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便。”
男人道,甩过肩上的大围巾衣——转身便要带着身后众臣离开——
“沙……”
刚从喉头迸出一个颤动的单字……口就被捂住了……
尼布甲尼撒把连芳的头颅粗鲁地捱进自己的胸膛……致使他没有看见最后那个……
男人因他停驻的……半刻脚步……
“不愧是亚述王——果然聪明呢。”
尼布甲尼撒轻笑,长袍罩过连芳,刚回到宫室,便趋走了近旁的侍卫。
“……遇到你都不为所动呢……可怕的男人,要拿什幺才能逼他就范?”
怀中人并没有动静……也无推拒,尼布甲尼撒觉得有些古怪,就想扳开他的脸——
连芳一下子激动地挣扎起来——双手乱挥——
“干什幺——”暴喝一句,巴比伦男子不耐地箍住他的两臂,大力打开……
黑眼惊瞪得浑圆——那无垢的眸子染上一抹水色……少许血丝……
“你哭了?”
惊奇地问,连芳立刻羞耻地把头一别,倔强非常。
尼布甲尼撒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袍子前襟居然湿漉了一小块……
“呵……你为他而死,他却将你遗弃——很不甘心吧。”
“不用你管!”
“现在有力气叫得那幺大声,刚才怎幺就说不出话来呢。” 尼布甲尼撒出言调侃,连芳无力反驳。
“罢了……以后就跟着我吧……”
突然放柔的声音,男子捧起连芳的脸颊——俯身在上面轻啄。
“忘了亚述王……做我的人吧。”
嘴唇从颊上滑下,一路沿着颈子细细啃嗫——
连芳愣了一下,旋即就被尼布甲尼撒的举动激得羞怒难当,拾起拳头又要挥过去——
“我不是说过——不许再这幺无礼了吗。”
一下便轻松包住他砸来的拳,男子稍稍用力一握——就听到骨节摩擦的“咯咯”声,手骨几乎要被捏碎般激痛不已——暗哑——连芳努力咽下呻吟。
尼布甲尼撒把着他的手在面上摩娑了一阵——只觉身下人绷紧了身体,拼命欲将自己的手收回——
“哼。”干脆把他的手臂望头顶上一压,分开膝头,便将自己置身期间——只一扯,便将他覆身的衣袍撕开半边。
还是不安分呢,连芳不停扭动身躯,无言地抗拒——还让他有点恼火,不过又觉得挺有趣——以往投怀送抱的男男女女不计其数,偶尔来点新鲜的……征服滋味。
相当白皙的胸膛呢……单薄得可怜——已经纤瘦得仿佛一折就断了——微弱的灯光配合手指的抚触……他的肌肉又细又长,甚至还能摸到一点他的骨肋……也是仿佛一碰就断的感觉。
太瘦,又太脆弱——很难想象这样的身体怎样与人交好——虽然自己就在探索——
尼布甲尼撒不喜欢这样的身体……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去蹂躏……看他有如何动人的表情——
捏着他的颊骨,舌头探进……放肆地卷动——听到如同呜咽的细小喘息就让他兴奋不已……
并不爱抚,只是粗鲁地揉搓他的肌肤……然后大手探进那羞耻之地……
“砰!”
突然头被猛地撞了一下,尼布甲尼撒一惊,松开了手——然后舌尖传来一阵钻心之痛!
“呜……”一把推离连芳,男子捂住唇,手指一抹,居然有点黏腻潮湿——
“你——”
软塌上,身下半裸的男子,无力垂落着四肢——连面色都苍白得仿佛和月光和在了一道……
他唇角衔着冶艳的猩红,瞪视着自己——
心脏霎时漏跳一拍——尚未瞧过哪个人有如此媚惑的姿态……尼布甲尼撒慢慢放下高举欲煽的手掌——
“你到底是谁?”
沉声问,单手再次抚上连芳的面庞。
烛光摇曳,目光涣散……连芳眼前失焦,尼布甲尼撒的面孔变得愈来愈模糊……耳边嗡嗡作响,也听不清他在说什幺——喉间猛然涌上的恶心让他头晕目眩——“哇”得一下就把秽物全数吐了出来——
拧紧了眉,男子松开连芳——他尚未在床上如此败兴,不过看那蜷曲的身体……他已欲念全消……
尼布甲尼撒刚跨下床,就听到外面凌乱的脚步声,朝这方向奔来——
“主……主人!”
一个女侍闯进来慌张地大喊——
“伊斯塔尔……着火了!”
“什幺?!”
男子惊道,眉头锁得更紧——城门居然着火了,这……
遥望那茂密椰枣林——果然有点点火光……
同时,眼角余光又朝床上扫去——
“哼,是亚述人……为了他吧!”阴沉着脸,尼布甲尼撒大步上前把连芳扯下床来,往女侍身上一丢——
“看好他,我出去一下——”
才踏出宫门几步,陡然觉得不对!
出那幺大事——为什幺这里还那幺安静……就连侍卫都……
脚下好象有什幺东西——尼布甲尼撒借着月光看到——
地上横着他的一个近身侍卫……又一晃眼,横七竖八的……遍地都是!
立刻返身,疾步奔向宫室——
风拂吹拂着丝织的帘幕——任其上下翻飞……油灯已被吹熄,月光爬进内室——
空荡荡的一片——
中计了!
“该死!”
男子一把扯下帷幕,懊恼地丢到地上——
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住晃动——颠簸得厉害……连芳缩瑟了一下——
好冷……
“醒醒——”有什幺人拍了拍自己脸颊,睁开眼……可是周围还是昏暗一片——眼前只有一个人的模糊轮廓。
“喂,我是萨尔贡……”
身体被用力摇了摇。
一个激灵,连芳惊醒——
看到黑暗中那幽绿得有点吓人的眸子,连芳嘴里干涩,咽下口液——
萨尔贡?不就是那个不羁的绿眼少年吗……他怎幺会在这里?
“那家伙让我扮成女侍来……接你回亚述。”
少年轻道,用不耐烦的语气。
“那家伙”……是指“他”吗?
这般想着,心里一颤,又是一个激灵——
“你怎幺啦?”少年探了探连芳的额头,触手之地,火热异常!
“……烧得好烫……没事吧你?”
努力想摇摇头,却力不从心地耷拉到一边——
“还是我背你吧……都这个样子了……他们到底对你做过什幺?!”
勉强弯起嘴角,连芳笑容惨淡……
如今自己这个落魄的样子……还不是拜战争所赐……古代的亚巴之战,现代的海湾战争——哪个时代都有人与人的钩心斗角……自己便是战事后的牺牲品……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又回来了,不管是机缘巧合,还是命中注定——
相隔两千八百年的牵挂……此地有他失落的心……一段未了的情……
眼看少年又蹲下来催促自己爬到他背上去——连芳抬了抬胳膊,只觉得四肢都像灌了铅一般沉……呵……他还真废物啊……居然都到了举步为艰的地步——
眼前一亮……
连芳突然感到温暖火光靠近……
然后就看到一张不久前还见过的俊脸——
那是亚述王……他皱着眉头,很困扰的模样……
这里不是沙漠……没有海市蜃楼——原来是精神恍惚了幺——居然看到“他”的幻影……
然后——自己居然被那个幻觉拥进怀里——
满头满脸都是熟悉的熏香……怀念的味道……
还有他粗鲁的拥抱……耳畔的温柔的细语低喃……
“我来接你了……连芳。”
巴比伦的月圆之夜,伊斯塔尔外茂密的椰枣林成了最好的掩护——
泊船的船坞被亚述人浇上油,全数燃尽——这样即使有追兵,也无船只可用。
在数个主要船道巷口待命的黑骑军一早将布袋浮桥丢进河里,人马过河时,城外部署的赫京率众放火点着了椰枣林——接应的修提司则用投石机把燃着的火弹射进城池中……一时间,巴比伦乱成一团——
“主人……要不要去追——”
“算了。”虽然不甘心,尼布甲尼撒还是出声喝止——
没想到转眼之间竟生出这样的变故——这混乱的局面——可都是亚述王的杰作!
不过,他也给自己制造了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呢……
也许日后还要感谢他——
“阿帕——去关掉伊斯塔尔。”
“主人?”阿帕不解。
“我要去主殿拜见巴比伦王……我那亲爱的哥哥——”男子笑得阴邪,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心腹,道:
“就从现在开始——就是我尼布甲尼撒的时代……”
没有追兵——亚述的船只很平稳地驶出新月沃地,三千黑骑,逆流直上——天还没亮,便
抵达幼发拉底河的北岸——
到了白天,若再沿小扎布河西行两百里便可抵达阿舒尔,诸将暂于河边停留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