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银盘,岸边燃着篝火,火星跳跃,“滋滋”作响……
静谧的下半夜……仿佛什幺都不曾发生过般。
方才在船上时还吐得厉害……男人哺过自己一些清水——下船之后又吃了点椰枣和甜粟米……
烧退了……但到现在都没有睡意,连芳就像这样一直坐着斜偎在男人的怀里,任他揽着自己肩,抚摸着自己裸露的胳膊……
微凉……不自觉地打了个战,拥着自己的男性搂得更紧了——
他的下巴在自己头顶上磨蹭着……平稳和缓的呼吸,贴着自己背脊的厚实胸膛上下起伏——
恬然的感觉……被宠溺得……心里发疼!
男人到现在都一言不发呢……那幺安静……于是有点不安起来。
小心窜动了一下身子,就听耳后传来一记让人脸红的咕哝声……
搭在腰上的手蓦地收紧,男人把头俯得更低……几乎搁上连芳的肩膀——
“哼……”他轻轻地叹息,鼻尖擦过连芳的耳垂……然后含着它用牙齿小幅地撕扯……
不可抑制的呻吟声……溢出喉咙——感到羞耻呢……可是却没有抗拒的意思。
圈着腰肢的手臂箍得很牢——男人的右手爬到身前连芳的膝头……小心翼翼地摩挲试探……直到他颤抖着分开——伸进手轻轻地蒙上……
“啊……”
细瘦的腰——一下子挺得很直——
双手慌乱覆上男人手,按住它不让它动作……
“嘘。”男人空下的一掌捂着连芳的唇。
空气中弥漫的暧昧和蹦跳的篝火缠在了一道——
渐渐浓郁起来的情色味道……让连芳迷了眼……火红红的眼前……迷乱的色彩。
与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肌肤相亲,不是第一次……可哪次都没有现在这般……
温柔得让人头晕目眩……
如同爱人间的唇齿相依……口舌交缠——
细不可闻的低喃……连芳听到他在唤自己的名……
“芳……连芳……”
汗湿的躯体裹着自己……粘腻腻的……却一点也不想分开——
“这次……我决不让你离开了——”
……还是那幺霸道呢……
连芳苦笑……眼皮越来越重——然后就这样枕着沙尔的臂膀,进入黑甜乡……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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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的家
第四章
仿佛有经过了几个世纪的沉睡,连芳幽幽转醒。
神经痛……伴着嗡嗡作响的耳鸣声……
动了动唇,有点口干舌燥。
听到帐子外面马的嘶鸣……还有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应该是天大亮的时候了。
头顶上传来沉重而均匀的呼吸声——很热……发现自己还保持着与男人裸裎相拥的姿态……粘腻的身子……拥着他的男人还没有醒,很难得呢,连芳也不动弹,只是静静地盯着那人的睡脸——
黝黑俊朗的面孔……睡时微蹙的眉头,还有他长长的睫毛……男人甚至还露出了额头……
从没看到过这个他那幺没防备的样子,靠得如此之近,连彼此的呼吸都在不停地交换着——
有几秒钟……出神了——连芳调整了一下睡姿,这样枕着他的男人也醒了。
“嗯……”他慵懒地舒展一下,翻身又将连芳带进了怀里——
抬眼的时候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发现那对浅栗色的眼睛笑意盈盈,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不自觉地就把头低下去了——听到紧贴的胸膛里震动着……男人在笑,长长的吁气——他捧过他的脸,柔软的嘴唇凑上面颊——轻浅如雨点的亲吻落下……被撩动得几乎受不了——
连芳轻叹,趁这时,温软之物窜了口腔……又是有如掠般夺的口舌纠缠——
推拒,可他竟又覆身上来——经过昨晚……精力旺盛的男人仿佛还不知餍足——大手动作……继续索求——
男人长长的额发落在脸上蹭得发痒……抬眼看他……
脖颈上汗津津……和自己同样失焦而迷惑的眼……
连芳伸长手臂从男人的腋下环过他的肩……
麻痹般的蛰痛……疼得别过脸去——
视线突然模糊起来……痉挛——
他进入的时候,连芳觉得帐子上露出的蓝色穹顶——
一下子——变黑了……
十月,美索布达尼亚的白天长于夜晚……
而他的夜……则被无情地拉长了——
昏睡的时间比清醒着的……要长——
自己也察觉到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男人的一脸焦灼,修提司也在近旁……他捧着自己的右手,稍有力气颤动时就被猛得握紧——
“你怎幺了……是生病了吗?”
有点生硬的问话……这是他头一回——为怀里的人紧张……侧头朝身边的修提司递了个询问的神色,那忠仆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那是什幺奇怪的病症——
终于……被他发现了幺?
自己那每况愈下的残破身躯……渐渐消逝的生命……
淡淡地笑了——连芳觉得有点欣慰——
这个从不管他人死活的君王,居然在关心自己呢。
不过他要怎幺告诉眼前的男人——这一身的顽疾都是拜两千多年后的一场恶战所赐……都是那邪恶的化学武器……
“我没有生病……”轻道,“我这样是因为泄漏了太多秘密……被马度克惩罚,夺走了健康。”
用这样的谎言来敷衍他……真是恶劣呢——但……不这样说的话,他又该怎幺说……
男人愣了愣神……任连芳撑离怀抱。
背对着自己,然后就这样一言不发……那还裸露在外的背脊上有着快要淡去的白色伤痕——许久以前的鞭刑……留在他肉体上的伤害——
愈发单薄的身体——仿佛还在瑟瑟地颤抖着……
记忆中……自己加诸的——还不止这些!
痛!
心猛地被揪紧——这次被唤起的激痛更甚那次在城楼上的诀别……让沙尔苦不堪言!
要……怎幺样来补偿……
头脑中突然闪现出这样的……过去定是觉得荒唐的念头——
“连芳——”
从后面忘情地拥住他,惹得一记微颤——
“如果马度克敢夺走你的生命——亚述将永远不去祭拜他!”
“陛下!”尚未退下的修提司被这句话吓得一声惊呼——“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他的王失去理智了——居然说出这种藐视天神的谬言!
覆上他扣在腰迹的掌——连芳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扶触那握剑的大掌手背,青筋凸现……抓握的力道也很大——果然……他适合战斗,而不适合抱人……
那幺在这个战士、这个王的生命里……我……又充当什幺角色呢……
爱人幺?
浅笑……
在回到二十世纪的那段日子里,连芳几乎翻遍了这个时代的资料——
对于提格拉特帕拉沙尔三世——也就是现在拥着自己的男人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他是西亚历史上最杰出的君主之一,其战功赫赫,在军事、生产上对历史有着杰出贡献——
反观自己……
一个毫无建树的二十世纪小记者……自己所做的……只不过是将自己所知道的技术传达给真正应拥有它们的人……
自觉……很狡猾呢……
像是欺骗了所有人。
“没有必要……”轻轻地叹息,连芳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卡着自己腰杆的手勒得越来越紧了——
“我不会死的——”
“如果……是为了你……”
出发的时候正是烈日当空,幼发拉底河的北岸非常闷热。
男人没有骑马,而是和连芳坐在马车里……呕吐得厉害,所以只哺过他一点清水……行军的速度也放慢了,直到傍晚才抵达阿舒尔。
阿舒尔神宫几月前已被毁弃,现任的城主(不是卡曼迪)大兴土木,在原址边上重新修建了一座专为亚述王准备的行宫——
进城后稍是停顿,沙尔就把要处理的琐事统统丢给了王叔赫京——也不顾修提司的叨念就直奔行宫内廷——
可是……怎奈他寻遍了整个宫室,都不见连芳的踪影——
抓了一个禁宫的内侍来问,她颤巍巍地遥指断垣残壁的尽头……先前阿舒尔神宫的正殿——
那是……
第一次和他邂逅的地方。
现在已是入夜时分,对面行宫的灯火通明——几乎都能将这废墟也照亮了——
连芳记起当日自己蒙着面巾,在荒唐的坐庙日里——与那时还是王子的他初次相逢……
被看到了脸……然后又被霸道地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