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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獍徒 (清金钩钓)


  沈构已带着厢军在那处候着了。不管往日里同沈构是再不对付,此时几位监司官见了他,却是皆松了口气。山匪再乱来,总不敢在官兵眼皮子底下将人撕票。
  沈构摊开手掌,向山坳里指了指,说:“几位大人,是谁进去领人啊?”
  裴知候下了马车,向他走来,说:“我去。”
  沈构点头,说:“裴大人,请吧。下官就不陪同了。”
  程孟维斜睨着他,说:“怎么?沈指挥怕了?”
  “是啊,我怕了。”沈构笑道:“我脚下踩着死去兄弟们的尸骨,每走一步,都在警醒我当年事。过了关口,更是连绵不断荒坟茔,让我怎么敢不怕?”
  沈构对裴知候说:“放心吧,裴大人。我会替你在外面看好你的两位好友,你若出了事,我自然也愿押上我这条命来救你。”
  裴知候难得没有出言嘲讽,重又上了马车,领着宝物装箱的车仗驶入了幽深的山坳。
  车辙声渐隐没入密林了,沈构玩味地向程祁二人眨眨眼,而后将食指与拇指合拢,靠近唇边,打了个长长的呼哨。
  甲胄铿锵动地来,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整个通向麓北营的关口,以及他们身处之地,都已被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连营的厢军包围了。
  程孟维铁青着脸,看向厢军四散开后露出的谢怀御,问:“小谢大人,这又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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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人人都能日六,只有本宫不行(咆哮)


第32章 围山
  谢怀御从分拨开的人群后走出,少年蜂腰猿背,软甲亮如苍龙鳞,吊腿随着他的步伐勾勒出紧实有力的肌肉,并不粗壮,却是劲瘦而强健的。
  谢怀御在泥泞路上留下的脚印眨眼间就被湿土吞没,他走至程孟维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剿匪。”
  裴知候才到了林间腹地,未见着那山匪首领魏良,被独晾在了一边。
  因无人管他,裴知候便也大着胆子四下寻找起了自家孩子裴连文,这营中地势复杂,他往常来时只在营口/交接过钱粮了事。魏良不乐意带他往营中走,他自己也不敢要求,生怕惹得他不快,因此这会儿像个没头苍蝇在营中乱撞,未能寻见裴连文的踪迹,反倒终于引起了小喽啰的注意,招来了满嘴粗鄙的斥责,要将其赶出营地。
  裴知候赔着笑,说:“这位小兄弟,我是来寻你家爷爷的,可今日来了,一个理我的人也没有,只好自己进来请了。若是方便,还请通融一二,让魏大人出来与我见上一见。”
  小喽啰不耐,说:“我家老大忙得很,没有空见你,出去出去!”
  裴知候已退到了载满财物的马车边上,驾车的小厮们心领神会,手脚利索地将其中银钱搬出几箱,裴知候翻开箱盖,抓起几锭金银就往小喽啰手上塞,说:“我是来向魏大人进献财物的,这些这些”他侧开身,示意了停在此地的几辆车马,说:“都是来孝敬爷的,还望爷能垂怜。”
  小喽啰得了钱财,终于认出他来了,脸色一变,对裴知候笑说:“原是裴爷,怎么不先报出名号来?先前是我不长眼了,还望裴爷莫怪,我家爷爷说外头有响动,才带人出去探查,兄弟们这是被吓到了,才无心招待裴爷。”小喽啰仍要引着裴知候往营口走,说:“裴爷还是喝几盏茶,好生等待一段,我家爷爷查完了,自然会回来与裴爷相见。”
  裴知候还站在原地,不愿挪步,他又抓了几锭银子继续往小喽啰手里塞,说:“我家孩子丢了有些时日,不知爷可曾见过了?叫连文,十五岁,但长得看小,瞧着才十二三岁的样子……”
  “哦,那是你家孩子呀。”小喽啰大概是没得什么要谨言慎行的命令,直言不讳道:“他刚来时还又哭又闹的,后来爷爷给他饭里加了些料,便睡过去了。好的很,没什么事。”
  裴知候听得胆战心惊:“睡过去了?!”
  小喽啰嫌弃他大惊小怪,说:“就是睡得久些,又不是不醒。”
  裴知候问:“不知一日里能醒多久?”
  “那我怎么知道?”小喽啰怕他纠缠不休,随口答道:“一两个时辰总是有的。”
  一两个时辰?!裴知候不知哪来的胆量,一把推开小喽啰,抬腿就往营地里冲,说:“让我先见见我儿!”
  小喽啰人长得不高,力气倒大得很,他赶上两步,一把钳制住了裴知候,将他的双手以一个很难受的姿势别在身后,说:“出去等着!”
  裴知候挣扎不动,脱水一般瘫在了往常他与魏良对谈的交椅上,出神地不知望着何处,对身周异常的细碎响动充耳不闻。
  “砰”一把杀气腾腾的大刀蓦地拍在裴知候身前桌案上,裴知候余光扫到刀尖,惊得立刻起身,向来人拱手。
  此刀背厚实平阔,刃口夹钢,刀尖上钻了三个孔,用以镶嵌锈色斑驳的铜环。裴知候认得这刀,是魏良的环首刀。
  魏良凶神恶煞地看着他,嘴上还不忘了客气,说:“裴兄怎的这般生疏,快请坐下!”
  “魏兄,魏爷!”裴知候双腿发软地被魏良摁坐下来,说:“连文是我独子,年未弱冠,对族中事物一概不知,还请魏爷行行好,莫要迁怒于他。”
  魏良不满道:“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迁怒于他了?!不过是与你家小子聊得投机,叫来玩几日。”
  “是是,多谢魏爷关爱连文。”裴知候胡乱应着话,说:“我知前些日子是我们怠慢了魏爷,为此特凑了些礼来,还望魏爷笑纳。”
  魏良手一扬,裴知候转身看去,发现麓北寨的小厮们,已在车仗下忙活着搬运了。
  既已笑纳了,裴知候讨好道:“还望魏爷大发慈悲,让我见见连文,他母亲在家中也想他得紧。”
  “见见自然是可以的。”魏良说:“只是恐怕尊夫人还得多想上一些时日。”
  裴知候当他是黑了心要狮子大开口,咬牙道:“若是能换得连文归家去,倾家荡产我也是愿意的。”
  “倾家荡产?”魏良怪异地说:“老子项上人头都在你手中攥着了,你倒来跟我说倾家荡产?!我看是舍生取义吧?!”
  裴知候急道:“我与我儿性命皆在魏爷一念之间。魏爷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啊?”
  魏良语气森然,说:“便从你们那粮道说起,怎么你一进寨,那山下关口登时就被围住了呢?”
  “魏爷见到的可是厢军?”裴知候说:“这粮道被收归厢军半载,我入山时须得其应允,故而厢军的指挥使沈构才在关口处盯着。”
  魏良说:“厢军后主事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想是那断了好事的谢怀御吧。”
  谢怀御也来了?!裴知候赶在半夜让夫人去打点沈构,就是想趁谢怀御醒来前将事都办妥,谁能想到,这沈构真敢半夜上门,去扰了主子的好梦。
  谢怀御来了,那围山就是真要冲着剿匪来了。裴知候知道自己在谢怀御眼里罪大恶极,不敢指望动起手来,谢怀御会愿意多下一道命令在乱局中保住自己。他现在该考虑的,是要趁早带着孩子退出去。
  裴知候咽下口水,说:“想是小谢大人体恤下情,特亲身前来看护。那厢军人数众多,应该都是来保护他的,待我出去与他说了,自然就散开了,魏爷不必多虑。”
  “那可不行。”魏良说:“你两片嘴皮上下一碰,出去了仍做你的仓司。谢怀御麾下金戈一响,老子人头落地。老子做什么相信你?”
  “不不不是的。”裴知候极力否认道:“魏爷您素来是知道的。大郑朝根本发不起战时的军饷来,谢怀御带了再多人来也只是虚张声势,他若是敢真刀实枪地动起手来,那银子流水一样地淌,凭他背后的摄政王也未必填得上。传回朝内,定然是要遭御史台弹劾,摄政王也挡不住太后下令让他回朝的。”
  魏良油盐不进,说:“老子做什么相信你?”
  裴知候继续解释道:“今岁来了两路安抚使,一位是这倚靠摄政王的谢怀御,另一位就是太后手下皇城司派出的杨观。太后与摄政王争夺把控朝纲的权利,若能把谢怀御召回去,这滇远路就是杨观说一不二,往上就是太后权势压了一头。谢怀御再不顾忌你我死活,总得顾忌他那义父摄政王。”
  魏良压根就搞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的朝政,光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机构就令他听得头昏。他只一句话:“老子做什么相信你?”
  “来人。”魏良对手下人吩咐道:“让魏大人好生跟他那宝贝儿子待着。谁给他放行,就等死吧!”
  山外的天光已大亮了,谢怀御让人从车厢中搬出的几把交椅,还有一个折叠式的几案。他将坐具拉开后随意掸了掸,招呼沈构说:“来坐啊。”
  谢怀御又转头看向靠着车边站了一宿的程孟维与祁延宣,说:“二位大人若是累了,也一道来坐吧。”
  祁延宣还想梗着脖子说“不累”,程孟维却已扛不住了,他早站得两眼发黑,一步一打弯,拖拽着祁延宣过去坐了下来。
  谢怀御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了把瓜子,问沈构:“你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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