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筷子一转又夹了一片藕,倒是有一点甜酸的味道,但绝没有像云长生说的那么好吃,味道也就是比青菜好一点点能下去口。
一顿饭几乎是在沉默中吃完,无论云长生挑起什么话题,许长峰除了认真倾听,偶尔给个“嗯”字应和,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只是筷子不停的给云长生夹菜,烧鸡和水晶肘子几乎都进了云长生的肚子,许长峰基本都是吃的素炒青菜和凉拌藕片。
“唉!”云长生看着放下碗筷就告辞离去的许长峰背影,他是真的没想让他难堪。
就是想闹事,也是闹到许国公面前,云长生从没打过他的主意,只是有些事不受控制。
他就是这么安慰自己,其实心里知道,自己若是不想让许长峰面对这些也是能做到。
但他就是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任由司竹把一切说出来,云长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也许是知道不愿意想或是承认。
一下午,云长生都是在各种猜测,或是隐隐含着的一点期待中度过,但是风平浪静无一点事发生。
司竹被他派出去几次,厨房、府中各处,就是许长峰院子周围也去溜达一圈儿,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云长生哪里知道,管理厨房这一处的是大房夫人钱氏,就是许长峰的母亲。
而许长峰出来鸣竹苑,直接来到母亲院子,正好遇见许崇文在这里用饭。
“父亲、母亲。”
长峰给父母见礼,随后坐下看着应该是自己最亲近的人,除了陌生与理念不同,剩下的就是失望。
“可用过午饭?”许崇文刚吃过饭,见他这个时间过来,表示关心的问了一句。
“用过了。”许长峰勾起唇角,与往常一本正经神色不同,第一次面对父母没有严谨。
“在鸣竹苑用的午饭,与儿子未来媳妇儿,你们的长媳一起。”
“那孩子不错,长相精致乖巧可爱。”许崇文很是满意,除了是男媳让他忧心之外,倒是没太想着门第问题。
特别是许长峰说了这门亲事由来,还有云老大夫对国公府的那些助力,许崇文是满心感激。
坐在一旁的钱氏,听到父子俩的谈话,不屑的“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是却有人作践,不知母亲是否知晓?”
许长峰看向钱氏,“打自己儿子的脸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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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你怎么说话?”
钱氏经过短暂的诧异,弯弯的柳叶眉此刻几乎倒竖,她厉声呵斥许长峰:“你就是这么与你亲生母亲说话?”
“儿子也奇怪。”许长峰稳稳的坐在一边,脸上神色平静,说出的话带着浓浓失望,“亲生母亲何苦羞辱自己儿子?”
他不待钱氏再发怒,接着说道:“府中任何人可以轻贱云长生,母亲怎么可以做出打自家儿子与长媳的事情?”
“厨房的人没有胆量把仆役的饭菜给府上客人,更不会大胆到明知道是府中未来长媳身份,还这么明晃晃的作践。”
许长峰直视钱氏眼睛,“敢问母亲,这事您不知道?没有您允许任何人敢如此行事?”
“我。”钱氏被自己儿子问到眼前,再有许崇文的沉脸压迫,一时有些心虚。
“再有任何不愿,此事已是无可更改,母亲何必紧紧相逼,不顾自己脸面,更不顾儿子颜面?”
许长峰过来,不是对母亲恳求,讲些大道理希望她能深明大义。
他知道是不可能之事。
儿时,自己喜欢武艺也深知嫡长孙之责,可是母亲却不允许自己习武,只有暗中偷偷起早趟黑练习。
可是因为祖父一句以武和功勋袭爵,当即绝了自己科考之路,甚至没有问一句自己是否愿意。
也不顾及她不让自己习武,一个十三岁的弱小少年,是否能在军营中立足。
更没考虑自己在战役中是否能存活,连父亲都没告诉就自作主张,派人把自己送到边关军营。
自私自利到极点,一心只为爵位,每次家信都是嘱咐哄着祖父,早些把世子之位立下。
她也没想想,自己一个小小孩童怎么能做到,更没想想祖父岂是那么糊涂之人。
“唉!”
许长峰想起自己去军营见到祖父时,他老人家的惊讶还有不可置信。
就是因为知道母亲不让自己习武,他才心灰意冷的想谋划,把爵位传给庶出的某位叔叔。
后来父亲派人追来,想要把自己接回去,不想自己耽误军中事拖累祖父,又怕自己不懂武艺丢了性命。
这一切,许长峰从没有忘记。
他当着祖父,还有父亲派去的下人展露武艺,拒绝回到府中,征战十载没有归家一次。
就连此次留在京都,若不是圣命难为,许长峰一刻不会留下,已经决心一辈子守在边关。
钱氏在许崇文压迫下,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她心里不服,自己这么做不也是为儿子好。
没有嫡子很难继承爵位,不管庶子还是过继,在身份上都要矮上一筹。
她最怕的一事,就是许国公不把爵位传给大房,毕竟大房只有长子偷偷习得武艺。
其他两子均是习文,钱氏不得不舍出去一个儿子,其他两子是绝对不会再舍出去送到军营。
可惜她的一番筹划,一片心意没人领情,就像此刻怒视她的许崇文,还有许长峰淡漠的眼神。
“你们只知道怨怪我,怎么不去找国公爷把爵位要来?”
钱氏怒火攻心,一时失去理智,一拍桌子控诉,“你们没能耐,让我府里府外没有脸面,受尽他人明嘲暗讽,你们难道没错吗?”
“不要说庶出几房,就是二房也对爵位虎视眈眈,自从国公爷说出继承爵位的条件,他们房中无论嫡子还是庶子全部习武。”
“若不是我抢先一步把你送往军营,你以为你还能得你祖父看重,能得四品官位立下赫赫战功?”
“你住嘴。”许崇文看她理直气壮,越说越不像话,气得就要发火。
许长峰比他快一步起身,对钱氏道:“母亲说的对,是儿子无能,不能助母亲达成心愿,实在是心里有愧。”
“离家十载征战,没有尽一点人子之孝,亦不敢期盼母亲为儿子费心,婚事就不劳动母亲了。”
“云长生那里也不需母亲操劳,他一切事宜儿子自会用心,母亲只管好好修养别累坏身子。”
许长峰说完话,表达出自己的意思,随即向许崇文告退:“午后困乏,儿子就不打扰父亲、母亲休息,先告退了。”
他刚走出正屋,还没到院子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父亲咆哮,还有一些器物破碎的声音。
许长峰摇摇头,父亲文弱知礼重情,但是肩负不起国公府,统领不了许家军。
他心性绵软柔和,气狠了能说几句狠话,却做不出果断之举,实在是当不起一府之责。
许长峰想着心事,在看到离自己院子最近的一座客院,停下来思索很久。
最后还是决定给云长生一些安宁,只是吩咐身侧的宁山道:“以后我的饭菜,分出一部分送去鸣竹苑。”
…………
“少爷,这么晚还出去?快吃晚饭了。”
司竹跟在云长生身后,不解自家少爷这么晚怎么还出门。
“笨,没听少将军说西城夜市热闹嘛。”
云长生头也不回的翻个白眼,一下午没听到许长峰对他被轻待有什么反应,心里极其不舒服。
他要出去散心玩乐,自己也不是非要与许长峰交好,没必要总是扒着。
“是呀。”司竹眉开眼笑,紧跑几步跟在云长生身后笑道:“早听说夜市好玩热闹,是个好去处。”
“没去过?”云长生问道。
“没有。”
“哦。”云长生没有坐车,距离西城虽然远些,以他漫山遍野跑的功力,这点距离不算事。
出府时就要到晚饭时间,他又不慌不忙一路溜达,到西城夜市已经华灯初上。
两旁店铺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还有各种各样的彩灯,把街道点缀的五光十色。
云长生看着街边的小吃,口水分泌越来越旺盛,多年的馋虫被勾出来。
烤串竟然也有?
云长生惊讶的瞪大眼睛,在一溜混沌摊、饼摊、包子摊,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吃中特别醒目。
诱人的香味,瞬间让他停住脚步,不好好吃一顿对不起自己这些年受苦受难的胃。
清粥小菜固然养人,云长生还是喜欢重口味,现在也没人再阻止他享用这些。
“司竹,走。”
云长生意气风发,对司竹一招手,非常豪的说道:“今晚少爷带着你,定要吃遍整个夜市。”
他挤进人群中,“老板,各种烤串全部都要,多多放料放辣椒,肉多烤一些。”
半个时辰之后,云长生撑的胃胀胀的只能微微后仰挺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