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又想起这个世界的仙者可以御剑飞行,蒲苏现在御剑怕是不能,堪堪用灵力御起了一团水,这种和自然万物相通的感觉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十分新奇和有吸引力。
蒲苏化出一个水态的大力水手波派,然后米老鼠,然后汤姆和杰瑞……,他正玩的乐此不疲,恍然看到漂浮在空中的那团水后面有个黑色的影子,顿时心中一凉,不成形的水哗啦啦散落下来,浇了他一身。 !戒魔不是已经出现过了吗?难道冷泉那一篇的戒魔一直蹲守在这里?
蒲苏本能的往灵石那边拼命游过去,双手触碰到灵石的那一刻他彻底不淡定了,这灵石竟然是温的?仔细一摸,怎么还有鼻子有眼儿似的,他脑子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只见一个人形黑影停在了岸边:“小师叔,你抱着夜公子的脸做什么?” ?
蒲苏一脸懵逼,“什么情况,是隗骨吗?你怎么一身黑衣?”
只见隗骨本来青色的衣裳满是焦黑,小脸也熏得看不出俏模样,只有眼睛里还有灵动的白色,他一脸尴尬道:“我本想熬碗雪梨汤等小师叔回来喝,不想竟睡着了。柴房给,给点着了,火好容易才救下,我来,我来是请小师叔责罚的!”说着眼含热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让你好好休息,你又熬汤作甚。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地跪父母,你倒出息,来跪我。”蒲苏刚才吓得不轻,一通火发完面色稍定,这才反应过来,隗骨刚才说什么?夜公子? !难道夜玄也在冷泉?在哪……
那有鼻子有眼的灵石忽然愠怒道:“够了吗?”
蒲苏被一道气息烫伤了似的,迅速撤回手臂。
大发!
敢情刚才他又是唱歌,又是搔首弄姿,最后大变汤姆杰瑞和佩奇……等一系列才艺表演,夜玄全程都在观赏席……
只听哗啦一声,身边水流涌动,夜玄出了泉池,他紧了紧玉带,走向更衣室,安慰隗骨道:“人没事就好。”丝毫没理会在水中结结巴巴的只剩我我我的蒲苏。
第八章
蒲苏的小厨房装修了几天才弄好,期间谷慕千着人邀请他参加常潞园骑射会,隗骨托着个精致的锦盒跟在身后,俩人不紧不慢的向常潞园行去。
常潞园是凌云宗内门弟子的休闲场所,外人一般不受邀请不能进入,蒲苏有凌云宗宗主的特许,去哪里都没什么顾忌。
谷慕千不仅邀请了宗中弟子,门客们也都请来了。他组织的活动一般都有一个目的,宗中这些门客缺乏严格管制容易惹是生非,凌云宗每隔一段日子便会以各种形势,挫挫他们的锐气,侧面敲打一下好敦促他们修习。
侍童们忙碌的穿梭在园中小径,草地上已经布置好了射击的把位,仙门不比拼仙法,倒比试起基本的骑射,这场聚会的性质由此可见,大概纯属娱乐了。
休息区的石桌上摆好了精美的食物和茶水,有些先到的已经落座攀谈起来。
蒲苏绕了过去,径直走向园中一处阁楼,谷慕千正在和人交代事情,蒲苏就在阁楼中闲逛,等谷慕千处理完宗务,轻曳步履,来到近前,俩人凭栏远望,见来人渐渐多了起来,甚是热闹。
蒲苏故作神秘的命隗骨递上锦盒,谷慕千打开一看,白皙的脸上漾开涟漪,银色的眸光中满是惊喜,锦盒中是原主在北荒取的狼牙,本来原主打算在谷慕千生辰的时候给他做贺礼,蒲苏见御灵宗的匠师派人送来便顺手拿上了。
只见白色的狼牙上镂刻着好几种花朵,花朵很小,每一朵都栩栩如生,在这狼牙上小小的方寸之间,却给人一种花团锦簇的感觉。银色边饰包裹住锐利的牙尖,底座上穿着一根编织的细绳,便是一个别具一格的吊坠了。
这是御灵宗的匠师特有的手法,狼牙上的戾气被特质的银饰压制,不失为一件可以驱邪的灵器。
蒲苏见谷慕千甚是喜欢,主动为美人效劳,取出吊坠,双臂绕过谷慕千修长白皙的脖颈,正要给他戴上,这时门啪嗒一声被推开了,夜玄白衣胜雪,发如玄瀑,更显眉眼迷人,他目光落定在庭中两人身上,一股疾风穿门而进,吹的他衣带轻扬,更吹的庭中顿时一片寂然。
过了好一会儿,蒲苏才反应过来这诡异的气氛是怎么回事儿,他扭头看看隗骨,人已经不知何时消失了,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再加上这看似暧昧的动作……
夜玄冷艳的面容上像结了一层冰,他虽喜怒不形于色,此时眉间早已小山重叠了,二话不说退了出去。
谷慕千见状淡眉微拧,脸上露出落寞的神色。他自小和蒲苏一起长大,比常人亲密些也是自然,周围又都是恨不得把他捧上天的人,只惟独夜玄,他们虽相处了大半年,礼节上也面面俱到,却从未真正走近。
蒲苏却是一下就想通了,刚才他们的举动在这个讲究授受不亲的世界,多少有点不严谨,夜玄有此反应也无可厚非。
原主之所以总是故意在夜玄面前对谷慕千示好,让他难堪,大概是出于对谷慕千的好感,或者别人抢了他东西之类的感情生出的敌意。谷慕千雪做的美人一般,又是十八九岁的少年心性,没什么心眼儿,蒲苏只是觉得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在些。
他安慰着谷慕千,正好看到林云飞进来,将梨花带雨的谷慕千交给林云飞,便急匆匆的去了,留下林云飞看着伤心的师弟,忽然笨嘴拙舌,手足无措起来。
蒲苏找了一圈,不见夜玄的影子,夜玄在原书中是个隐忍的性子,怎么到了他这儿还耍起了脾气?不过刚才也没有旁人在,原主本来就拿捏过他,再加上前些天冷泉那尴尬的一幕,夜玄不会觉得他是有意戏弄于他吧……
不管怎么说,蒲苏又把这个对家得罪了呗!
四处找不到人,蒲苏不知逛到了哪里,只见前方一处长廊,廊上长着茂盛的青藤,蒲苏又累又热,刚要进去休息,看到一个清丽的身影撩开一串绿叶走了出来,只见李清童玉带翩跹的步出长廊,他本来要走,看到蒲苏,将他迎了进去,俩人并排在长椅上坐下,“本来想着拜会完谷宗主再去看你,你伤怎么样了?”
蒲苏心下焦急,不住摇扇道:“没什么大碍。”
“你不要轻视了,触及根基都是大事,隗骨到底还小,难免疏漏。”李清童略一思忖,似是打定了主意,眸眼如星,“等我忙完了这几天,就去别苑照看。”
原书中蒲苏把李清童带回御灵宗是想有个玩伴,可李清童倒好,当起了他的保姆,小时候还好些,越长大越不开化,每次端茶倒水,捣衣洗尘这些仆人做的事,李清都要亲自给他做,逼得蒲苏不得不三不五时的往凌云宗跑,好在他现在建宗立派,蒲苏总算得了清净。
此刻蒲苏觑了一眼李清童,见李清童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于是又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这像什么话,你现在好歹是一宗之主,给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那我以后每天都抽空来看你好不好?”
蒲苏被他殷切的眼神看的浑身焦燥,清了清干涸的嗓子,“你刚立宗,一切都没有稳固,还是要以宗务为重,莫辜负了御灵宗一片心意。”
“蒲苏——”李清童闻言神色突然沉静下来。
蒲苏感觉到了李清童的神情里有一种别样的情绪。
难道生气了?蒲苏忽然一阵心虚,索性不看他的脸色,嗔道:“没大没小,你随了我的辈分已然不知道占了多少便宜,如今倒直呼起我的姓名了。”
仙门弟子间就算关系再亲密,通常都会保留谦称。蒲苏只能以这略显逾矩的行为震慑一下他。
李清童果然不再说什么。
一个侍童步入亭中传话,“小师叔好,李宗主,我家宗主约您在静阁见面。”
李清童正要去会见谷御书,蒲苏叫住了他,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灵机一动,将一块清灵玉玦取下来系在李清童素色腰带上,嘱道:“你且忙自己的事吧,不用分心照顾我,我这么大个人了,会照顾自己。倒是你,如今身份跟以前不一样了,还那么没讲究。”
李清童眼中的惊异在蒲苏抬起头的时候消隐的无声无迹,他勾起嘴角,匆匆的去了。
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蒲苏尽量不得罪人,没事发发好人卡,毕竟李清童最后也是因为他,才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没想到一扭脸,看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阳光劈头盖脸的撒下来,落在夜玄身上,他周身的空气都滚烫的把附近的景物扭曲了,蒲苏站在阴凉的长廊下,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只觉自己像个四处拈花惹草被抓现行的浮浪子。
直到那双蓝灰色波澜里再也不想映出蒲苏的影子,夜玄掉头离去后,蒲苏心里暗骂一声。
以后再也不随便送礼物了!
送了两次都被主角攻看到了,也许在他心里此刻蒲苏就是个渣男,还有什么是比穿书后被最大的对家讨厌更让人郁闷的吗?!
蒲苏一路愤愤的走到休息区的石凳上,最中间那张桌子尚且空着,蒲苏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心里莫名憋屈又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