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不高兴,梁叔你还去?”
“那不是在那里又演唱会嘛,错过了还要等好久。”
“你还追男团?”
“年轻的小伙子,看着格外有朝气啊…唔…”
欧阳澄回头,梁川已经跨坐在安嘉身上,被扣着后脑勺,在接吻。
金色的卷发发尾,在光影里晃成了好看的弧度。
欧阳澄吃味,他还没有和沈阎这样在办公室里亲过,一定要找机会试一试。
…
唐驭疯狂赛车回来,有人给他披上外套,点上香烟,天刚破晓,仿佛是被那点猩红给撕裂开的。
“越先生打电话过来,他学会做糖醋排骨,问您今晚要回去吗?”简让问。
“真去学了?”
简让点头,“每节课都到的,也跟着师傅认真地坐,昨天做了个生日蛋糕,模样虽然丑,但还是能看。”简让掏出手机,把那张丑到没眼看的蛋糕照片给他看。
唐驭只瞟了一眼,眉头锁得更紧。
简让收回手机,“他怕您还在生气,就发到我这里,让我在您心情好的时候同您说,他这个人,糟糕到骨子里,一无所有,一无是处,只有一颗真心捧给了您,他可以慢慢改,慢慢学,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嫌弃他,给他点时间。”
简让只是平铺直叙地陈述,这样的台词,他也能像报告工作那样告诉唐驭。
“生气?”唐驭抽了下烟,他确实在生气,不过气的是他自己,居然让这样一个人,成为了他不一样的存在。
第一百零六章 读完,再来同我谈其他
“简助理,你觉得我算一个好人吗?”唐驭笑完生气二字后,突发兴起地问跟了他很多年的助理。
简让诧异了一阵,半晌,才思量着说:“您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答非所问。
唐驭瞅了他一眼,他并不需要简让的答案,只是在手里的烟燃尽后,带着点似是而非的笑意说,什么锅配什么盖。
“告诉他,回去。”
“好。”
…
一个人要从好人堕落成一个废人,可能不过一个星期,更甚者一天,就可以达成。
可是一个废人要想变成一个好人,可能几年,可能一辈子都达不成。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祖宗的话,是有道理的。
欧阳越废而自知,如果不是牢狱之灾,如果不是意识到自己有所谓糟糕到了极点的上辈子,他压根没想着过改变自己。
从他出生那一刻,欧阳家就教给他,当一个废物就好了,烂人也可以,只要不出格,不想着去争家产,他可以富足快乐地过完一生。
事实上欧阳澄也这样想过,不过他是欧阳靖的亲儿子,他遇上了沈阎。
欧阳越知道唐驭鄙夷自己,色!欲熏心,卑贱无能,除了撅起屁股求他,什么都不会。
他其实聪明的,当唐驭对他有这些要求后,就知道这其实是一个转机,一个他可以配在对方身边一辈子的转机。
可是等欧阳越想要去落实后,他才知道,要想做好一件事,难。
哪怕只是当一个超市的收银员。站一天很累,被顾客刁难很难,去找东西很难…
所以他报了一个厨师班,觉得自己以后说不定能开一个饭馆,还能养好唐驭的胃。
他太天真。
坚持几天下来,手不是被烫到就是被刀切被油贱,散漫习惯的人,其实常常听得泪眼婆娑。
可是他想起唐驭离开的那个夜晚…
他又咬牙坚持下来。
做出了一个奇丑无比的蛋糕,学会了糖醋排骨。
唐驭对他好吗?
比他身边的人对他好。
这是事实。
他跟着唐驭时,尽管对方在那方面的要求很变态,但是所有的事情,在开始之前,已经说得一清二楚,而且,该给他钱财,一分也没有少。
后来吧,进了监狱,酒肉朋友,亲人,没有一个人管他,还是唐驭管了他。
他众叛亲离,比起上辈子,唯一好一点的事,他有唐驭。
不可能放弃的,哪怕这段关系,到死都可能不对等,甚至随时面临抛弃。
他无处可去,无人可依。
欧阳越是想做所有的菜的,但是除了糖醋排骨外,所有的都难以下咽,唐驭这种商人,胃普遍都不好,所以他还是让煮饭阿姨来做了其它菜。
等人的时间很漫长,欧阳越尝试着跟着阿姨做家务,所以等唐驭回来时,就看见对方正蹲着擦茶几。
头发是黑色的,耳钉早就没了,是有几分纯良的模样。
听到门开始,揪着抹布转身,有些手足无措。
“阿驭,你回来了…”
唐驭脱下西装外套,随意丢在沙发上,“家务有阿姨做。”
欧阳越眼睛晶亮,“我随便做一下。”
唐驭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尽做无用之事。”
欧阳越抿唇,低下头,神色尴尬。
唐驭没管他,坐上了桌,那盘糖醋排骨卖相不佳,唐驭夹了一筷,神色寡淡地吃下去,欧阳越期盼地望着他。
“怎么样…”他实在是太需要一份认可了。
唐驭挑眉,夹了另外的菜,“你觉得呢?”
欧阳越愣了愣,他咬了咬筷子,他知道肉柴了,也有些甜得过分。
欧阳越大口大口地吃着饭,他只夹那盘排骨,好像吃得快,他就来不及难过。
唐驭饭桌上不喜欢说话,于是他就憋着,憋到眼眶有些红。
“明天回去读书。”
欧阳越愣愣地看着他。
唐驭点燃了一根香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毕业了吗?”
“没…”还没读完,就进了监狱。
“读完,再来同我谈其他。”
…
电视里的新闻,老牌企业欧阳家破产,各种贪污受贿罪名压下来,欧阳靖还要进监狱,结果在抓捕当天,突发心脏病进了医院。
派人来找欧阳澄,想见最后一面。
沈阎并不想让他们见面,但是那人毕竟是欧阳澄的父亲。
沈阎撑着额角想事情的时候,传来敲门声,他说了声进。
然后抬起头,就看到穿着风衣个高腿上的青年走了进来,顶着一头金色的短卷发,要是颜色是棕色的话,就是活脱脱的一只泰迪。
沈阎怔愣间,青年已经斜坐在他的办公桌上,两条长腿伸着,“沈哥,好看吗?”
像只求偶的公孔雀。
不过欧阳澄的模样一直是上等的,这样的头发和发色,甚至肤白五官英俊,还是耀眼好看。
“怎么想到染发了啊…”
“今天看到梁先生金色的发色挺好看的,闲着没事就去染了个,也给沈哥换换心情,免得看厌了。”欧阳澄笑了,桃花眼里,熠熠生辉,全是蛊惑,“沈哥现在可是京安数一数二的霸总,不知道多少莺莺燕燕盯着呢,你看看,新招的职员里,多少男的女的。”
“…”对方的金发有些炫目得让他睁不开眼睛,他有些失神,唇微张着,可以看见那一点白和嫩红,“职员…不都是男的和女的吗?”
欧阳澄最喜他沈哥呆滞的模样,好看,招人疼,没有那么多心事。
于是他双手捧起对方的脸。
原来他沈哥的脸这般小,从浓密青黑的眉,到抖啊抖的眼睫毛,还有常被他亲到红肿的唇…
痒…
拇指揉按着脸颊,“我是说沈哥男女通吃,我怎么都不放心。”
垂下眼睫毛,从脖颈处开始蔓延起可口的薄红。
“哪里有男女通吃…被你吃得死死的…”
欧阳澄闷笑出声,他低头,“沈哥好乖啊,你还没说我新发型好不好看…”
“挺好看的,就是…”
“就是什么?”
“阳光下有些眼疼。”
“明天染回去。”说着,他就亲了上去,一个坐在办公桌上弯腰低头,一个努力地抬起头,极尽温柔,极尽缠绵,用嘴唇一遍又一遍地表达着温存。
太甜,太暖,他们对交换口水的游戏乐此不疲。
这大概就是恋爱。
第一百零七章 不知道流了多少血
呼吸焦灼粘稠,像熬住了一锅糖浆,随便一勺都是千丝万缕的粘腻。
拇指下的肌肤在研磨下带着薄红,嘴巴里又湿又软,眼尾都是水淋淋的艳丽。
他闭着眼,年长的爱人骨子里是羞涩克制的,哪怕被夺去呼吸,被吻到意乱情迷,也不敢睁开眼来看一眼对方。
就是那眼睫毛啊,一下一下地颤,颤得让人心神荡漾。
沈阎最开始对这些一窍不通,即使在床上情到浓处时也只会低哑着嗓子闷哼出声。
而现在,会依恋地搂着他的脖子,近乎靠在他的身上。
欧阳澄挤进他的双腿间,手向下,勾起衬衣摆,掌心贴上了光滑温热的肌理。
沈阎身体一颤,睁开眼睛看他。
眼睛里好像刚下过大雨,一片湿软。
欧阳澄沉默了一下,沈阎却率先碰了碰他的眼睛,“可以的。”
于是他们就在夕阳的金色光晕里做!爱,沈阎的办公室在最顶楼,只能看见远山的残阳。
重合的剪影投在玻璃窗上,像是一场惹人脸红的皮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