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军,怎么说也不是个讨人喜欢的活,而且这个人还和他有过一段他现在想起来不太喜欢的关系。
齐蛮渊还是按照离开时候的方式悄悄潜回了军营,影卫的实力没必要暴露在众人面前。
躺在床上左右辗转的十二在听到王爷回来的消息的时候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在看到王爷怀里还抱着一个人的时候又蔫了下去。冲后面跟着的老八努努嘴,意思是这人到底是谁啊?
老八摇头,他怎么知道!再一转头,老七也进来了,怀里也是抱着一个!不过这位年龄明显有点小,而且还是醒着的,看见自己的时候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前后联想一下十二心里也不是那么难受了,既然是抱回来两个人那肯定不是什么太私人的关系!但是这老七的脸怎么有点绿啊?
“老七你怎么了?”
老七把银环放到地上,“让你怀里拿东西老实点,不然谁给你剁了你哭都没地哭。”
“别动他。”齐蛮渊给给念久盖上被子。
“啊?”后面几人有点没听明白。
“本王让你们别动他。”瞥向银环的方向,随后又转身看着念久,“还有其他事吗?”
“王爷休息吧,属下告辞。”老八使了个颜色拉着满脸不解的老七和一脸不敢置信的十二在最短时间内离开主帐。
银环依旧站在原地,老七把他放哪还是站哪,黑白的蛇从领口伸出头来舔他的脸,他也很温柔的抚摸回去。
“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大哥说他变成帕子的时候就能醒。”
齐蛮渊点点头,心又提起来,“那,你大概要隔多长时间喂他一次血。”
“大哥说三天就好,大哥说你也是三天一次,我跟你一样。”
齐蛮渊拳头紧了又紧,还是平静道:“我知道了,你要怎么休息?”
“我跟他睡一起。”银环终于挪动了两步走到床边,拖鞋,上床,躺平,闭眼,动作很单调,偏偏自然无比。
“这也是你大哥让你这么做的?”
银环睁开眼朝着念久的方向侧过身,一只手还放在念久胸前,“大哥说不要离开他。”
“秦洛歌到底要做什么?他还指望念久回去不成?”齐蛮渊气急败坏,尤其是看着那只放在念久胸前的手,到头来还是被算计了!念久被他带来了,这只是暂时。“管好你的蛇,你大哥可没说不准让我对他下手!”
银环没有回应他的话,大概是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袁三声进主帐在看到银环的时候差点把眼睛给瞪出来,“王爷,这家活昨天不是走了么,现在怎么又回来了!”
银环从床上坐起来手里握着一块帕子,看着齐蛮渊道:“我要坐他的马。”
“小子你做梦吧!”袁三声立马拒绝。
“袁三声,带上他。”
“王爷!”
……
“是……”
带着银环在队伍里,三万人马穿越西疆简直就跟行走在康庄大道上一样,本来还时不时的有士兵被蛇咬或者晚上被带毒的昆虫叮咬的,现在方圆一里地估计都找不到个有攻击性的活物,水土不服的状况也在逐渐减轻,桑秋平等人的负担减轻不少,对银环的不满也自动忽略。
念久现在的心境根本不是“复杂”一个词可以表示的,他完全搞不清楚秦洛歌到底为什么对自己执着到这种地步,找银环更是疑问三不知,张口闭口都是“哥哥告诉……”“哥哥说……”
“你除了你哥哥还有没有其他亲人?”念久想知道当年的虫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哥哥说有的。”
“在哪里?”
“不知道。”
“你哥哥也不知道?”
“没有告诉我。”银环歪着头眼睛眨了一下,看样子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用银环小朋友开外挂的结果就是行军速度加快,到达边境的时间只在三天后。
西疆边境的军队缺少朝廷补给,不管是粮草还是粮饷都是个大问题,渐渐的能真正留下的也只剩一些西疆自发戍守的人了,加起来不达千数,还大多都是老弱病残。三万大军的到来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久旱逢暴雨,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
齐蛮渊也没指望这些人会有洗尘酒接风宴之类,接头的事情是让袁三声带着张文宇去的。派了二十人的先锋队到边境一代先探查情况,这边才开始扎帐子、布置人员。
边境新防线已经到位,下面就是攘外了。
事情如果那么容易解决的话西疆问题也不会搁置那么长时间,三万大军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边疆简直就像是误闯了森林的孩子,人数多并不占多大优势,就像是一个大人对着一屋子孩子,就像是一大群小鸡盯着一只老鹰。
有些人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就算是一阵风刮过,闭着眼睛也知道它途径了哪些地方,那里的人又在做些什么。
大原军队的到来对于宣夷人来说已经不是新闻,出乎意料的是竟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达,听说这次将领还是大原的贵族王爷,听说贵族王爷是个异姓王。
“大原不是有句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怎么这王爷不跟他们皇帝一个姓,还能带着三万人出战沙场?”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很是不解,重重的将青铜的酒杯放到桌上,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大原的文化他本来就是团团绕的麻线,烦得不得了。
“达飞将军,你能说说问什么你是姓耶律,而咱们的王是拓跋吗?”旁边一个穿着藏青色亚麻长袍的年轻男人笑问,脸上没有宣夷特有的络腮胡,只是嘴唇上方六折寸长小胡子,儒雅而贵气,酒杯在指尖来回旋转,质地不同于青铜而是上好的白瓷。
“这也算问题?我生下来就是姓耶律这也有问题?!”
“那靖蛮王爷的爹就是姓齐,那你能让他怎么办?”
“哈哈,这好说!那靖蛮王把皇帝给砍了自己当皇帝这不就行了吗?哈哈哈!”耶律达飞一口饮尽杯中酒哈哈大笑,丝毫不觉得自己所说有什么不妥。
“哦,将军是不是也想着有一天不想让宣夷姓拓跋的时候可以直接改姓耶律?”男人的眼神略带玩味。
耶律达飞这时候再察觉不到有什么不妥的话他就真的可以回炉重造了,脸色青了一下拍案而起,“完颜域你别胡说!”
“先管好你那张嘴!”完颜域也没了嬉笑形态,背脊挺得笔直。
两人拔尖怒张,最后还是耶律达飞首先软下来,耷拉着脑袋有些委屈,“要不是你给我下套子我能这么说吗……”
“以后下套子的人就不是我了。”
“真不知道大原那弯弯绕绕的地方就那么招你喜欢?我觉得你自从两年多前去过一趟大原回来之后连脾气都变了,胡子也是,连喝酒都用他们大原的瓷器,大原真有那么好?”
完颜域听闻垂头看着杯中清酒,几不可见的点头,“好,很好,人好,花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下午办公室电脑坏了,气死我也!
这是个巧合,齐蛮渊遇见左暮然,白慈安心碎XXX,都是在春天啊! 内容提要一箭双雕,让我先得瑟一下。
第一卷 33三三章 当年春雨(二)
下午日落之前袁三声就将守城的将领带过来,是个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身体看上去还算得上是健硕,只是眼窝深,陷胡子满脸,那模样不像是将领而是被追击的流寇,看来最近被骚扰的太厉害。
念久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齐蛮渊对他的态度和之前也没什么不同,照样是走哪里都把他往袖子里一揣,因为最近没什么用得着他的地方,念久老老实实地待在他袖子里也乐的安逸,只是……齐蛮渊抄袖子的次数似乎多了一些。
念久不记得王爷之前有这个习惯,难道是因为最近天气转冷的缘故?看到他的手身亲来的时候都赶紧靠过去,找不到他的话肯定会摸黑似的到处乱抓。
齐蛮渊抄着袖子站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头顶束起的长发笔直的垂着,和背部形成两个平行的面,齐蛮渊面色冷峻,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气势逼人,手上感觉到念久慢慢靠近手心的位置,齐蛮渊心情好到嘴角直翘。
守城的将领一进门就碰到这气势慑人的王爷偏偏翘着嘴角,还没开始说话就先打了个冷颤。
“你是百利长?”
“回禀王爷,属下正是百利长,现在是这边防军的将领,知道王爷远来还有失远迎,属下知罪。”说着就拜行了个大礼。
齐蛮渊点头,“你不是西疆人?”
“不是,小人是东边的,五年前来了西疆就留下了。”
“五年都过去了,你还能保留这些繁俗礼节也算是不易,本王现在想问你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对于这西疆问题怎么看?”
“回王爷,本王认为这西疆是我大原国的一道天然屏障,南北走向颜面三千里,进可攻退可守,如若我大原失了西疆,那就是一头没了獠牙的狮子。”百利长适时打住,潜在意思大家都知道,没必要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