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再问他的意见了,继续扯他的腰带,扯他的衣服。
见萧轼执意要看,慕长生不再抗拒,站着任他扯。
等衣衫扯下,后背露出来,就见那上面,竟有一大片青紫淤痕,十分地刺目惊心。
萧轼只觉心口一紧,用指尖轻轻摸了摸那淤青,颤着嗓子问了句废话,“这是刚刚被石头砸的?”
他的手指才碰上去,慕长生的身体一僵,背上的肌肉瞬间块块分明。
萧轼的注意力顿时从淤青转移到了那漂亮的肌肉上,忍不住又摸了几下,羡慕得不得了,这肌肉可真漂亮。
这一下一下的,摸得慕长生只觉心跳加速,呼吸粗重起来,忙拢上衣服,系好腰带,气息不稳地说道,“不碍事的,我们快走吧!”
眼看着那漂亮的肌肉被衣服遮盖住了,萧轼只觉可惜,他怎么就没有如此漂亮的肌肉呢?
又见慕长生过来牵他的手,那眼神……十分炙热。
萧轼心口又是一紧,连忙往旁边一躲,迈步朝山上走去,拒绝道,“我自己能走。”
边走心里边打鼓。
惨了惨了!他只怕……不怎么直。
男人都想有个好身材,看到慕长生那些漂亮的肌肉,挪不开眼睛,这也正常。
可一对上这人的眼睛,他就心慌。
这……绝对不正常。
萧轼心慌意乱,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脚底一滑,若不是他反应快,抓住一根树枝,只怕要摔个好歹来。
不过,虽然没摔倒,但他不敢再胡思乱想了,折了根树枝做拐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被拒绝,慕长生脸色复杂地在原地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又跟了上来。
此时,雨仍在下,天色开始转黑,俩人浑身湿漉漉淋淋的,在茂密的林间步履艰难,跌跌撞撞地走着。
第五十七章 不要说
等找到衙役和村民暂住的山洞时,萧轼只觉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重如千斤。
他才进山洞,宝儿像个炮仗一样扑了过来,搂着他的腿,哽咽着喊道,“羊……父……宝……”
萧轼蹲下来,捧着小孩的脸,笑着夸赞道,“宝儿真厉害,话说得越来越好了。”
被夸了,宝儿自然高兴,可他刚刚实在是太过害怕,害怕母亲和父亲会出事。
以至于他们此刻回来了,他仍想哭。
他那个又想哭又想笑的小模样,看得慕长生心口一酸,忙弯腰将他抱了起来,又推着萧轼往火堆旁走去,“去烤下衣服。”
见慕萧两人终于回来了,两位衙役忙让出地方,又递过来半只烤鸡。
他们如今对萧轼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就刚刚那爆炸的声音,那爆炸的威力,那地动山摇浓烟滚滚的景象,他们可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可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位俊美小哥所为。
实在是厉害!
还有这位慕公子,听说以前是大将军,难怪身手如此之好,那日在南城门,那么高的城墙,还带着两个人,竟几下就爬了上来了。
果然是高手!
慕长生将鸡腿扯下,塞给萧轼,萧轼手一抖,忙递给了宝儿。
心中颇不自在。
鸡腿不是向来都给宝儿吃的吗?为何今日要给他?
还有,能别用如此温柔炙热的目光看他吗?
看得他实在是害怕。
害怕慕长生真喜欢他。
见他不吃那鸡腿,慕长生只当他是疼爱宝儿,并未往拒绝方向想,又将剩下的肉一点点撕下,递到他嘴边。
如此暧昧之举,让萧轼更害怕了,都不敢直视这人。
可犹豫片刻后,又毫不客气地接下吃了,吃完后,还故意翻起了旧账,问慕长生,“当初,我们刚到桃花村那晚,你烤了个兔子,却只给我和宝儿留了点黑乎乎的杂碎……为何今日这般大方起来了?”
不是他小气记仇,不是他尖酸刻薄,实在是他心慌得厉害,得找这个让他心慌的罪魁祸首出出气。
慕长生被他问得心一梗,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以后……我会改的。”
“希望你说到做到。”萧轼搂着宝儿,靠在石壁上,似笑非笑地说道,“望我走了后,你对宝儿好一点。”
“你仍要走?”慕长生剑眉一皱,神态颇为震惊。
“自然要走!”萧轼累得很,不愿再为此事和这人多说一个字,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可他才闭上眼睛,怀里的宝儿就被慕长生抱走,而他自己,也被拉了起来,拉到了洞外。
“你做什么?”萧轼甩开这人的手,脸色有些不好看。
两个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慕长生脸色有些冷,问道,“你为何要走?”
又是这个问题!萧轼压了压心中的烦躁,实话实说道,“这里不是我的家乡,我自然要走。”
慕长生目光直直地看着他,放软了语气,问道,“不能留下来吗?”
萧轼拒绝得十分干脆,“不能!”
他从未想过留下。留下来作甚?他在自己的世界虽然没有什么挂念的人,可那里才是他的家乡。
而这里,他不喜欢。
十分地不喜欢。
科技太落后,生活太不便利,百姓太愚昧。
被如此直接无情地拒绝,慕长生的眼神渐渐变得晦暗复杂,低下头不知想着何事,半响,才又抬头看他,目光深沉,问道,“就不能为了宝儿,为了……我留下来吗?”
这话说得颇有些小心翼翼,带着股恳求的意味,萧轼诧异地看着慕长生,心中很是震惊。
这还是慕长生吗?
不止是言语温软,眼中也尽是难掩的痛苦。
慕长生那么强势阴沉冷漠的一个人,竟这般……
他从未在慕长生脸上见过这般表情,就连当初被兄弟逼着分家,被族人逐出族,父亲的坟被逼迁走,他也没在这人脸上见过如此难受,如此小心翼翼的表情。
这让他自觉罪逆深重,觉得自己跟个抛妻弃子的负心人一般。
这感觉……实在不好受!萧轼连忙别开眼睛,故作刻薄地说道,“为了你?你不会是还想着我八字旺你的事吧?”
慕长生摇了摇头,否认道,“术士之言,我从不相信。何况你并不是萧氏,何来八字旺我一说?”
随后,这人又突然伸手握着他的手,目光变得温和又深情,“我只是……”
“不要说!”这深情的目光让萧轼害怕极了,猛地抽出手,宝儿也不管了,飞快地跑回山洞。
他马上就能拿到户籍纸和引路文书了,马上就能回自己的世界了。
他实在不想……节外生枝!
靠着石壁坐了没一会儿,萧轼又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朝他走来,最后在他面前停下。
他能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他也知道那人是谁,可他就是不愿睁眼。
最后,又听面前那人发出轻轻一声叹息声,然后在他身边坐下,紧挨着他。
他能听到这人平缓的呼吸声,感受到这人身上散发出的炙热体温,闻到这人身上熟悉的气味。
可他就是不愿睁眼,不愿面对这人。
他此刻很不舒适。
不仅心里不舒服,身上也不舒服。
衣衫是湿的,洞里人太多,不仅吵,气味还不好。
所有的这一切,都让他心烦。
好在他很快就能拿到户籍和引路文书了。
等回了自己的世界,就有各种美食,也有干净的卫生间,还有各种便利的交通工具。
白日里舟车劳顿,又是点炸药包,又是跳水救人,萧轼真的累了,没想多久,便睡了过去。
可转天醒来,却发现自己整个人趴在慕长生怀里。
他和宝儿……一人趴一边!
那姿势……要多羞耻就有多羞耻。
吓得他立马爬了起来,懊恼不已。
怎么趴这人怀里去了呢?难怪一晚上睡得那般舒服,原来是睡在肉垫上了。
那两个衙役也醒了,正收拾东西。
长脸衙役冲他笑道,“你两郎舅感情竟这般好,真是难得……”
“是啊!”另一个络腮胡衙役也笑道,“你姐夫昨晚搂了你一晚,腿都不敢挪一下,就怕吵醒你……”
萧轼只觉心虚脸红得厉害。
他和慕长生并不是什么郎舅,却几次三番地搂在一起睡觉,尤其是这回,竟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太出格了!
收拾好东西,长脸衙役站了起来,又说道,“我刚去决口看了,大河里的水位降了最少有五米,这回大水应该退了,我们也该回县城了。”
“是啊!”络腮胡衙役笑道,“这还多亏了两位公子,若是再不退水,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萧轼正要谦虚几句,就见慕长生醒了,先是伸着胳膊往怀里搂了一下,见是空的,又猛地睁开眼睛,紧张地左右看了看,见到他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抱着宝儿站了起来,问道,“饿吗?”
可这话才问出口,他自己的肚子却发出一长串咕噜声。
长脸衙役忙递过来两个菜团子,笑道,“先将就吃点,等回了县城,胡大人肯定要请你们吃席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