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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与诗行 番外完结 (荀予刃)


  我身后的马蹄声响成一片,我们前路的阻碍被城楼上发出的魔法短暂轰开。侵略军侧翼的魔法士还在火光中向内挣扎,但他们的攻击暂时无法挡下我们刀尖的前行。一束接着一束亮白的长光打在我的前方,来自于我与奥德定好的信号,指引我的方向;如果有敌军侥幸未被之前的火焰波及,在我的马前挥刃阻我,我就用我的卡戎飞快地斩上两刀。
  我身后的士兵们同样在砍杀。这是一次不需要太多细节设计的进击——所有人都在自保的前提下,力争杀伤更多的敌人。
  那类戳刺、平砍的动作好像已经成为了某种习惯。我在奔骑中承接下了每一丛锐利的杀意,再熟稔地反击回去,带着血液的温度与仇恨,满腔的激烈不平。能让我缓下脚步的唯有火苗,但也不久;我在火势弱的地方才大口呼吸。有个人满身裹满火焰,仍旧不要命地扑到我马前来,想将我也一同拖下去——我甚至不用落刀太重,便能用马蹄踏过他焦黑的遗骸。后背也有聚来的偷袭者,我那些从未熟知过的战友替我分担了一些。
  我没有回头望,但我知道我身后这一支骑兵的队形还在。我的马跃过残损的战车、绵绵不绝的尸骸,踏过灼干的血流,发出一声嘶鸣。
  城楼上的白光变得稀薄,指引时断时续,但我的视野里已经出现那个指挥官了。我勒紧了缰绳,紧握着长刀,整个人几乎要离开马背。那些地方魔法士的救援迟迟赶到,有数道轻啸朝着我破空而来。我劈裂了两道魔法光束,第三道掠过我的后背,划出了一条横斜的血口。
  我仍在向前奔袭,离那指挥官更近了。
  我曾告诉过那些不熟悉魔法的士兵,如果遇到魔法士密集的地方,就暂避其锋芒,转而与那些普通士兵对抗,或者想办法绕行,悄声贴近魔法士身侧;所以此时这里大概只剩下我一人仍在冲锋,由他们接应。确实不远了——那指挥官的脸就在近前——他战车上的防护已被城上的攻击碎得七七八八。他驱动不了战车,放弃了逃跑,双手藏在下面,流着汗凝视着我。
  “如果他是个魔法士,”我想,“我要么先杀了他,要么就得躲开他为我准备的那一下。”
  然而那蓄谋已久的反击来得比我想象中的早。我只来得及跃下马向他扑去,他手中的魔法团便同时弹射向了我的胸口。我认出那是由“穿体咒”的符纹衍生,会自行寻觅投射目标的心脏并炸开。我离得它太近,来不及念出任何咒语来引爆它,退而滚在了一架战车下。
  我趴伏着,随即立刻意识到这举动无济于事——那魔法团仍旧能追过来,战车的防御抵挡不了多少。也许能避开心脏,但也要炸得重伤;在这战场上,重伤和死也差不了多少了。
  我只听到半空中一声爆裂的巨响,却并未等来它的攻击。我在最初几秒以为这是那指挥官的小伎俩,紧接着想起这符纹离手后就不再由发起者控制,于是翻出身来。
  我眼前只有那些围攻者的身影,来自于城楼的魔法光束又一次出现,因为太过遥远而体现不出什么力道,只在我左近孜孜不倦地干扰着他们。
  那个魔法团被引爆过一轮,目前已经不见了。
  我挥刀拨开两个人的攻击,砍落了一个正试图攀上我那匹马的人。那马儿似乎也有灵性,在我理过它鬃毛后不再踢动前蹄,载着我向指挥官遁逃的背影跑去。我只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追上了他。他把后颈对着我,脚下还在跑动,像是要举起手,却又没能说出任何咒语。我用一刀利落地割下了他的头,单手提着他的头发。
  他那些勋章当啷啷地随身体扑在地上,鲜血顺着那断口流下来。我把他的头颅高举着。
  “你们的指挥官已经死了!”我在马上喊道,“你们也要像他一样吗?”
  我把那个头颅用力丢进人堆里,引发了又一阵的骚乱。围攻者都不约而同地停了手脚的动作,每一个人都在观望着我这里,没有人愿意第一个动手。我索性挑了一个方向直冲过去,我手中的刀再度挥了个起落。
  遵照约定,这时候剩余的守军应当在兵团长的带领下倾巢而出,收割这秩序已乱的战场,来与我们这帮冲锋者汇合了。喊杀声从悬叶城的方向涌来,我的视线逐渐能触及到我们的兵士战斗的身影。也许是因为刚才达成了目标,我的冲杀便变得更无章法起来;我靠着马的冲势闪避,也因此牺牲了一些灵活,添了更多的伤口。
  但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想让他们也尝尝他们自己的血液。只要伤口不致命,我就还能再战。
  火焰在燃料耗尽的情况下已经多半熄灭,我却感觉我整个人都在燃烧。我是真正地在变得滚烫,那热度从我的心脏蔓延开来,连疲惫与疼痛都变得分外微不足道了。我面前的敌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后来变得愈发地少,甚至会主动逃开;他们以注目恶鬼的眼神惊惧地看着我,仿佛在乞求拔脚逃离一片血腥地狱。
  “你们眼中的地狱,”我想道,“和城北的那片一样吗?”
  在我的思维有些脱缰时,我及时牵制住了它。我意识到,那滚烫的感觉是我体内的“节”要爆发的前兆——但我决不能让它在此时出现。它释放出的魔力敌我不分;况且即便我能侥幸逃过这第三次爆发,我大约也要动弹不得了。
  我压制着那些逃窜的敌军,也竭力压制着自己体内的那个“节”,头一回没有顺遂它的意。朝阳的血色褪去了,那些残兵丢了武器,发出了投降的信号。我原本身边的那些骑兵又归到一处。我想回首看向城上,却瞟见了远处有着烟尘滚滚而来。接下来的事情都是模模糊糊的:那一大队兵马似乎是我们迟来的援军。他们协助我们押走了俘虏,我撑着身体回到了城内,随后倒在了奥德忧虑的目光当中。
  那援兵队的将领留着短胡子,声音爽朗,也来到了城楼上。他似乎跟兵团长与奥德分别聊了些什么,随后走到我的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我还有着一线清醒,认为魔法会可能还对我心存芥蒂,所以我不该在某位大人物面前说出姓名。
  “肖.卡尔。”我说。
  “很好,”那位将领说,“我还缺个副手,你愿不愿意填上这个空缺?”
  “愿意,”我说,“但我并不是军事学院毕业。”
  “战时没有这么多条条框框,”他说,“我会给你手信,你可以先休养三天,然后来东部的厄笛城报道——我们正要经过那里。我是先锋军第九军的指挥官皮特.彼得森。”
  我再次睁开双眼时已经过了正午。我和奥德在城楼上过的夜,另外的学生似乎已经被遣回霍夫塔司,那个记录员先去找了魔法会分部。悬叶城内虽然没有受到战火侵袭,但恢复往日的繁荣大约还要过上几天。那兵团长向我们致谢,又为我们找了一处旅馆歇脚。我趁此机会对奥德坦白了我一年内的一切经历,包括刀魂、浦国监狱、魔法会的软禁,仅仅避过了密码串的内容;也对他提起了我与卡拉扬确立的关系。他看上去倒不像为后者的发生而感到惊讶,而是为卡拉扬的身份替我担忧。
  “你已经打定主意要参军了?”他问我。
  “哪怕原本不是,现在也是了。”我说,“不过我得问问你那个彼得森看没看清我的脸。”
  “都是血和灰,”奥德说,“连肤色都看不清——那些学生起码有一多半都认识你,不过当时没人叫破你的真名。”
  “这就好。”我松了口气,“起码我之后可以想方法伪装五官。”
  据奥德说,他已替我整理我留在宿舍的最后一点东西。兰朵还在霍夫塔司,他并不了解柯尔曼的去向,而法兰西斯科已经从内院退学回家了。我让他替我向史密斯老先生带好,只让他瞒下我化名肖.卡尔的消息。
  我接下来要赶往厄笛城,奥德要回到霍夫塔司镇。我们吃了难得聚首的一顿饭,从刚刚开张的街道这头走到那一头,才就此分别,坐上了两辆马车。
  军官的手信和莱恩的信都被我贴身装着——后者并没有在战时遭到一点损坏。我之前连信封都不曾拆,它现在安静地躺在我的手上。
  “厄笛城好像是莱恩教授提起过的家乡。”我望着马车的窗外想道,“第九军承诺代为运回莱恩教授的遗体,他最终是能够魂归故里了……”
  我伸手打开了那封信。回过神来时,那信纸已经不知不觉地在我掌心里停了很久。
  我想我是该读它了,这是迟早的事;于是我将它打开。正如奥德所说,它的篇幅并不长,叙述平和,措辞守礼。魔法学教授往日的声音仿佛浮出纸上,响在我耳畔:
  “致维森特:
  作为你曾经的导师,我需要在此传达我的歉意:我目睹过那困囚你的数十天,并于此期间不得已做出窥探你内心的工作。
  以一名魔法会成员的身份,我本不应当心有偏袒。然而仅作为一名知道有限真相的平凡人,我始终对你深信不疑,也因而认定你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直到我今天落笔的一刻,我仍旧想对你重复我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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