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亲自前来,太胡闹了。”
“如果我不亲自来找你,别人谁能将你带回来呢。”
任江流垂下眼睛,“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别太看得起我。”
梁京墨高扬起嘴角,“你这一张搬弄是非的嘴,连我都常常受骗,莫说别人了。”
两人不过说了几句话,但其中熟稔无需多言,顾花君气的浑身发抖,抱着手臂一下一下握着自己的刀,眼睛不知看向何处。
梁京墨好像终于注意到他,神色逐渐肃穆起来,“顾将军,你擅自带走我南楚之人,现在,是不是该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来了,任江流心道,他就知道梁京墨可没那么宅心仁厚,会如此轻易的放过顾花君,同时放弃对顾夏的觊觎顾。
顾花君冷冷看着他们,他被包围起来孤立一方,却不惧不怕,讽刺道,“我看你们感情不错,不过若是真好,他又怎么会被我擅自带走。”
任江流缓缓吐出一口泛着白雾的哈气,无奈摇头,心道花君也学坏了……
?
☆、敌人
? 这边梁京墨脸色一沉,道,“拿下。”
“住手。”任江流反手握住梁京墨的手腕,道,“不行。”
梁京墨冷冷看着他,任江流坚定的看了回去,丝毫不肯退让。
梁京墨笑了,“你要阻止我?”
任江流轻声道,“是要的……”
梁京墨就这么看着,眼中像是有别的东西渗进来,任江流道,“不是我偏袒顾花君,所以这次反应才这么大,你能否放平心态?这般爱吃醋,我觉得没法跟你好好说话了。”
梁京墨立即笑了,那点小心思被人毫不留情的当众说了出来,他却一点也没觉得羞愧。清越的笑声依稀有了当年的神采,眼睛看着顾花君,故意低下头吻上任江流的唇角,他见顾花君脚边的雪浮了起来,知道对方已经运起内力,满眼无辜的道,“你看,这次是他要与我动手。你要好好保护我啊。”然后压低声音,沉沉道,“若否,我也要动手了。”
任江流一个头两个大,咬牙道,“花君。”
顾花君愤愤握紧拳头,大喝,“我杀了你。”
刀锋呼啸而来,梁京墨含笑闭上眼睛,一动没动。
任江流挡在梁京墨身前,一路沉黯的眼睛此刻格外清亮,道,“花君,你不能动他。”
“你让开!”
刀尖堪堪停留在任江流眼前,一缕柔腻的黑发缓缓飘落,顾花君神色凌厉,双掌挥起内力,冰霜雨雪顿时化成利刃,尽数袭向梁京墨。
“陛下!”
亲卫眼见情势危急,立刻要上前。
“全部退下。”梁京墨沉声道。
他扬起袖子,袭来的之物霎时化作水雾,足足在半空停留了数秒,而后,倏然洒落。
空气中的弥漫着的紧绷随时可能爆发,任江流心中一急,顿时顾不得许多,一手握着顾花君的刀刃,横臂拦住梁京墨欲前进的步伐,喝道,“都停手。”
顾花君与梁京墨齐齐变了脸色,顾花君立刻松开刀柄,梁京墨拉着他退远三步,脸色阴沉的道,“你就这么不想我杀他。”
鲜血顺着任江流的掌心低滴落,他轻喘了一口,道,“自然。”
梁京墨细细帮他把伤口包扎完毕,无端笑了出来,低声道,“那他就更不能活着。”
随着他话落,金石相交,梁京墨竟然也带了长鞭过来,好在顾花君反应快,躲避他攻击的同时在地上一滚,捡起了青红刀。
青红刀的刀柄约有两臂长,刃口微弯,双面皆闪着厉芒。
说是刀,又有些像枪,上了战场着实是一口利器。
梁京墨对这口刀早有耳闻,倨傲的笑道,“听闻顾将军用这把刀斩杀我南楚无数儿郎,今日就让师某领教一番。”
他无意间拾起从前的自称,说后立即反应过来,闭嘴舞动长鞭袭向顾花君。
任江流站在远处看着,忍着眼中酸涩,在战况最激烈的时候,从马车里取出红伞,忽然加入战局。
他用伞柄挑开顾花君的刀尖,伞身却被梁京墨的长鞭卷住。
梁京墨眉梢一收,撤回手腕欲拉起鞭子,随着他施力动作纸伞四碎,红纸在空气中飞舞,任江流手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光亮。
众人定睛一看,发现破了伪装之后,任江流拿着的赫然是灵光剑。
“哈……原来是它。”
梁京墨话音未消,顾花君已趁势而来,他嘴角扬起笑意,只是退步躲过。灵光剑直袭青红刀,金器鸣叫声传的老远,任江流内有半点内力,没了铁木制作的伞柄隔着,连握紧灵光神器都觉得极为困难,他却不肯放弃,坚持道,“花君,住手。”
顾花君摇头,眼泪自眼角迸溅,咬牙道,“你如今竟然为了梁京墨打我。”
任江流一怔,立刻道,“我……”
“你还去说服闫铁罗加入南楚,你究竟在想什么!你对的起闫铁罗对你的兄弟之情吗?!”顾花君不听,“我与大哥皆一心一意待你,现在你为了他,竟要成为我们的敌人!”
听了顾花君的话,任江流本就无力的手一软,苦笑着想,这个笨师弟,真是会戳人痛处。
实际情况是铁罗山若不归于南楚,难免就是一场恶战,届时,南楚损失兵力,铁罗山却只有覆灭一条路。
而它一旦归顺南楚,非但不会起战,万一有一天南楚和顾夏起冲突,铁罗山就是一道最好的缓冲带。
况且,你可知南楚以打铁罗山的名义陈兵,就是为了打顾夏做准备?
我要与你们为敌?
我要与你们为敌!?
任江流耳中嗡嗡直响,脑中回荡反复回荡着:‘却要成为我们的敌人’‘你这么做可对得起师尊’‘你可对得起他对你的兄弟之情。’
他对不起!
师尊死了,他不能报仇,父亲死了,他不能报仇!国破,不能报仇,家亡,他不能报仇!
任江流脑中眩晕,心神因为无法承受这一切而崩溃,悲痛和感情席卷而来的漩涡令他疯狂,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色霎时犹如死灰。
“够了。”梁京墨忽然插嘴,扶着任江流点了他身上数处穴道,又拿出药喂他服下,等任江流能睁开眼睛才将他放下,慢慢走过去,看着顾花君的眼神更加厌恶。
轻笑道,“你真厉害,我用了四年时间也无法让他情绪波动至此,你才来了几天,他已经失控多少次了?在此点上,你真是厉害令我佩服。”
顾花君怔住。
梁京墨又道,“对啊,你等着看吧,很快,他就要为了我,与你们为敌了。”含笑的话音没等落地,梁京墨长鞭已经到了眼前。
高手过招,不能稍有分心,雪花和尘土围绕着两人,每一招都竭尽全力,每一势都极为凶险。
顾花君的刀划过梁京墨的手臂,梁京墨趁势转身,手腕一转,鞭头回旋,直指顾花君的鼻尖。
顾花君下腰闪过,脚腕却没有那么幸运,被鞭子缠住,一下子被甩到半空,落下之后滚了数圈才停下来。
梁京墨上前两步,他并不急着收拾顾花君,甚至带着一些猫戏鼠的心思,看着他无力的在手心翻弄,定要玩弄个痛快才肯一口咬死。
寒风扫走轻尘,梁京墨拎着金黄的鞭子,恶意的开口,“顾花君……是吧。”
顾花君怒视这他,起身时踉跄两步,打算挥刀再战。
梁京墨轻蔑一笑,看着他,道,“真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孩子,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毫不愧疚的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顾花君一怔,“你说什么?”
梁京墨缓缓走向他,“我最近时常在想,他究竟为何这般看中你,你跟他共处的时光分明没有多久。这四年来,他与我朝夕相对,夜夜共眠……”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果然看到顾花君的眼瞳燃起怒火。梁京墨心中得到了微妙的愉悦,笑道,“对比起来,你与他相处的那些微末的时光根本不值一提,为何他偏偏这般在意你?我真想不通,我实在想不通。”他站定在他面前,动了动嘴唇,嗤笑一声,“你竟然还怀疑他?你可知道,当你说出那些质问的时候,就像上演一出天大的笑话。”
“你……”顾花君心中一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梁京墨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你可知,之前整整三年,他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
“梁京墨。”
清辉月色之下,寒风凛凛刺骨。
任江流厉声叫住他,似乎已经疲惫极了,几缕漆黑的鬓发黏在脸上,身上盖着梁京墨的黑氅,更衬得神色苍白委顿,启唇吐出一句,“够了。”
“……哈。”梁京墨唯有摇头,嘲讽轻笑,“真是够了。”
“京墨。”任江流又说,一双寒星般的眼睛看着他,梁京墨沉默片刻,收敛心神走了过去,咬牙道,“你还想跟我说什么?不想让你的好师弟听了这些话难受?怕他伤心自责?那你就忍心看他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还是你还想劝我将他放走。”
任江流攥紧了他的手,十指相扣,探头将下颚放在他的肩膀,嘴唇不断颤抖,埋首在他颈侧道,“求你……别说了……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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