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十路分作两支,各有五路前往北原和辽东都护府。
整个国家机器加紧运转,粮价却没有因为皇帝的一席话而有所收敛。
强中自有强中手,价高更有后来人,涨价者往往在看着其他人,小户看着大户,大户看着豪强。
月底时,沈白被宣进宫去见沈菲儿。
“你前段时间见过皇上?”沈菲儿见沈白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是啊!”把中秋月圆夜的事情娓娓道来,沈菲儿的脸上表情才好了点。
“皇上也不知道为什么,成天只拿着你那本扇子,连皇后娘娘都问过我,我却丝毫不知。”沈菲儿不无抱怨的说到。
“那你没问皇上吗?”沈白看着她阿姐的表情有点好玩。
“问啦,没忍住就问了。”
“哦,怎么说?”
“他说是从你手里拿来的,就没还你,说是喜欢这扇子的款式呢!”沈菲儿有点无奈的说:“和个孩子似得,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皇上就这个性格。”
沈白想想总结到说:“这个扇子,扇骨比较窄,显得秀气,加是许进的画作,可能的确别具一格,又比较优雅。”
“可你那扇子上印着沈白弟雅鉴几个字啊。”沈菲儿抱怨的看看沈白。
“是,我知道错了,好像和勾引了皇上似得。”沈白扰扰头、
“谁勾引了朕啊?”宇文拓的声音在门口传来,姐弟两吓了一跳,赶紧出来迎接。
“在自己宫里不必多礼,阿白来了也不去见朕。”宇文拓挥挥手扶起沈菲儿,看着沈白说。
“阿姐你看你,搞得我两头落抱怨,早知道不进宫好了。”沈白耸耸肩,一副从容,换来宇文拓的轻笑。
“文岚先生给郑先生做了把扇子,特意叫我带来送给郑先生,皇上你看,咱们是不是把欠债了啦!”沈白从身上摸出一把扇子问到。
沈菲儿却是有点吃惊,喜的是原来自己的弟弟早有准备,以堵悠悠众口;忧的是自己的弟弟怎么这么不知道轻重,在皇上面前说话这样的轻佻。
谁知宇文拓丝毫不介意,拿过那把扇子,上面果然写到‘郑兄雅鉴,文岚许进书画’几个字。
“嗯,好,这副山河图画得好,万里山河染红晕。”宇文拓看看手里的扇子,握在手上,轻巧而秀气,不似普通的文人扇,过于的笨拙。
“皇上说好了,那臣弟的扇子?”沈白追问到。
“不还,这个款式以后朕专享,民间不得用。”宇文拓几句话说出,沈白听得目瞪口呆,原来当皇帝的可以当得这么的‘无耻’霸道。
“阿白?”宇文拓大马金刀的坐下,宫女递上茶水,沈白站在那幽怨的看着他手里的扇子,换来皇帝心里的满足。
“也不是白要你的,干嘛这个眼神呢?”宇文拓笑着说。
“那皇上赏赐什么呢?”
“赏赐你活字印刷的版吧!”宇文拓接过手里的茶盏悠悠的拨了拨茶盖,看了眼脸色已经变了的沈白:“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朕知道你在同源书店有股份啊?”
“是!”沈白身上汗都出来了。
“沈府藏书,有几本是宫里的,是朕赏的,你还偷偷摸摸的打个什么藏书印刷,猜都能猜到。最关键是你们的翻印,把朕在藏书上的私章都翻刻了,还怕朕不知道吗?”宇文拓喝了口茶,扇着自己的新扇子说到。
“皇上真是见微知著,这么细小的事情都能上报天听。”沈白恭敬道,心里却怨许进,说那几个章子一个就不凡,一定是名家的私章,谁知道是皇帝的私章。
“哼!”宇文拓笑着指指身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所以说,你还有什么,最好自己交待,免得朕一一揭露。”
沈白定下神,宇文拓这样说,就是套他,必然不知道那么细致,否则不是这样的说话方式,于是从容的说到:“皇上说笑了,臣弟再做什么,也不会于天下有害,必然是为社稷有功的。”
“哦?”宇文拓微笑着一脸不置可否的看着沈白:“还不知道阿白如此为社稷,那你说说,你说社稷做了什么,朕好赏你。”
站在一旁的舒昱也露出轻笑的表情。
换做其他人,这个时候,不说多少,魂都要掉一半,可沈白,心里的秘密太多了,要被诈的东西也太多。
所以他还给宇文拓的是一记不知深浅的笑:“说了,皇上何来好心情,莫不如留着,换个大赏赐吧!”
宇文拓看看同样看不透沈白的舒昱,轻笑而不语。
第39章 学子平价粮
离开宫时,沈菲儿也没有机会单独和沈白再说一句话,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独苗弟弟什么时候和皇上关系竟然这么的好,好到说话随意得连君臣父子都不像。
按捺下心里的种种不安猜测,只有随他而去。
因为根据她的观察,不论沈白如何的对答,历来性子生冷的宇文拓竟然在自己弟弟面前笑得那样的随意,这样的笑容甚至比之他在宠妃宫里时还要随意。
拿着一个可以进出宫的令牌,宇文拓给他的时候美名其曰为“可以随时来看朕。”
另外还有一整套活字印刷的雕版模子,和一个可以花钱去购买模子的凭证。
乾元书局果然是皇室产业,也成为唯一可以买到模子的地方。
带着几种心情回到沈府,头有点真空一样的状态。
沈白知道这是没底的表现,也是自己心里其实慌得发虚的原因。
进宫之前,他就带了这把送给“郑老爷的扇子”目的里就存有一种试探性。
可宇文拓先发制人,用同源书店打乱他的路数,论套路上,他这句是输了。
因为他也没把握宇文拓到底掌握了什么。
沈白出宫后,宇文拓回到南书房,看看舒昱:“你说沈白藏有什么秘密?”
舒昱想了下:“我派人盯紧他?”
宇文拓摇摇头:“没必要,朕觉得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该来的时候想遮掩也遮掩不了,相比其他几家外戚,沈家单纯得像一张白纸,朕有三子,唯三皇子最宜为太子,但是他却毫无外力相助。”说完他长舒一口气:“不怕沈白不闹腾,就怕他闹腾的太小,若是他做事能和他弹阮琴一样,那朕也多了一个助拳。”
“皇上看得通透,站的格局也高。”舒昱不无感慨的道。
宇文拓靠在椅塌上,满意的看着手里的扇子:“这天下都是朕的,朕所予的是恩赐,朕所要的是忠诚,仅此而已。”
舒昱点点头,恭敬的退出去。
次日,沈白带着肖衍去同源书店,把换取活字印刷的铅字和凭证都交予秦玉。
“这样一来,我们的雕版师傅岂不是要减少吗?”秦玉看着活字印刷的铅字啧啧称器到。
“我们自己也用一些材质来做活字,然后把普通学子要买的书的价格降下来,既然是得了一个优势,那就要为天下学子做点事情,印刷的师傅人手就可以加大了,这样一来,所雇佣的员工还是一样的多,甚至还不够呢!”沈白对用人调度心里明亮如镜。
“嗯,四弟说的是。”秦玉想想人手说到。
“从好的雕版师傅里面找些人才出来,你和三哥商议,我要翻刻各地的《州府地方志》,之前就商议过这个,但是雕版师傅却不够用。尤其是雕刻地图十分的费神,费事。”沈白想想手上的事情和自己的时间不禁有点无奈,感叹自己分身乏术。
“最新的地图册已经出来了,三页大的,分别是西北都护府,大宋及周围区域的全图,还有海图。”秦玉提醒道。
“喔,快带我去看看。”沈白顿时来了兴趣。
四开的纸张上,地图详尽的表明了整个国家的州府全图,山川河流一应俱全。
“三哥的画果然厉害。”沈白感慨道。
“雕坏了三个版本,才出来这样一个完好无缺的,四弟可有什么办法在雕版的时候为什么助助力。”秦玉问到。
“这样。”沈白把大幅地图用手比划,然后像折纸一样把地图折成九个方格,再打开:“我们的地图也是分版来刻,每个师傅刻一块,九块合一张,一块坏了也不用全部废弃。”
“妙,这个方法好。”秦玉点点头,他就知道沈白点子多,找他准没错。
从书店出来,他又去茶楼喝茶,肖衍没有贴身跟着,而是吊在身后,待他在茶楼雅间坐下,肖衍才回来对他摇摇头,示意没人跟踪他。
跟在身边几个月,肖衍气色已经变得很好,个头也长高了点似得,虽然依然是少年模样,但是眉眼里透出的俊郎意味着将来这一定是一个瞩目的少年。
贾世清过了一会过来,沈白把昨天在宫里的事情和活字印刷的事情和他说了一下。
“那咱们的书籍生意可是越做越大了。”贾世清思索印刷速度说。
“成本降下来,市场就抢得大。”沈白断定道。
“说起成本,还真有一个事情要和你商议。”贾世清放下茶盏:“咱们的永安商行平价粮来一批卖一批,眼下这样下去,恐怕后面的粮食过来也不够卖啊。”
“存粮还有多少?”沈白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