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侠停住脚步,他瞬间回头,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你敢惹他,那我吕侠也不怕豁出命去,有种你就试试。我光脚的,根本就不怕你这穿鞋的。还有,每个人都有软肋,你郑瑾,我不信就没有,只是我比你笨,也没你狡猾,所以还没找到,一旦我找到了,那你郑瑾的活路也快走到头了。”
缄默的好久的郑瑾一直都没说话,吕侠以为他真的被吓住了,刚要抬脚继续往前走,郑瑾慢悠悠的走到他跟前,贴在他的耳边,斩钉截铁道:“我的软肋,已经被你亲自抽走了,所以,现在的我,就是铁金刚,你休想攻破。”
吕侠冷笑一声,竭力避开他的气息:“那,我们就走着瞧。”
郑瑾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他一刻不眨眼,看着故意挺直腰背的吕侠,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酸涩的眼神里,好像蓄积了无数的痛苦,他拿起电话:“市纪检委吗?我要匿名举报…”
第9章 第 9 章
吕侠剪了一个当下最流行的,也是以前流行过的小平头,这个发型,成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包括经常对他虎视眈眈、别有用心的陈大妈。
陈大妈手里端着个盘子,一见吕侠回来,二话不说,直接将盘子里的东西往吕侠的手上塞,吕侠一看:三五个红扑扑的的大枣子,洗的干干净净的,躺在盘底正等着他呢,他一边夸张地啃枣子,一边等着陈大妈的后话。
果不其然,陈大妈站在他面前,将嘴巴捂着,眨巴着她那眼袋大大的鼓眼睛,神秘兮兮地朝吕侠靠近。
吕侠忍着她满口的臭气哄哄,却依然假装眉开眼笑地,等着陈大妈的最新八卦。
“前几天我在超市看到那个神经病了,就是常来你家的那个怪人。”
吕侠觉得这个消息的含金量不太高,所以很是不以为然:“这不很正常吗?空了谁都会去超市逛逛的,比如您,不是老爱去超市排队买打折菜吗?这有什么稀奇的?难道他又找你打听我家的事,还给钱您啦?”这句引导语,吕侠觉得用的挺好,得意洋洋的表情,完全藏不住。
不明就里的陈大妈哪里懂得他的深意,顺着他的话头就往下说:“还真让你说中了,他问我,你有没有交过女朋友?”
“这个关他屁事啊?敢情他还相当媒婆不成?”
“就是嘛,我也觉得奇怪,更奇怪的是,他问你那个贼党是不是和你关系特亲?”
“别老叫贼党,多不尊重人,您说是不是?他叫严格,记住了啊。奇了怪了,我交什么朋友,他怎么会问您呢?为什么不直接问我或者我老爸呢”
“也许,他觉得我老婆子嘴巴大,爱瞎打听?”
“这还真让您说中了,估计就是!”
“你小子!”
一巴掌拍过来,吕侠巧妙的避开,这陈大妈,说她就是鲁智深转世,都会有人信。
在进家院门的时候,吕侠给严格打电话,叫他这段时间多注意点,郑瑾盯上他和他爸了,都要小心为上。
严格正在打麻将,吵吵嚷嚷的回了:“让他尽管放马过来,我严爷也不是吃素的。”末了,像是想起了什么:“我说吕侠,我们严家怎么就介入到你的私人恩怨中来了呢?”
“鬼知道,疯狗不都是喜欢乱咬人的吗?也许他就是。”
“他不是也许就是,他根本就是!”
“您老安心赢钱,先不要管这龟孙子。”
说完这句,吕侠进屋,在闻着香味的门口,大吸一口气,对着厨房忙碌的老爸说:“今晚有谁来,做这么香?”
吕治国边摆盘边说:“小田来了,和你弟去他们单位里玩,待会就回。”
“她去远大干嘛?难不成真像她说的,想在郑瑾的跟前混个秘书当当?”
“怎么会,她是从那里辞职的,怎么可能再回去?”
吕治国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吕侠有点吃惊,他继续问:“您这是听她本人说的?”
“是的啊,吕风也知道,还说以前没缘分,她走后他才去,不过也算有缘分,这不就遇到了吗。”
“那她怎么不认识郑瑾呢?难道他们只是假装不熟?”
“你看你,又来了,人家郑瑾进远大的时候,小田已经离职了,当然不认识啊,这有什么问题呢?”
“原来如此。那....郑瑾进远大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我看这小田的咖啡店办的还挺新的,难不成郑瑾是一年前左右进的远大?那他以前在哪里?做什么工作?为什么要到远大去?还有....”
“你就别多问了,我一个老头子哪知道那么多,你要打听,可以直接问小郑啊,兴许,你态度好一点,他都告诉你了。”
“怎么可能?我和他势不两立,他什么都不会和我说的。”
“郑瑾可别这么说过,他把你一直都很尊敬你的,你又来了...”
“好啦好啦,他是大好人,您儿子是大混蛋,可以了吧?”
说完这句,吕侠不再去理会老爸那双探究和担忧的眼神,他脑袋里需要琢磨的问题实在太多,眼下,田恬就是一个:田恬曾经和他说过,如果能够在郑瑾的手下做事,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那么:郑瑾不是基层人员,田恬也不像,他们会不会真的就认识,只是在他面前装不熟,这样做的目的,是否就是为了掩饰某件事,或者某个事实?而他们的动机:现在除了往自己身上联想之外,吕侠找不到第二个。
不到七点,一身白色连衣裙的田恬跟在一身花色运动衫的吕风后面,乍眼一看:这两人怎么看怎么不搭,无论是从外貌、工作还是谈吐气质上,完全就是癞□□和天鹅的搭配。
一无是处的吕风,怎么会入了田恬的法眼呢?
田恬说话滴水不漏,待人接物熟稔无比,绝非一般女孩。
“田小姐来了啊,快请坐请坐。”吕侠有心套套近乎,指着面前高靠背椅子说:“看你在店里那么辛苦,成天都是站着,难得坐,多歇歇,饭菜马上就好。”又指了指厨房:“我巴不得你多来,你来我家就有好吃的,你不来,我老爸每天都喊着叫我们减肥。你说这老头偏不偏心?”
田恬莞尔一笑,挽了挽头发,轻声说:“大哥还挺幽默的,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大哥希望我多来,你就有好伙食?”一缕头发垂下来,田恬往耳后挽起,吕侠一抬眼,瞧见了她手上戴了块手表,他灵机一动,拿出相机,将田恬框入镜头,又指了指她身后,院子里那株长势正旺的芭蕉说:“这个景挺好,芭蕉红,你的衣服白,配的正好,我照下来啊。”
田恬坐直身板,摆好姿势,伸出两个手指头,笑得灿烂,咔擦一声,照片成型。
“吕风,吕风你看这张照片照的还行吧?还是人美景也美啊。”夸张的神态和语气,惹得吕风的一致嫌弃:“好像没见过美女似的,真有你的。”
吕侠躲到厕所,将这张照片快速发给了严格,同时写了一句话:“赶紧查查这个手表的品牌,价格,能够查到她这身衣服更好。”
站在镜子前,吕侠望着自己精气神十足的小平头很是满意,他得意地摸摸后脑勺,眉眼带笑。骤然间,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郑瑾的情景:他也站在这个镜子前,在他即将关门的那一刻,他带着无情、幽怨的眼神问他:“你为什么要害我?”
吕侠不由得打个寒噤,这时,短信进来:“我问了懂行的,这是一款近几年特流行的,牌子我就不说了,反正很贵,起码得要十几万一块。还有,她的这身连衣裙,看不了牌子,但是看质地,应该也不便宜。你想想,能戴得起十几万一块手表的女人,会去穿一百块的裙子吗?”
吕侠回了句:“狐狸有尾巴要露出来了...”
吕治国炖的砂锅牛肉软烂入味,再加上吕侠心情好,不知不觉,他吃了两大碗饭。
“大哥今天胃口不错嘛,看你吃饭挺香的。”田恬伸了伸筷子:“大哥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啦?”
吕侠心生一计,假装很是不爽地:“哪有啊,今天我还被一孙子给摆了一道,心里正窝着火呢。”
“谁呀?大哥这么和善的人,也会有仇人?我不信!”
“唉,不说了,多吃多吃,不过我现在好了,待会儿就陪我朋友嗨皮去,去去晦气。”
“也是,也是...”田恬放下筷子,擦擦嘴,站起来,对着吕风说:“你吃好了没?我有点不舒服,想早点回家。”
“这才八点呢,还早啊。”
“不早了,明天要上新,我想多琢磨琢磨口味。”
“去吧,送送小田,你还吃,长得这么胖,也不怕撑死?小田,有空再来啊,我去打扮打扮也出去了。”
吕侠拍了拍吕风的肩膀,,故意拿出电话,拨出号码:“孙子,在哪呢?出来嗨,怀春酒吧,不见不散。”
快速进房,吕侠特意选了件最显眼的橘黄色,满是椰子的花衬衣,再换了条很少穿的牛仔裤,蹭上他的白阿迪,一眨眼就成了不良青年。
他还特意从抽屉里找出从没用过的香水,刺啦刺啦喷了好几嘴,还兴冲冲的跑去厕所,将那短毛上喷了几次发胶,晃着脖子,手插在裤袋,当着田恬的面,走出了院门。
一出来,电话来了:“演戏是吧?今晚全套?”
“对,鱼儿好像要咬钩了,至于原因,暂不清楚,记得:别给老子整那所谓的原生态衣裳,穿的骚包点,老子今晚就要看看:郑瑾那孙子到底和这个女孩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