可能就会发现已经被盗了,所以我每次去都要申请新的账号。这样一来,即便是选择和之前同样的线路,几局打下来别人也以为这条线来了个新人王,跟我打招呼,喊我“高手”,问我能不能一起打,问某个英雄怎么操作。
  我每天要花一碗白粥或者两个串串的上网时间来跟他们解释这些东西,说我是昨天的谁谁谁,说你这个怎么操作——就像大个儿现在,明明自顾不暇,来不及擦干额头上的汗水,还要挤出几分假笑,向他叫不出来名字的人说明怎么开机,怎么调整焦距、快门,怎么换镜头、游戏卡。
  幸好,后来对战平台出了信息屏蔽系统,每天上去点个叉,整个世界都清净无比,帮我节省了很多不必要浪费的时间和精力,对方也能了解到我是无差别地拒绝消息,并不是针对某一个人有意见而不回复。这个系统深得我心,于是我在某拨人刚刚离开之后上去叫了大个儿,帮他手动打开信息屏蔽模式:“把东西放在橱子里锁锁好,出去走走啦。”
  我带着大个儿走在校园里,他跟在我身后约一步远的地方。
  走了没一会儿,他低下头来凑在我耳边,紧张地小声问道:“咱这是在干啥???”
  月朗星疏,繁枝茂林,清风徐来,隐有荷香,能干什么?
  我:“不做什么啊,就是出来吹吹风呀,你不觉得这里比寝室还凉快吗?”
  北方的初秋,吹来的风就仅仅是风而已,不挟带任何湿气和暑气,我置身其中仿佛能看到它自开阔的原野飞扬驰骋而来,严肃按照节气表格,每分每秒走过规定的里程,无情又潇洒,和我一样,是一位饱经沧桑的硬汉。
  “凉快?”大个儿痛苦地看了我一眼,抬手搓了搓脖子,好像搓下来了一条表皮新陈代谢物和灰尘、汗水的混合成品,“你说这儿?凉快?”
  这个温度对我来说算是很凉快了,至少领先我家乡的气温两个月,最难能可贵的是这里不但凉,而且干爽,既非阴冷也不是湿冷。我很知足,简直想拿瓶子灌一瓶这里的空气留作纪念。
  “不凉吗?”我说,“那就当是散散步吧,这不是好多人都在散步嘛!”
  宿舍楼附近的这条小路上的确有不少人散步,只不过……都是一对一对,牵着手、拥着肩的,在树后路灯直射不到的地方还有些做出更亲热的动作的。大个儿困惑地扫视四周的情侣,再看看我,抬起手架在空中,又看了看旁边某对亲密拥抱的男女——那个眼神,就像要抄作业时对比两个本子,看从哪开始。
  我:“……”
  我镇定而机警往后退了一小步。
  大个儿看我闪开便垂下了手,脸上悻悻的,没有说话。
  他的这种表情,无声诉说着的似乎不是单纯的失望,而是“早知会失败还是试了试,最后一看,果然不行啊”的消沉——他有什么可沮丧的?
  见蜗牛缩回了自己的房子里,我换了个话题,指指天上:“你看月亮,今天月亮好大呀。”
  我指哪儿他就看哪儿,很听话,而且看得全神贯注,不光眼睛朝那处看,就连脸也抬起来——那样子有点呆,像是某种依赖主人的小动物,又像是极小、没有主见的孩子。不管是哪一种,单说他这么大体积的生物能听我的话,真的是一次非常有优越感的体验。
  和不爱说话的人交往常常让人心里不踏实,可是大个儿和别人不太一样,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未说的部分都含在眼里,仿佛不开口也无所谓,反正我只要看一眼就能自己提取信息,且原汁原味,没有一点儿的添油加醋。
  尽管他请我吃的东西不是什么家人亲手做的,可是伴着他那时眼中流露出的期盼,也很好吃啊。
  我想让他高兴高兴,特地起头说了个他感兴趣的话题:“我用手机总是拍不清楚月亮呢。”
  大个儿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拿出自己的手机来尝试拍了一张,把屏幕亮给我看:“天太黑了,我拍的也不清楚。”
  废话!都说了手机拍不清了!
  “啊,是诶。”我说,“拍夜景应该要很专业的设备才行吧?就像你的那些相机,你肯定能拍得很清楚吧!”
  大个儿想了想,如梦方醒:“我不知道,我也不会用。”
  不会用你买那么多相机做什么!
  我:“哦,这样啊,可是我看你相机、镜头很多呀,看起来很专业呢。”
  大个儿不说话,眼神飘忽——他只要稍微一抬头我就看不到他的眼睛了,也提取不到回答“是”或“否”的信息,不过我觉得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站着的话,他很可能又要开始绞手指了。
  “你不会是专门拿来给别人看的吧?”我站在台阶踮了一下脚,“你是怕没人跟……”
  不知多少个这样的夜晚,有多少对情侣曾经站在我们脚下的这级石阶上依依不舍过。他们反复说着晚安和叮嘱,理智驱使道了无数遍再见,身体却依然紧靠在一起,深情地蹉跎厮磨。那些不便在公众面前表露的情愫化为辗转的脚尖,石板台阶的边沿被他们拉长了声调的亲昵打磨成了光滑的弧形。
  我踮起脚,可还差了一点才能看清他的面容。
  我在百尺竿头不由得又往前探了探身……一个不小心,我失去了对重心的控制。
  这是一条坡度极小的下坡路边,石阶矮得近乎平地,我没有想到游戏里踏雪无痕的我会在这种平凡的地方翻车,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不过还好,这里并不陡峭,我最多崴一下脚。电光石火之间我已说服自己接受这个注定的结果,眼看着自己离路面越来越近,我张开手臂尽量保持平衡,实在不行还能撑地缓冲。
  突然,半空出现一双手,它的干预抢救速度远超我的.自.由落体加速度,稳稳地揽住我的肩膀和腰,将我整个人提了起来——那种失重感和稳固感的比例就像过山车和过山车的安全带,似乎任凭我倾斜的角度再接近水平线也不会有事。
  我像立木桩一样被放回原位,连站的面向都没变,距离我上次站在此处中间间隔了大约3秒,我顺便说完了后半句话:“……跟你玩吗。”
  “嗯。”大个儿低低地应了一声,又忙摇头否认,“不,也不是……唉,你不用理我。”
  他看起来像是搞砸了什么事,十分懊恼,恨不能删档重来。
  身处于这偌大的校园,我们就像在网游里新建的一个个角色,对环境的了解完全空白,对此间的规则懵懵懂懂。人难免会想抱团取暖、互相支撑,希望用最少的精力认识最多的人,以便信息通畅,至少在了解此处之前保障自己不会错过什么。
  这样的“认识”,仅仅是认识而已,未必将来就是“朋友”。
  大个儿与别人恰恰相反,他严阵以待,如临大敌,拿出真诚的目光,将昂贵的物品与陌生人分享,做说明书一般详尽的解释,用“交朋友”的规格来应对“打招呼”的人。
  他沉默地站着,身姿挺拔,却微微低着头。这一会儿,他即便是偶尔眨眼,眼睑的动作也已变得很轻、很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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