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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獍徒 (清金钩钓)


  沈构:“......”你来过家家的么?是不是一会儿还要让人搬套麻将过来啊?
  程孟维垂死的鱼一般仰靠在枕脑上说不出话来,祁延宣只好开口发问道:“小谢大人究竟是要做什么?”
  “邀你们嗑瓜子。”谢怀御很大方地把瓜子洒了一桌,片刻后才恍然道:“哦,你问那个。不是说了么?来剿匪。”
  “我们可不是匪。”祁延宣说:“再者,裴兄还在里面呢。”
  “知道啊。”谢怀御懒洋洋的,说:“所以我这不是没动手。”
  “那你也不该......”程孟维终于缓过来了,只是甫一开口,还是有些缺氧。他深吸一口气,说:“不该将我们一同困在此地。我们不过是来赎连文侄子,怎么就被你当犯人看守了整夜?!”
  “原来贵府衙牢狱中犯人还有瓜子嗑。”谢怀御讥嘲道:“确实是有几桩小事想要请教二位大人。”
  程孟维问:“我们答了,小谢大人就放我们离开么?”
  谢怀御说:“行啊,你们答了,我就放人。”
  程孟维不觉得他会这么好心,说:“那小谢大人怎知我们所言是真是假?”
  沈构敲敲桌子,说:“你们只管答,小谢大人自有判断。”
  谢怀御开口了,问:“第一桩,滇远路是何年发的涝灾?”
  “元和......”程孟维尚在思索,蓦地被祁延宣打断,说:“连年皆泛。”
  程孟维一激灵,接口道:“对!连年都泛,朝廷年年都派安抚使来赈灾。”
  谢怀御却并不深究,问:“那麓北盆地在变成麓北寨之前,可曾做军事之用?”
  这是元和年前,嘉弘朝的事了。程孟维那时还不是滇远路的漕司,只在家族安排下,在府衙中充任一个小小文书。
  眼见程祁二人都陷入了沉思,谢怀御很有耐心地等着,没有出声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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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像个绝望的文盲。


第33章 救援
  成棠帝末年,戎奴、乌契两大草原部落结盟,自北方进犯大郑腹地平襄路。平襄路东连江北路,西临滇远路。江北江南以沧江为界,战时却能倚靠水网密布,合于一体,若非水陆并进不能拿下。胡儿无水军,故此不往东。
  滇远路四面环山,背靠半条蓟北高寒带,易守难攻,是真正的天险。
  唯独中部平襄路,地广辽阔温湿宜人,皇家甚至还特在平襄路修筑了行宫。
  谢怀御突兀地出声:“行宫,在平襄路的哪里?”
  程孟维说:“定安府。”
  “我知道了。”谢怀御点头,说:“你继续。”
  程孟维继续说下去,平襄路是个无险可守的平原,最大的依仗是余下半条蓟北高寒带的圈揽。然而那半条高寒带中,又多用作了战马牧场。
  戎契联盟本就生长于更为险恶严寒的蓟北以北,要跨越守备薄弱的蓟北高寒,如入无人之境。再有大郑的战马入囊,更是势如破竹,几乎不足半月,便兵临定安城下。
  谢居衡老将军却在此时出山了,先帝派来楚王为他压阵,他二人自京畿路北上,渡过沧江上游,选定了麓北盆地,在此处屯兵屯粮,以发兵攻打来犯的戎契联盟。
  令丘与浮玉山脉峰顶相合,围拢了麓北盆地。谢怀御心中度量,若从山上发兵救援平襄路,便能俯瞰来犯异族,确是可行。
  谢怀御问:“我义父来过这里?”
  程孟维说是。
  谢怀御厉声:“那你们怎敢向朝廷瞒报麓北盆地?”
  “这......”其实程孟维也没想过,此事能瞒上这些年,他们原先也是报了的,只是元和二年户部卖他们一个好,给他们将一笔税收从账面上抹了。郑都里的人还来传话,教他们挑个无关紧要的地方藏起来,日后有什么需要,也好办事。
  还有什么比人烟稀少的飞地更适合做这种事的呢?
  不可能,谢怀御心想,要瞒下一块地方,那可不是程氏光与户部联姻能得来的面子,就是户部愿意,他们也没这个能力。
  除非......谢怀御思索着朝中能办到这件事的人,猛地定在一人身上不动弹了。
  ——萧寻章!
  是他要我来滇远路的,谢怀御回想起来,庶妃庙一事拢共发作过两次,第二次时他能将陶相的人安插一批进去,那第一次时,他定然是安插了自己的人进去!
  谢怀御若有所思地看向程孟维,那来传话的,恐怕是萧寻章的人。
  可他为何不直接告诉我?还是说——
  这块地方,是他特意要我来拿的!
  谢怀御神色不变,对程孟维说:“那后来怎么兵败了呢?”
  在程孟维看来,此事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地轻轻揭过了,他松口气,正欲作答,却突然被掐住了脖子一般,死活说不出话来。
  谢怀御撩起眼皮,说:“怎么?”太阳都出来了,要表演闹鬼也该在半夜才是。
  祁延宣起身道:“实非我二人故弄玄虚,只是小谢大人所问,我等若答了,便是大逆不道,还请小谢大人放我们一条生路。”
  “我知道。”沈构忽地开口。
  程孟维哑声制止道:“你知道什么?!你那时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你能知道什么?!”
  沈构并不理会程孟维连连向他打来的眼色,强硬地把他从座位上扶起,说:“两位大人都累了,还是先回车厢中休息吧。”
  只要能撇清与此事的关系,程祁二人并不反抗,相当配合地回了各自马车。
  沈构回来,与谢怀御对面坐下了,开口道:“其实当年内情,我也知道得不是十分确切,中途还有些是道听途说,若是将来有些前后矛盾的,还请小谢大人见谅。”
  谢怀御颔首,说:“你权当一说,我也权作一听。”
  沈构便说了:“昔年谢居衡将军原早辞官归了乡,边陲无战事,先帝当时是应允了的。听闻谢将军归乡后,还与夫人生了个儿子,可怜这孩子大概都没来得及对父亲有个印象,谢将军便被一道圣谕召回了郑都。”
  谢怀御问:“朝廷要起复他?”
  “算是吧。”沈构说:“那时草原上的三家部落,戎奴、乌契和九越,就隐隐有合盟的趋势了。朝中得了消息后惊慌,不知怎的就想起谢将军来,将他召回后,那胡族却又不再有动作了。谢将军无差遣可做,便又上书致仕,先帝却说他仍在壮年,无病无灾,理应继续为朝廷效力,驳回了他的请求。”
  “草原平静后,那些世族却不安生了。本朝皇帝多倚靠世家才坐稳龙椅,彼时那趋势,却像整个大郑都要仰谢将军鼻息才行。小谢大人你也知道,大郑虽开了科考,择官却看重出身更甚于能力。因此,世家素来看不上眼那些毫无根基的官吏。谢将军出身布衣,却仅凭靠自己的能力走到朝中前列,更是为世家所不容,他壮年辞官,正是因为不能忍受官场排挤。如今却翻身压到他们上头,皇帝还显然不愿放他离开,那些世家便......“
  谢怀御呼吸一窒,问:“对他做了什么?”
  “为他罗织了通敌的罪名。”沈构艰难道:“将他廷仗后,打入了天牢。”
  可他最后还是去领兵打仗了。谢怀御问:“他在牢中待了多久。”
  “三年零八个月又十天。”沈构说:“不知为何,最终九越退出了草原的合盟,戎契联盟进犯,兵临城下时,先帝正领着一干宫嫔在定安府的行宫将养,兵荒马乱中,他又想起了仍在天牢的谢将军。谢将军出了狱,却不再愿意领兵征战,只道自己无力回天。先帝却回道,他已将谢将军的妻儿接去定安府,谢将军若不出兵救援,怎配生于天地间?”
  谢怀御喃喃道:“所以他还是披甲上阵了。”
  难怪......难怪谢怀御对父亲的记忆空缺一片,难怪与父亲最后一面是在不认识的宅院,难怪父亲身上的甲胄锈迹斑斑!
  “是。”沈构忽地有了个不太好的猜测,压低声音对谢怀御说:“其实当年谢将军说无力回天,已是大街小巷传得人尽皆知。可先帝仍派了楚王前去压阵。”
  “谢将军抵达前线时,平襄路的兵力已几近溃散了,相邻的滇远路与江北路兵力大部分也被借调出去。余下的兵力是远远不够的,于是谢将军只能临时募兵。而军饷也是早已耗枯了的,楚王为他再后方四处筹粮,那些世族看皇族的面子,粮竟也断断续续供上了。”
  “兵有了,粮足了。在先帝看来,应当立即发兵来援,刻不容缓。可谢将军却说......”
  都是领兵的人,谢怀御不必听也知道父亲会说什么。他道:“是不是说,新兵新募,尚不堪用?”
  沈构说:“是。”
  后来的事,谢怀御也能猜出一些:“大概是先帝觉得父......觉得谢将军是在借口拖延,逼迫他发兵,对不对?”
  沈构仍说:“是。”
  “于是他就发兵了。”谢怀御继续说:“然后先帝得以从定安府脱身回了郑都,却没有带走谢将军的妻儿。”
  “大致如此。”沈构说:“先帝这事做得不地道,或许因果循环,他出逃途中染了风寒,回了郑都,仍不见丝毫好转,御药院什么奇珍异草都用上了,病情却是一日更重甚一日。无奈之下,先帝急召了楚王回宫托孤,遗命其摄政。听闻摄政王上任后,还曾派人回去寻过谢将军的妻儿,可惜,后来未听过喜讯,恐怕是满门忠烈,殉了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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