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碧螺春下肚,两人还在叽叽喳喳的讨论个没完,不得不说,严格怪异的打扮,加上他那不太悦目的长相和身材,无疑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只要路过的人,都会自觉或者不自觉的在他身上看上几眼,一来二去,打扮平常的吕侠,都有点不太好意思,他悄声对严格说:“你他妈下次见面的时候还这么穿的话,别说老子认识你,老子丢不起这个人!听见了没?”
严格瘪瘪嘴,不以为然的:“跟你说做我们这行的,打扮正常的,出纰漏的概率,比我这奇装异服的,长相差劲的,可多多了,这是专家有统计数字的。”
吕侠噗嗤一声,差点将一口茶全喷在他身上:“你他妈这是什么理论?你可别跟我说是什么逆向思维之类的,什么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这类的扯淡话。”
严格朝他挤白眼,指了指吕侠的背后:“你看,那个男人的背影,是不是长得很正?看他的人,是不是也很多,我这号的,和他完全没可比性,居然也能达到这个效果,这就说明:结果比起过程更重要,只要达到一样的结果,你管我是哪样长相,哪样穿着呢?”
吕侠不明就里,他猜不到严格所说的过程结果什么的,和他批判他的穿着长相,以及业务能力有什么联系?完全是他妈胡扯不是?
“吕侠,你快看看,那男人面朝我们这边看了,你看他喝茶的架势,就不是一般人,你看啊,你看啊。”严格扯着吕侠的长袖T恤就是一通扯,以至于扯得他的衣领都快歪了。
打开他的手,把衣领扶正,吕侠眼睫毛都不抬,接着一顿数落:“老子没你那么八卦,再说,老子喝茶就喝茶,哪像你老鼠眼睛到处盯,你那是职业习惯,老子可没有!”
严格再次拉着他的衣袖,慌不迭地:“他朝你笑了,你看啊,他朝你走过来了,敢情长得还真不赖。”
“那又关我屁事?老子又不是交际花,老子就是来喝茶的,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他妈没见过帅哥啊?看你这一脸骚浪贱的鬼样子。”
严格不做声了,也不扯他袖子了,吕侠纳闷了,跟着他的手指往后看,那一刻,他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郑瑾,难得的没穿黑色西服,穿了一身白色的衬衣和湛蓝色的牛仔裤,就那么措手不及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第8章 第 8 章
郑瑾换了衣服,给人的感觉好像不一样了:简单、自然,随和,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和威严感,这让看惯了他那一身黑色西服的吕侠,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震惊,肯定也不比嘴唇微张,下巴略扬的严格,好不到哪里去。
“难得哦,能在除了家之外的地方见到你,这个地方,想必不陌生,对吧,闾夏(吕侠)?”
语气里故意的揶揄,让吕侠很是烦躁,他一把拉过严格的手臂,说:“走吧,有这人在这,我喝不下去。”
严格指指郑瑾,又指指自己,吕侠明白他的意思,当下他很是恶劣地说了句:“他就是那个混蛋。”
“啊?!这...”很快意识到情绪不对的严格赶紧打圆场,笑嘻嘻道:“原来吕家的第四口人就是你呀,久仰久仰,老听吕风说你怎么怎么照顾他,怎么怎么孝敬吕老伯,我替我这不争气的朋友,谢谢你!”
“哪里哪里,都是小事,不值一提,敢问您是...”
“他的损友,也就是偶尔一起出来吹个牛,偶尔泡个妞的关系,不怎么亲近,今天还真不巧,遇到您这贵人,还真是缘分。”
听他这么一说,吕侠瞬间才发现自己刚才好像说漏嘴,给郑瑾留下了太多的信息,一时之间,他不知该怎么接茬,只好继续摆着脸,看着他俩寒暄完,脸色才回复平静。
“我的座位在那,视野比这边好,能够看清对面的玉龙山,要不要一起喝杯茶?”
“不要”。
“要”。
郑瑾左看看右看看,微抿着嘴,最后实在忍不住调侃道:“你还没你朋友有气魄,你看他多豪爽,我喜欢!”
“谁说我没气魄,喝茶就喝茶,我们今天可是两人哦。”吕侠挽起严格的手臂,朝郑瑾眨巴眨眼,朝着那处巨大的落地窗而去。
严格掐了掐吕侠的手臂,附在耳边说了句:“不要多言,多看多听。一切看我的颜色行事,这可不是一般的角儿,注意,别多暴露自己。”
吕侠再次狠狠掐了掐严格的手臂,严格倒吸一口凉气,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郑瑾将这些全都看在眼底,他的脸上,渐渐泛起笑意,可那笑意,却是含着冰风雪雨,冷到极致。
一坐定,吕侠豪爽地喊了声:服务员。
不到一分钟,服务员到来,吕侠再次:“把你们这最好的茶给我们来两壶,茶具也要最好的。”
“先生,你们所用的茶具,已经是我们这最顶级的了它们是...”
“算了,算了,不用介绍了,赶紧上茶,对吧,郑老板?”严格制止了吕侠,同时给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吕侠秒懂,他装作看窗外的风景,他思忖:是不是又说错什么了?可他没说什么啊?
上茶时,严格走到一边去接了个电话,郑瑾抓住机会,附在他耳朵后好像要问什么,吕侠吓得立刻跳将起来,动作太大,差点撞到送茶的服务员,被郑瑾眼疾手快给拉住,吕侠像躲瘟疫般打掉他的手,郑瑾也不恼,只是笑笑,正好碰见过来的严格,说了句:“你看,我什么都没做,他就是怕我,也真是奇怪。”
严格望了望吕侠,面无表情的说:“他这练武的,还怕一个残疾人,我也搞不懂。”
吕侠有点吃惊,郑瑾的残疾,他记得压根就没和严格说过,他怎么会知道?
郑瑾显然被他的这句话也愣住,他没想到吕侠会把他的这个隐私告诉别人,他以为这只是属于吕家范围之内的秘密,哪料旁人也知晓,心里不免对他的怨念更深了。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两人百转千回,心肠忧结。
以至于后来,他就呆坐在那,听着郑瑾和严格在那胡吹海侃,说的什么,他压根就没兴趣,唯一让他有兴趣的点是:郑瑾换了衣服,这说明他有其他的窝,并不是只有三角里那里一处住所,那么,他的新家,到底在哪里呢?
三角里,是不是应该抽空过去查查,曾经关押他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呢?
狡兔三窟,郑瑾这孙子,把这一套倒是运用的无比熟练,三角里那里,应该不剩什么了。
郑瑾不断给吕侠添水,吕侠都没发觉,他的脑瓜子,此刻已经完全不再这里。
严格看着郑瑾的脸,一会温柔似兔,一会又狠毒似狼的转换,他都搞不懂;郑瑾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们该走了,谢谢郑老板的盛情款待,有缘下次见。”
严格踢踢吕侠的脚尖子,吕侠马上会意,站起来,就往外走,留给郑瑾一个大大的后脑勺。
“再见”。
“会再见的”。
一走出高台阁的马路,严格便开始数落吕侠的不是:“你看你像个娘们似的,还要点什么最贵的,你看郑瑾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你这点上,只会让他认为自己又胜一筹,气势上,你就输了,我现在完全有理由相信,你被他摆那么一道,不是因为他多高段,而是你,太低劣。有些事,并不是说要立马见高下,慢慢走,走到最后的胜利,才叫赢。懂吗?”
吕侠想要辩解的嘴,怎么也张不开,他也不是那么的笨,可在经过郑瑾的大阴谋小诡计的全力打压下,他感觉自己找不到章法,完全乱了阵脚,这,也许就是郑瑾布局,走的第一步。
临分别的时候严格告诉他:“这段时间你要小心点,我看着姓郑的完全是个嗜血的魔鬼,不但冷血,还很狡猾,今天我探听半天,愣没搞清楚他的原始资本是怎么累积的。这人,不好对付。接下来,估计有很多场硬仗要打啊。”
吕侠微微点头,严格又说:“我现在完全有理由相信,吕老伯和吕风对于他死心塌地的态度,是完全出于对他的崇拜,因为,我都有点佩服他了。”
吕侠很是不屑地看着他,说了句:“即使只剩我一人,我也要和他斗到底,不将真相搞清楚,我就不姓吕。”
“就凭你?吕侠,不是我说你,郑瑾的后手,还多着呢。准保都打得你防不胜防。不信,咱们往后瞧。”
吕侠缄默了,他不是不知道郑瑾那些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所有的不要脸,他都能做的不露声色,这天下,还真找不出比他还能用手段的人了。
可那又怎样?吕侠,才不会这么认输,被他整死。
回到家,吕治国早就睡了,吕风躲在房里,听着那些让他听不懂的重金属摇滚音乐,世界,还是祥和的,家庭,还是温暖的。
并不会因为一个郑瑾,有所改变。
不能先把自己打败,不然,接下来的仗,该怎么打?
一个星期后
胖胖的同事小徐再次神秘告诉他内部消息:教育局批下来了,39中作为特长学校,校区在寒假的时候就要进行改造升级,等到明年春天,就会迎来新的环境,新的学风和新的气象。
“你小子运气好,这么一改革,你的专长得以发挥,以后,肯定有你的好果子吃。”
吕侠喜不自禁,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飘起来,时机到了,是不是就是说的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