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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小福 (活捉)


  蒋小福一张脸冻得白里透红,别有一种艳丽,可惜这艳色中透着焦急:“老头病了,我去看看。”
  严鹤一皱眉,心想病就病了,急什么。
  可是不等他表达疑惑,蒋小福已经脚步不停地绕过他,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去了。
  周麻子跟在后面:“慢着点儿,别摔了!”
  严鹤眯着眼看向两人的背影,随后转头往里走。
  没走几步,身后又有人叫他:“六爷!”
  王小卿是来找蒋小福的,可是一进来就见着严鹤。只见严鹤转过头来,一手举着糖葫芦串儿,一手揣着零嘴吃食,面无表情地冲他点了点头。
  王小卿觉得这个形象很有意思,当下乐了一声:“哈,六爷……我来找师兄。”
  “不巧,他刚走。”严鹤答道,
  王小卿道:“那我改日再来。”
  然而严鹤三两步走到他面前,将一手的糖葫芦串儿和吃食都塞给他:“请你吃吧。”
  王小卿措手不及,塞了满手:“那……谢谢六爷!”
  严鹤扯了扯嘴角:“别客气。”转身进了屋。
  蒋小福拐过走廊尽头,走进唐府内院。
  外间屋的窗沿下挂着一个鸟笼子,白毛鹦鹉受不了冷,成天哀嚎,下人只好将它提进屋内放着,而屋内暖意如春,导致它日日春困,只是大睡。此刻蒋小福带着寒风突然进了来,受此惊动,白毛鹦鹉吓得双目大睁,一通吱哇乱叫,好似疯鸟。
  蒋小福扫它一眼,进了里屋。
  里屋更暖一层,堪称是热。
  唐衍文靠在床上,看上去面色寡淡,但精神气尚好。床边依旧有个丫鬟给他敲腿。
  蒋小福脱掉大氅,又去解马褂扣子,嘴里说道:“那只白毛被你养得又娇又蛮,逗也逗不得,现在更是一见我就叫。”随后他往床前一站,探头问:“又犯病了?”
  唐衍文道:“没有。”同时对敲腿的丫鬟挥了挥手:“下去吧。”
  蒋小福顺着手势看过去,就见那丫鬟站起身回过头,两相对视,俱是一愣。
  这丫鬟正是当初那位曼娘,看来是无处可去,让唐衍文留下服侍了。蒋小福心想不知道她还认不认得自己,就见曼娘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将那敲腿用的布锤子往床脚一扔,婀娜地摆出去了。
  蒋小福在床边坐下:“这回是怎么了?”
  唐衍文也说不出来。
  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犯病,只是今早在花园子里闲步赏雪,忽然就觉得头脑隐隐作痛,呼吸间也感到胸闷不畅,原地站了一会儿,不仅没有缓解,还感到心脏轻轻地抽痛,这下也不敢再走动了,只好被人搀扶着回屋躺下。大夫看过后,只说体质欠佳,心脏原本就不好,遇上天气骤冷,就容易闹病。换言之,好像并不能根治。
  蒋小福担忧道:“可是,这一年病了几回了。”
  唐衍文答道:“人老了就是这样的。”
  以前,唐衍文是最不爱说自己老的——当初叫他“老头”的时候,还很不乐意,只是蒋小福不听他的,才将这个称呼保留下来。
  如今却一口一个“人老了”。
  蒋小福脱了鞋,爬到床尾,与唐衍文相对而坐,然后骂道:“胡扯。”


第29章
  及至喝药的时候,唐衍文主动提起了曼娘。
  “她也没有别的去处,只好是留下来,做个使唤丫头了。”
  蒋小福哼了一声:“怎么?你不会还惦记着让我娶她吧?”
  他虽然这样问,不过是顺口刻薄几句,没有当真,可唐衍文听了,就摇摇头:“你想娶,我也不让了。”
  蒋小福眼里流露出惊讶的神情,接过他手里的药碗,问道:“什么意思?”
  唐衍文垂下眼皮道:“就算靠一个女人留住你,等我死后,你就会记得我吗?”他看着蒋小福,眼里是冷硬的笑意:“之前是我想差了。我活一日,你就在我身边一日,哪儿也别想去,好吗?”
  蒋小福听他话里透着古怪,心里就有些慌张,皱眉道:“这又是说什么,一会儿老一会儿死的,有完没完了!”
  唐衍文见他这样,倒是柔和了神情:“好,不说了。”
  他不说,蒋小福却觉得心里堵得很。将空碗放到桌上,他坐到了唐衍文这一头,然后找到唐衍文一只手,握进自己手里。
  唐衍文见他低头瞧着自己的手,不言语,就问:“怎么了?”
  蒋小福头也不抬:“没怎么,给你看手相。”
  “看手相?”唐衍文随口道:“你能看出什么来。”
  蒋小福道:“看出你好命呀,长命百岁。”
  过了许久,唐衍文才“嗯”了一声。
  蒋小福陪唐衍文吃了饭,又闲聊片刻。离京的计划暂时是无法实施了,他也就略微松了口气,可以暂时不用为此烦恼。最后,他又说动唐衍文将外面那只鹦鹉移到书房里去,避免以后与它相看两生厌,然后离开了唐府。
  回程的马车上,周麻子见他神情郁郁,很担忧地问:“唐大人的病怎么样了?”
  蒋小福叹了口气:“大夫也说不准,看着倒不像是很厉害。”
  周麻子应了一声,心想看你这副模样,好像唐大人已经重病难愈似的。
  其实单从表面上看,唐衍文的确不像是病得厉害,只是病了好几回,又诊断不出确切的病症,就让人心存隐忧。再就是,往常的唐衍文从来没有怕过生老病死,也从不疲惫焦虑,仿佛可以应对一切事情,可现在,没有这样游刃有余的气度了。这个变化,别人或许没有感受,蒋小福却是觉出来了。
  回想着唐衍文的言行,他感到很心酸。
  在春景堂前下了马车,蒋小福带着周麻子进了门。
  这时天色已经黯淡下去,雪似乎是停了,春景堂门前燃着明角灯,仔细瞧的话,烛光中还能看到纷飞的尘屑。这时正是做生意的时辰,门前停着好些马车。
  拐进前院,因为不想让人瞧见,蒋小福专挑游廊檐下的阴影处走。
  靠近西跨院时,就见两个人影正在月亮门前,拉拉扯扯地争执。
  “今儿有些晚了,要不明儿再来呢?”
  “要我说,就甭问了啊,这厉害关系我都替你琢磨清楚了,听我的准没有错!不是我说啊,这眼光也不是人人都有的!你还不信我?”
  蒋小福一听,头一个言语乖巧,后一个拿腔拿调,正是王小卿和严云生嘛。
  这时,王小卿又开了口,意思还是那个意思,语气却是软:“二爷,我没有不信你呀,可是我还得问问师兄呀。”
  严云生拽着王小卿的手,很亲密地凑过去:“嗐!他的脾气你不知道?到时候还得挨训!”
  蒋小福听到这里,就上前几步,先是冲严云生一扬下巴:“我的脾气怎么了?”然后才问王小卿:“什么事儿?”
  严云生没料到蒋小福会从天而降,吓得愣住了。
  王小卿则清清楚楚地回答:“二爷说,我应该出师,入徽班,自己单干!”
  蒋小福没想到是这样的大事,皱着眉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又一想,这事儿显然是严云生撺掇的,蒋小福的目光就随之溜向了一旁的严云生,沉吟起来。
  严云生从方才就一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这时与他对视了,嘴唇开阖数次,却是眼神闪躲,“哼”了一声,同时脚下不动声色地退后了半步。
  蒋小福见状,冷笑一声:“二爷出的好主意,心虚什么?”
  严云生反驳:“既是好主意,我怎会心虚!你不要栽赃。”
  蒋小福懒得与他废话:“那么请二爷上楼,咱们聊聊吧。”
  严鹤坐在楼下的厅里,远看是静坐,近看其实合着眼在打盹。
  蒋小福突然跑去唐府,他闲来无事,在这里独酌。傍着熏笼,喝着暖酒,赏着小雪——那厅门框住的景色,深院青墙,寒枝细雪,好似一卷浓淡有致的画,算得上十分写意了。夕阳缓缓下沉,他便在微醺中睡了过去。
  不知何时,他忽然在昏暗的暮色中睁开眼。
  楼上响起一串咚咚咚的脚步声。
  严鹤撩起眼皮向上瞧,自然是瞧不出什么情形,不过恰在此时,又是一阵叽叽咕咕的人声夹杂着脚步声。
  这样的热闹持续片刻后,严鹤站起身,决定上楼瞧瞧。
  严云生一手扶腿,一手做了个停步的手势,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好好跟你说,你怎么不讲理?”
  蒋小福气定神闲地反驳:“好好说就有理了?那全天下最有理的就是喇嘛!”
  前些年蒋小福睡不好觉,经别人传授经验,找了个喇嘛来念经,结果非但见不到成效,还让人烦闷,蒋小福冷言冷语地刻薄几句,对方倒是温和有礼,表示还需再添半个时辰。蒋小福从此最讨厌喇嘛。
  严云生知道这件往事,一听蒋小福把自己比作喇嘛,感到很痛心,顿时也就无法“好好说”了:“是!你从来不好好说话,脾气越大越有理,你最有理!”
  王小卿站在一旁,又想劝架,又难插话,满脸难色地踌躇。
  严鹤站在楼梯上,听他们东拉西扯了半天,心想:“这吵的都是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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