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蛮渊看着念久,“你真有把握?”
念久微笑,对方却看不到,“王爷尽管放心,秦洛歌只有一个……不管结果怎样,王爷绝对不能再一以身犯险。”万一到时候真出什么事自己都顾不上了还要给你操心,最悲剧的一种结果是我活着回来了你死了……那我最后还是死,所以您还是好好待着吧。
念久走之前去找了一趟银环,银环从刚开始指定要坐袁三声的马之后就再也没换过其他人,晚上睡觉大多也是在他那里,不过每隔三天会和念久睡在一起挤在齐蛮渊的床榻上。
虽然都是血,银环的齐蛮渊的血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但作用上完全不同,说到底其实还是一样,都是为了活命。
两者别最大的地方在于,自己在用银环的血的时候他必须是白慈安的状态,血液从嘴里进入身体之后银环往往会要求念久抱着他睡,念久觉得对他有愧,他的要求也往往不会拒绝,反正第二天早上再醒来又是上好刺绣一块,其实他的陪睡时间撑死也就两个时辰。
几天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倒是近了不少,虽然还是不怎么说话但银环也不会有那种恶意的眼神盯着念久。
银环说:“哥哥以前都是搂着我睡觉的,还会讲小故事,但是现在不会了。”
念久问为什么,银环就只剩下摇头。
念久脑补了一下秦洛歌讲故事的场景……蛇蝎大战?
找到银环的时候他正坐在袁三声的帐子门口遛蛇,银环站在那里不动,那只被称为“小环”的蛇就不停的围着他转圈,速度非常快,已经看不出蛇的形状,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一个固定的圈。
念久顺着帐篷靠过去,还没走近就被那只蛇给发现了。小环停下来冲着念久吐舌信,它不喜欢念久。
银环扭头看着念久,那模样像是脑袋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咳,袁三声不在?”
“……”
“咳,是这样,我这几天要出门,就是问一下我现在身上这毒有没有什么忌讳啊?”
“你想要血?”
“咳!”
袁三声远远的走过来就看见这几天老缠着自己的那个怪胎孩子正站在那里自言自语,袁三声看着奇怪,那孩子虽然是缠着他可是一天到晚也说不了几句话,就算是说话也是喊“小环……”“小环……”
袁三声心里很憋屈,说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被无视还是因为王爷的命令不敢反抗,但是现在那只蛇正趴在地上乱转圈,显然讲话的对象也不是对蛇,那到底是谁?!
袁三声从脊梁骨到头皮风吹似的抖了一下。
袁三声到底还是对鬼神存着些敬畏之心,犹豫着是先上去看看还是先去禀告王爷,最后一咬牙,还是先把情况落实了再说!再朝着隐患的方向看过去,就见那孩子正手里拿着一把刀子!
银环有些犹豫:“时间不到。”
“我知道是在明天,可是我这出去万一遇到点什么情况不能准时回来的话岂不是只剩下死路一条?”
银环眨着眼睛看了会念久,从伸手从怀里掏出件东西,念久激动的以为这是另一个解毒之法,这边还没兴奋起来就见掏出来的是把刀子,“大哥说我们是轻易不能流血的,因为我们的血对别人不好,如果被坏人得到的话,会找到办法杀我们,大哥说过,西疆人的血不能外流。”银环语气平静的将他大哥的话转述了一遍,一边拿着刀尖刺向手指。
念久还在思考秦洛歌嘴里的“坏人”到底是罪大恶极到什么程度,那边一个人影已经冲过来。
“死孩子你想干嘛!”
刀剑一滑,原本的小伤口顿时也变成大伤口,从指尖到指腹长长的一道,鲜血迅速染红了整个手掌。袁三声一看就要把他的手夺过来。
“别动他!”
袁三声彻底僵硬了。
“血有毒,你会死的。”银环平静的解释,但是袁三声仍旧无法理解,刚才那一声阻止自己的声音是谁的?
银环没理袁三声,径自从怀里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白色瓷瓶,看着手心的血慢慢滴进瓶子里,神情相当专注。
念久本来就是贴在帐子上的,袁三声一时半会的发现不了他,就算是看见了恐怕也会自动忽视,正常人谁会往那方面想?所以他现在并不着急,双眼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银环的动作。
袁三声警惕的看着四周,见银环的动作又止不住的皱眉,“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银环将瓶子重新封好扭头看着袁三声,“你没有看见他吗?”
袁三声再次寒了一下,“谁??!”
“你看,他就在那里。”银环伸手一指。
袁三声提着心脏朝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什么也没有啊……
银环自顾自的继续说话,“这血在瓶子里可以保持一天。”将瓶子递给念久。
袁三声直勾勾的盯着瓶子,忽然眼前一道白影闪过,再看那只白色的瓶子已经不见了。
袁三声:“……”
听到袁三声大叫的时候念久已经飘在三里路之外了,一直都知道自己有装神弄鬼的天赋,今天看到如此明显的效果心里还是挺得瑟的。
海东青的攻击目标很明显,在宣夷的训练之下只攻击夜晚时间在固定地点出没的人类,念久成功躲过了一劫,但是心寒的是并没有找到那二十个探子,看来已经凶多吉少。
宣夷的大本营两面环山一面临水,地理位置绝佳易守难攻,除此之外防守也是相当严密,念久在高处通过火点的移动来判断值班守卫的动向,整个军营帐子几千号,每一批守卫的路线都是一个圆形,整个营地有上百只巡夜队伍,一个圆套着一个圆,环环相扣密不透风。营地正中间的帐子最大,红色的顶上插着宣夷的旗帜,一面绣着黑色老鹰的是红旗。
念久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那面旗子不那么简单,仔细看了一遍周围的部署之后小心翼翼的靠过去。旗子上的老鹰很鲜活,看上去就像是会从里面飞出来一样,离得越近那种感觉就越强烈。
念久有点想要退怯,这种感觉很复杂,明明是从没见过却还莫名的感觉到一丝熟悉,那种熟悉感让他恐惧又渴望。
近了……越来越近了,这里虽然两面环山夜里的风依然很大,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念久竟然会以为那是对他的召唤声。
念久紧紧盯着,那确实只是一面旗帜,上面绣着的老鹰活的一般大小,却并不是用黑色麻线绣成,老鹰身上一层层覆盖的全都是乌黑的羽毛,羽毛的层次、分布、排列都是相当细致,浅黄色的鸟喙和墨色的眼珠的部分用的是琥珀和黑色的玉石镶嵌,念久甚至想去抚摸它,因为太像了,手法太过相似,白慈安用头发绣成的帕子与这面用鸟的羽毛堆砌出的老鹰图案的旗帜,在手法上太像了……
看来他的目标要变一下了,不仅仅是找到那些人的下落,还有给自己下半辈子的自由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抱歉,最近有断更了- -俺这是间歇性的每星期都会有那么一次比大姨妈还频繁,但是放心,此文是绝对万万不会坑的!拿人品保证!
第一卷 35三五章 当年春雨(四)
念久与齐蛮渊长时间待在一起对宣夷的行事作风以及民俗多少知道一点,能挂的了这种旗帜的至少是王子及以上级别,大原那边还对此一无所知,看来这次来的还是有价值的,如果能顺便灭掉一两个的话那就更好了!念久也就想想,他作怪那么长时间还真没杀过人。
牛皮的帐子外面守着六个人,周围不时还会有巡逻的人经过,主帐周围有四个帐子,分别处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每个帐子都处于不同的巡逻圈里面,也就是说主帐有四队人负责巡逻,附近四个帐子里住的是什么人现在还不清楚。
念久大概的观察了一下,蹭着地面从底下钻了进去,里面一片昏黑,从呼吸声判断这里面有两个人,都在床的方向。
念久继续靠近,既然来了不看看这王子级别的人长什么样可就不划算了。
“嗯……”床上的人动了一下,念久没停继续往前爬。
“你去哪?”有人说话了。
“回去。”顺带着布料抖动的窸窣声,说话人有些鼻音。
“这么晚了不准回去,继续睡。”
“唔……”
念久很快适应了黑暗,清楚的看到刚坐起来准备下床的人又被按了下去,看不清楚脸,唯一确定的就是这两人都是男人。
“嘶……”念久呲牙,这风气还真不是地域性的。
“放开我,你想让全军营的人知道我是从你床上下来的还是想怎样?!”被压在下面的人继续翻身起床但是都没有成功,不免有些气急。
“我一点都不介意。”声音懒散,从动作上来看对身下人的反抗似乎不以为意。念久发现此人身形相当高大,垂在床榻边的胳膊都比常人要长不少。
“滚!我他娘介意,你给我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