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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洞房晚
皇后的母亲第二天就递帖子进宫,见他清瘦许多,以为他为陈美人受封一事难过,宽慰他:“他是皇帝,哪能是你一人的夫君呢?我儿母仪天下,何必与那等人计较。”
顾寻芳无奈一笑,深宫耳目多,有些话不能再继续往下说。
母子俩又聊了些其他体己话,正巧赶上午膳,奴仆们共两人,呈上六盘菜,其中荤菜竟只有两样,只是普通的炒鸡瓜子、溜鸭腰,连带着三样素菜,再一盅汤。
掀开盖子一瞧,里头不飘一点油星儿,清汤寡水,明镜似的照出顾寻芳母亲的脸。
顾寻芳见她脸色不好看,赶紧解释说:“冬时西北战事吃紧,宫中里里外外,能省则省些。左右都是入口的东西,何必那么讲究。”
他母亲如何不懂,皇后不得君心,若再没个贤德名声傍身,前朝臣子要如何看他。只是还是忍不住劝:“这也太素了些……”
略用几口后,实在寡淡无味,忍不住说:“你前脚在这里省,后脚有的人替你花销。”
顾寻芳说:“好了,母亲。”
他母亲立刻闭上嘴,只是到底心疼自己孩子。太后要吃一道菜,得扔多少银子出去呢?皇帝向来不管,还帮着他折腾。
她看看顾寻芳清瘦的脸,说:“该吃还是要吃一些,太瘦了不利于子嗣。”
这次不用顾寻芳,他贴身伺候的丫鬟垂泪道:“皇上从没来过,哪儿来的子嗣呢?”
太后拉着陈美人与皇帝打擂台,阖宫上下盯着皇帝的行踪,但他仿佛忘了宫里有自己明媒正娶的妻与后抬的妾,每日闲来时只顾着去太后宫里转一转。
原以为今晚上也如此,没想到日落时,龙辇前铃铛缥缈地响,太后一直没等来皇帝,刚叫人把饭去热热时,外头连滚带爬进来个蓝衣裳太监,磕头说:“皇、皇上,到皇后宫里去了!”
昭示皇帝留幸的红灯笼飘飘忽忽游到皇后宫前,顾寻芳脸烧得通红,他再顺礼、再熟读《家仪》,头次面对丈夫时仍忍不住羞涩。
皇帝较他高了太多,顾寻芳得仰着头看他。
顾寻芳嫌烛火太暗,看不清皇帝面容,只是在朦胧的、羞涩的几个凝视中,品出一股极温柔、又令他感到惊心动魄的俊;又嫌烛火太亮,躲不开帝王看他的目光,逡巡在他脸上。
顾寻芳那一刻有瞬间的自卑,他想起太后曾嫌过自己貌丑,不足以侍君,几乎想以手掩面。
皇帝却抓住他的手,说:“皇后,更衣,歇息吧。”
帝王在他面前,终于成了他一人的夫君。
床榻间,鱼水交欢。顾寻芳不住地发抖,下身一凉,是皇帝的指头。他蹙着眉,不敢睁开眼睛,疼是真疼,皇帝早年在太后边上长大,想来也是头次,又器具惊人,送进去后,顾寻芳听见他喘,在他耳边,在他身上。
他们仅下身相连着,冲撞久了,顾寻芳听见粘稠水声,他终于得趣,皇帝一直不温不火地插,这平缓温和的速度下叠到个令顾寻芳恨不得咬牙尖叫的舒爽,脚趾头绷紧了泄皇帝一身。
皇帝终于也射他身体里,顾寻芳仍不敢睁开眼睛,感到皇帝只稍微缓缓,便从他身体里抽出来,叫水洗澡。
顾寻芳躺床上,终于迟钝地感到了些疏远与冷漠。
但他尚顾不上品味那点被冷落的难堪,他还晕晕乎乎地沉浸在高潮里,在这迟来的新婚夜、这晚到的鱼水交融里。
第二天顾寻芳给太后请安。
太后阴冷着脸,他不喜欢顾寻芳,特意为儿子寻来了陈如慧,最后首先得幸的居然是这姓顾的,只觉得被忤逆的气愤与晦气。
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恨不得冲下去给顾寻芳几个嘴巴子。
顾寻芳也看出来了,这偌大后宫,做主的还是皇帝,太后拧不过自己儿子,只敢甩脸子给他看。因此仍毕恭毕敬地请安,多余得不肯再多做,免得太后再找机会刁难。
这婆媳俩交锋,隐隐是皇后更胜一筹。
陈如慧一直不敢说话,恨不得钻地缝里。好不容易到入夜,这晚上皇帝提前叫人支会去太后宫里用餐,他才能略略地松一口气。
皇帝来时,见餐桌上竟没有他的碗筷。
他在亲妈手底下长大,如何能不知道他在生闷气,这下子要是不哄,谁知道闹到什么时候去?
陈如慧低着头给太后布菜,听见皇帝说:“这有什么可气的,顾氏是我正妻,大婚都过数十日了,还不去他宫里,实在说不过去。”
太后阴阳怪气骂他:“哀家可不敢气,你们夫妻二人同心,倒显得我晚上替你留饭多余了,你去他那里吃去。”
皇帝微微的笑,他面对他亲娘,真是一等一的好脾气,与太后挤在同一边,说:“谁敢说这样的话,朕先把他拖出去料理了。”
太后立刻趁势呜呜咽咽告状,说皇后请安时不恭敬,当儿子的低声劝。
陈如慧跪着,听到上头座位衣料摩擦簌簌地响。
他略略抬眸看,见皇帝搂着自己亲娘,他丰神俊朗,可靠地让太后倚着。太后哭得面色桃红,脸颊蹭开了他儿子胸前衣襟,又骂又掐。等皇帝终于把他哄安生了,又亲亲密密用同一双碗筷用餐。
陈如慧只觉得诡异的荒唐,他知道自己这姑姑早年间流落封地,与儿子相依为命,如今竟吃起儿媳妇的醋。
当儿子的又一味纵容,与他亲娘不知收敛的亲近。
陈如慧一动不敢动,等皇帝嫌他碍事,叫他下去时,他才敢静静地、一刻不停地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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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寻芳当天晚上一直没歇下,等听说皇帝幸了陈美人,终于像心中第二个靴子落地般,伤心的几乎想流眼泪。
昨晚上与他交欢,是皇帝顾念夫妻情分,今晚上幸陈美人,又是顾念太后母子情。
他夜里翻来覆去,第二天又去请安,太后高兴地握着陈如慧的手,一会儿叫人端来了金丝燕窝让他补补身,一会儿又问他可乏累,不如提前去歇下吧。
皇后眼睛像粹了毒,陈如慧笑得勉强,昨夜里一场欢爱,就算他从前从未与人恩爱过,也能体会出皇帝敷衍,碰他都嫌烦一样,叫他蒙着脸草草弄完。
陈如慧哭湿了帕子,几乎喘不过气,白天又要来太后宫里做戏。
太后得意地好似获胜,他处处要与顾寻芳作对,为得就是证明自己在皇帝心里头胜他一筹。
陈如慧看他神采奕奕的脸,保养得宜,一丝皱纹也无,昨夜里靠在皇帝怀里,他不说,谁知道他俩是母子。
他心中怨恨,想他既然这么爱与顾寻芳计较,那干脆自己伺候自己儿子睡觉好了,何必将他拖下水?
皇帝虽说如太后所说那样,幸了陈如慧,但叫人送了避子汤。
他不常进后宫,偶尔一趟也只找皇后。可惜太后跟着凑热闹,非叫他一人一晚,皇帝烦不胜烦,他一个都不喜欢,睡皇后还简单点,怀了就生,早晚得生一个;睡陈如慧算怎么回事,不是白费劲吗?
但这话可不能跟太后说,否则他又要闹。皇帝只好找个借口,说:“我倒是也想,只是力不从心矣。”
太后吓一跳:“可是早年行军时,伤了身体?”
皇帝顺着点点头,又假装疲乏,叫太后替他按按头。
太后一边揉他额角,一边忍不住往儿子下半身看。皇帝早熟,太后日子过得糊涂,看事情还没儿子透彻,这些年仰仗儿子过日子,从未操心过他,没想到竟落下了这个病根。
他拿捏不准,到底只是体虚,还是下头不太行了呢?
太后又想起他那早死的先帝,他多年独宠,不是不识男女情爱。
先帝已能说是天赋异禀,太后那点浅薄的脑瓜子,被他拿捏的死死的,既怕他又爱他;他早早死了后,太后又慢慢地变成既怕又爱自己儿子。
他端详着皇帝的脸,与先帝真有七八分相似,太后估摸着,那其他地方也不能差太多吧。
他正经点子没有,歪点子一个比一个多。皇帝每月请两次平安脉,从未听太医院说过他身体有问题。
太后想,怕是皇帝担心丢人,于是叫人弄了好些补物,也不再催皇帝去后宫转转。
皇帝过了小半周安生日子,对太后弄的那些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他那天傍晚在太后宫里小憩,醒时太后竟没与他一起挤在软塌上,而是装模作样地在窗前头捧着本书看。
太后还假装不知道他醒了,看两行字就喝喝茶水,又看烛台上的仕女花纹,就是不扭头看他。
皇帝静静看了会儿,太后半面灯光,骨相细腻流畅,牵连着丰盈柔嫩的皮肉,一点一点的,顺着烛光蜿蜒到看不清的衣领子里了。
太后被亲儿子盯得别扭,忍不住使劲扣了下杯盏,皇帝猛地回过神般,发现自己下身精神昂扬地竖着,怪不得他亲妈不愿意跟他再挤一张塌。
太后竖起耳朵,听见后头窸窸窣窣地响,他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躲出去啊,可又能躲哪里去。
正想着皇帝已走到他后面,他挡住了半扇光,弯着腰,几乎紧贴在太后脸颊边上,他俩靠的太近,说话时震动能传到太后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