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的将军,顾夏的皇弟,象征友好交流的使节却在南楚出了意外,这事要是真正发生,两方关系一定更加紧张,甚至可能立即开战。
那后果太过严重,才刚刚有了气色的两个国家,又如何经得起另一场大战?
任江流猜测梁京墨身为一国之主,对自己的现状应该非常了解,唯一令人不解的便是他为何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这般无理取闹的行为,并不是梁京墨的作风。
任江流怔怔想了一会儿,刚忙摇头收回散发的思绪,继续想眼前的事。
——如果顾将军和南楚起冲突,就会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
但是其中弯弯道道,梁京墨的想法和所作所为,甚至不能被顾花君得知,他性格太直是其一,哪怕是任何一个人得知另有国家对自己的领土图谋不轨也不会无声作罢,若被花君知道,恐怕会立即率兵攻打,这战争,就完全避免不了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让花君离开南楚,等他到了顾夏国境,就算梁京墨神通广大,也没办法在顾夏杀了顾夏的将军。
只是,这一躺至少要走上七八天,唯独希望此行能够顺利。?
☆、逃
? 转眼过了五天,顾花君再迟钝也发现任江流忐忑不安,停车休息的时候见他又转头看向身后,不解道,“你在怕什么?”想了想,瞪大眼睛道,“你不会是从南楚的皇宫偷跑出来的吧?”
任江流心塞的看他一眼,特意用顾花君很熟悉的语气道,“是啊,我这么做可都是因为你啊,师弟。你可要照顾好我,不然我可便要心痛了。”
“……哈?”顾花君正站在他身边跟他打伞,他真不明白,这天又不晴,太阳连个头都没冒,这伞打起来有何意义。
其后听见任江流那番直白的言论仿佛被雷劈了一下,脸色发绿的不知道该震惊他真是偷跑出来的,还是震惊他竟然敢说他偷跑出来是为了自己。脑子转了几个弯,终于不打结了,双眉一竖,气势汹汹的把伞兵塞回任江流的手里,抗议道,“谁要照顾你!”
闷头闷脑的坐在他身边开始吃面。
任江流轻笑一声,转头开始看眼前的道路,按照之前的路程计算,不出两天他们就能到达南楚与顾夏的交界线了。
而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他们的面前,第一条,正常的官道,撑死一天多就能到顾夏。
第二条,前往铁罗山,则需要两天。
对了,铁罗山现在也已经属于南楚了。曾经他的两端分别链接着南楚与顾夏,一直蠢蠢欲动,跟南楚大仗小仗也打了几回。梁京墨终于对他们产生不耐,在先后与顾夏和且弥签订停战条约后,立即准备发兵专心整治铁罗山。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铁罗山突然发出提议,说愿意加入南楚,甚至同意将从前铁罗山领地的一半交给当地守官,放弃治理权,将那里赠与南楚。
但是另一半,他要求割地自治。另外附说凡铁罗山之人皆入南楚兵籍,若有要事,听候调遣。
周围吃饭的人也正在谈论这件事,就在前日,闫铁罗和守官领完成了受封仪式,正式被划分为南楚势力。
有铁罗山的加持,南楚无疑更加强大,顾花君心事重重,突然转头瞪着任江流,道,“这件事你参与多少?”
虽然尾音是疑问句,实际上已经认定了这件事一定和他有关。
任江流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他在外边留的久了,每一阵袭来的风都刮的脸上生疼,白雪纷飞的天,他却觉得热的厉害。
伸手握了握眼前的桌子,任江流撑起身体道,“你快些吃,吃完……我们接着赶路。”
顾花君没得到答案非常不甘心,看他走的一摇三晃,干脆摔下碗筷,抢过伞将人送到车上,绷着嗓子道,“接续赶路。”
往前走了几步,任江流在昏暗的没有一丝光线的车厢里说,“往西南走。”
顾花君一愣,“什么?”看了看前路,道,“方向不对。”
任江流却道,“听话,往这个方向走,就对了。”
……………………………………………………
今天夜晚来的很快,任江流稍微撩开窗户,看着外边模糊不清的景象,手在矮柜摸了摸,意外没有摸到酒壶,恍惚片刻才想起这不是梁京墨的马车。
于是他规整的坐了回去,看着外边的景色叹道,“才刚刚下了一场雪,好像冬天一下子就来了,连天都比往时黑的早了些。”
顾花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干脆不接话,一门心思的赶车。
任江流无趣的看着窗外,夜幕降临,他对的精神反而变好。
垂手摸了摸玉质的药瓶,晃了晃,皱眉,将瓶盖的塞子拨开,心中顿时无奈。人倒霉的时候连药都欺负人,在荒郊野岭之中,竟然只剩下两粒。
哈哈……花君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欺人太人!
然而任江流什么也没说,只是照常吃下,把没用的空瓶扔开。
瓶子从软垫掉落在车版上,随着车身咕噜咕噜不断转动,发出恼人的声响。
任江流敲了敲耳朵,暗想,“最近药吃的太勤,出现幻觉了?”
他怎么觉得一路熟悉的马蹄声忽然出现了重影,踏下一步之后还要跟着响半天。
“不对!”
任江流猛然瞪大眼睛,提高声音道,“花君,快走,有人追来了。”
“什么!”顾花君同样震惊,对任江流的话却不怀疑,咬牙挥起马鞭,随着落鞭的声音,速度霎时快了不少。
任江流侧耳倾听,小瓶子还在咕噜咕噜转动,他心中烦躁,拎着瓶子将他丢出窗外,美名曰‘减负’。
也不想想一个小瓶子能给马车造成什么负担。
可是就算没有玉瓶的打扰,他依旧听不清后面追来的人数,他内力虽然还有所残留,但是骨骼经脉都很脆弱,凭借这样的身体,根本无法运用。别说曾经如何了不起,现在就算是夺走几步路,也要累的直喘。
“没用之人,令人不喜……”
任江流自厌的呢喃,尾音微颤,有些伤心。
幽暗古道,一行人马匆匆停住,一人从马身飞落而下,往素色荒地上看了看,拾起一枚翠色温玉小瓶。
拇指摩挲着瓶身,勾唇一笑,慢慢道,“闹脾气了。”
他身后的人道,“陛下。”
那人翻身上马,道,“继续追。”
再看另一边。
“师兄,我走小路。”
随着顾花君话落,马车陡然摇晃起来。
任江流扶着窗框,静默一会儿,道,“花君。”
顾花君声音出奇冷静,“何事?”
任江流道,“斩断车与马的链接,不要管我,自己骑马快走。”
顾花君听他原来是说这话,闷哼一声根本不去理会,继续往前走。
后面的马蹄声不知为何稍微远了一些,此刻听着又追了上来,他耐心解释,“你带着我现在肯定跑不了,我不知道外边小路是什么样的,想必不好走,等再走一会儿说不行马车根本进不去了。”他顿了顿,道,“再说,我本来就是想送你回顾夏,现在你放下我,就算送你送到一半。你也只是大人了,自己出门并不会害怕,对吗。”
“住口。”顾花君恼道,“送我回顾夏?什么意思?”
任江流倚在马车的最末部分,闲适听着外边风声,轻笑,“字面上的意思啊,我要留在南楚,而你,必须回到顾夏。可是你这么难搞,倔起来几头牛都拉不回来。我只好亲自来送你了。”
“驾!”
“喝哈!”
追兵的声音没有经过特意掩盖,在这条人烟罕至的小路上更加明显。
顾花君还没消化完他说的话,任江流忽然道,“往大路走,快。”
“大路?”
顾花君咬牙,道,“知道了。”
马车又是一个急转,任江流只觉头晕目眩,低头喘了半天,又说一次,“花君,我告诉你,这是你最后一次任性,回去之后——应该说,如果能回去的话,好好听你大哥的话,重新做人。”
“……闭嘴。”
顾花君讨厌他用这样清冷的语调说话,更讨厌他话中的诀别意味。
他们到底还是被追上了。
其实任江流对此没什么意外的,顾花君护着马车拔刀对着南楚亲卫,不等双方真正动手,亲卫忽然分成两行退下,从他们中间走出一人。
他抬了抬下巴,一个眼角都没看向顾花君,只道了声,“下来。”
似乎笃定里边的人会依言行事。
顾花君防备的看着他,后背更往车身靠去,着急道,“任江流,不许下来。”
车上半晌没有动静,其后一只手轻轻撩开厚重的布帘,慢腾腾的走下马车。
顾花君拦着他,道,“任江流!”
梁京墨表情丝毫没变,向前伸出了手。
流风过履,足踏星月。
那个青年缓步而来,一句话都没说,却极为配合地将一节手腕递给了他。
梁京墨似乎没料到,轻声道,“这么听话啊。”
抬手去碰被他划破的脸侧,他当时根本没敢用力,所以就算没有妥善的处置,现在也已经结痂,有时被头发一挡,甚至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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