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你特么,马上过年了,专门上门来咒我死,有你这样的好友吗”
“别,不是好友,郑瑾说了,是烂友,不是苦难的难,是稀烂的烂。为这,你看我头顶上,还有一鼓包呢,精神损失费都还没要。”
吕侠指指头顶,望着金碧辉煌的家,不禁感概;“你这才叫家,我家只能叫贫民窟。不过,贫民窟马上也要不保了,被郑瑾收了,要盖楼。我正和他抗争呢。”
严格躺下,给吕侠指了指沙发:“我还羡慕你家,有烟火气,你看我家,我老爸成天都没见人影,前段时间,说要被拉下来,这段时间,好像又不拉,还升职了,官场啊,就是这么的千变万化,我呀,什么都不想,就想在公安局好好呆着,直到退休就行。升职加薪什么的,随意。”
“姓黄的?黄正义?你爸那次差点被撤,是不是黄正义搞的鬼?我和郑瑾吵架的时候,他说不是他,是姓黄的,那不就是黄正义吗?”
严格苦笑:“那又怎样,还去找他拼命不成?即使真是他,我爸也不怪他,毕竟,这个城市就这么大,总有机会再见的,何必呢,你以为人人都像郑瑾,睚眦必报?”
听到这,吕侠陷入沉默:郑瑾,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如果像严格父子这样,那么,日子是不是过得就舒心、幸福一些呢?
两人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事,在临近快要告别的时候,严格拍拍脑袋:“那个大聿我找人问了大学文史学院的教授,他说好像是个封地名字。不过,你知道我们古代国家,攻城夺地的战争太多,这个地方,存在好像也没多久久消亡了,你要查,好像查不出什么了。还不如依照那一条:直接带郑瑾去做催眠,证据更快还有用。”
吕侠支支吾吾的,走了。
他想:头脑发热的一顿饭,也许就是机会,也不一定。他不禁有些憧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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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下班时间,甄甜已经在吕侠的‘专用座’,---郑瑾办公室的门口的一个单人沙发上,来了四次,吕侠眯缝眼,问她:“怎么老来?郑瑾没叫你。”
“我来看你,今天这套西服真不错,帅爆!”甄甜的赞美,让吕侠有点飘飘然,他拍了怕胸口:“人长得帅,光芒都挡不住,非要散发出来,我也没法子对吧?”
“对头,就该无线发挥出来,以前的牛仔裤夹克衫什么的,还真埋没了你。”
“位子都帮你们订好了,尽情的享受吧,住晚间愉快!”
没头没脑的话,眨巴眨巴的眼睛,甄甜走了,一脸懵的吕侠脑袋里转了好几转才明白:郑瑾安排的。
他不由得使劲捏捏胸口小袋里的那几张红票子:也不知道够不够?
郑瑾总算出来了,扣好西服的扣子,望着别处说:“脑袋没有疼吧?我好像没怎么用力呢。”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吕侠直接炸毛,哪里还管什么忍耐二字:“这就算咱俩扯平了,你杀了你一刀,你也回了我一棍。两清,以后的仗,以后再算。”
郑瑾斜睨他一眼:“我就是要让你心理平衡,才故意这么做的。走吧,吃饭去,就咱俩。”
这最后的三个字,带着点点暧昧和私密,让吕侠脖子和脸瞬间都发烧一样。
可他知道:不能怂,不然,对方肯定变本加利。
定定神,假意四周看了看:“要不我把甄甜喊上?或者你最亲密的文玉嘉?”
“你....特么....简直就是一个猪。”
恨铁不成钢的郑瑾,甩开大步迅速朝着玻璃门走去。紧跟身后的吕侠赶紧纠正:“猪不讲个,猪讲头,是一头猪。”
“我说的不是猪,我说的是你。”
进到电梯,尴尬的气氛还没来得及缓和,28楼到了。
赵淑仪一身枣红色礼服,将她丰腴的身材完满地展现出来,景致细腻的妆容,还有头上编制精巧的发髻,让她整个人都熠熠发光,精神十足。
“赵总,今天真漂亮!你看,这灯都没亮了。”吕侠夸张地指指天花板那盏因线路不良一明一暗的小吸顶灯,一脸微笑。
“小子,会说话,穿着的这么正式,难道你们也是...”
“我们就是出去....”
郑瑾一把扯了扯吕侠的袖子,赶紧抢过话题:“赵总,今晚的酒会,估计会有好戏看了哦。”
挑衅的意味,太过明显,可赵淑仪好像早就料到,依然轻笑:“郑总的思维就是超乎常人,都能预料到酒会上的事,如果今晚有事,那估计又是郑总的杰作吧?”
“哪会!你看我可不在现场哦。马上新年,留个好心情,来年好发财,对吧?”郑瑾还夸张地做了个作揖的手势,问题不是这手势有什么不妥,而是他故意指着赵淑仪的小坤包,做了个钱洒满地的动作,一脸坏笑。
赵淑仪的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变得阴郁吕侠见状,赶紧打圆场,亲昵地拍着赵淑仪的肩,嬉皮笑脸地:“赵总,别生气,生气皱纹就来了。您看今天这么风采翩翩的,肯定是全场瞩目的焦点,留着好心情,有个美好的夜晚。”
赵淑仪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点;“小吕啊,我说了,你考虑吧,我身边就缺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赵淑仪是看着郑瑾说的,明显的挑衅,吕侠吓得一时语塞:“赵总....我还没...想好呢。”
“原来,你们都谈过啊?那....随便咯,我郑瑾不强求。”
电梯开了,赵淑仪走了,郑瑾也走了,剩下吕侠站在那,一头雾水。
这特么,他们的斗争,怎么牵扯到他身上呢?
再说:‘母子关系’,就这么脆弱,不堪一击?
“郑瑾,等等我,郑瑾,你特么....”郑瑾不回头,大长腿迈的一步比一步大,眼看快要追不上了,吕侠也恼了:“你们不是母子关系吗?即使是假的,明面上多少也要掩饰一下吧,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一步?”
显然,这话有点吸引力,郑瑾停住了,他回头,一板一眼地:“你到底还查到些什么?你想要怎样?”
吕侠很少见到动怒的郑瑾,见他急红的眼,心里难免有些发憷,他不敢抬头看,用脚趾划了划地面,这个动作连续做了好几次,终于,他勇敢地睁大眼。朝他吼:“我不想把你怎样,我倒是要问你,你打算把我怎样?”
郑瑾颓然地摸摸下巴,神情寂寥,他那深凹的眼睛,在地库昏暗的灯光下,依然熠熠发光,挺直的脊背,维持着该有的骄傲:“我没想把你怎样?我想咱们好好的。明白吗?”
这话,纵使吕侠再愚钝,他听出意思了,可....可这,算是什么事儿啊?这算不算挑明了?还是他又打的心理战?
不管,以静制动,就不至于被动,再多花言巧语,就当他放屁,一阵臭气过后,风一吹,就没了。
拿定主意,吕侠故作轻快:“还去不去啊?甄甜都说定好位子了,难道不是说的我们?再不去,牛排都快凉了。”
见他这般好兴致,郑瑾情绪也稍稍缓和了,瓮声瓮气地说:“牛排不会凉,人心才会凉。”
吕侠打着哈哈,难得主动的,挽着郑瑾的手臂,大摇大摆地朝着停车位而去。
“不是在对面吗?你不是不会开车吗?我们干嘛要来地库呢?”
郑瑾抿嘴笑了:“警惕性还真强,像个保镖样,我就是给守门的保安给钱,让他买点猫粮给那流浪猫吃。马上上去。”
一群乌七八黑的猫,花的,白的,黑色,身上的毛,如果不仔细辨认,全都是一种颜色:灰色。见到郑瑾走来,全都围着他,喵呜喵呜地乱叫,有几只身形较大的,甚至直接跳到了他的腿边,黑色的裤子立刻印上了一个个的花爪子印,可他全然不顾,他蹲下来,一只只地摸着,那些猫,好像和他甚是熟稔,舔着他的手,亲昵地围着他打转。
“老张,老张。”他朝着地库里唯一的门房室叫着,门打开,冒出来一个老人的脸,郑瑾将一叠钞票递了进去:“买点猫粮,多的给你老婆看病。”老张接过郑瑾的钱,一面点头一面鞠躬,不停的说着够了够了,谢谢,谢谢。
吕侠不禁有点感动,郑瑾,竟然还有这样慈良的一面,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呢?
“你以前,很喜欢猫,一屋子的猫围着你转,你都不嫌烦,每次我去找你,你说的第一句话永远都是:郑瑾,你看我的哪只猫有变化,答不上来,你就罚我喝酒,慢慢的,你看我酒量现在多好,都是那时候被你给练出来的。”
郑瑾一面走,一面回忆着,可,他越是这般深情有条理的说,吕侠越觉得恐怖:他所描述的这些画面?到底是不是存在的?还只是他臆想的?精神病患者的症状里,是不是包括郑瑾的所有表现
“走啊,站着干嘛,再不去,牛排真的快凉了,这玩意儿,我也是只吃过两三次,以前你骑马的时候,厉害着呢,我都不敢吃牛肉,怕你生气。”
“牛排是牛,不是马,你说的完全没逻辑。”
“在我们大聿人眼里,它们都是我们的朋友,没什么不同。只是这里....太野蛮,我并不喜欢。”
“大.....聿...锦霞咖啡店里的古画?”吕侠惊着了,他完全没法消化郑瑾的话。
“看来,你们的调查,比我想象的深入。不过,我也没想瞒你,知道就知道呗,无所谓。”耸耸肩,郑瑾拍拍天上飘下的星点雪花,仰天长叹:“我就是想搞清楚你的原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不辞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