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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登玉京 完结+番外 (金钗换酒)


  只怕此番随着荣五去三途殿,势在必行。
  却大约是两人许久没有言语,前头荣五转过脸来亲亲热热笑道:“两位怎么不吱声了?可是在下碍手碍脚?切莫有顾忌。两位既然相处所剩时日无多,就不要耽搁虚度才好。”
  李沽雪含蓄一笑,没有搭腔,却瞟了温镜一眼。温镜领会,他是“外子”,只得向荣五颔首道谢:“是我等叨扰。”
  “没有的事,”荣五一笑两颗梨涡若隐若现,却不似旁人的酒窝都是长在面颊靠下一些的位置,他的梨涡却离唇更近。他的两片唇瓣也生得好,嫣红剔透棱角分明,该鼓的地方鼓,该翘的地方翘,不笑时也嘴角弯弯,天生一副笑口唇,“听口音两位不是金陵人士?”
  这个话看似只是寒暄起来随口一问,实则却比方才那一句还难接。说是,金陵是荣五的地盘,每说一句都有可能出纰漏;说不是,那也很奇怪,敢问两位当地是没有三途殿的分舵么?为何一定要到金陵来?
  李沽雪拉着温镜的手,拇指隐在手掌之下轻轻划一划,示意他放松,嘴上则黯然道:“我们二人出来散散心,家里…家里乃是扬州人士。”
  他这一叹就叹出了许许多多的未竟之意,说是散心,却没来由地就叹出了这么一层意思:仿佛是他二人为家族所不容,其中一人又生了绝症,出来说是散心,实则只怕是告永世之别,真真好不凄凉。
  荣五托着腮,手指擦在自己颊边,跟着感叹:“真是世间不许有情人。既然如此不如在金陵倾情一游,也算不留遗憾。”
  说罢他便谈起金陵风物,何处可观景何处可悠游,娓娓道来,逸趣横生。末了他状似无意道:“虽然不复南朝胜景,然江北一绝仍是金陵。自然自然,听闻扬州景色也绝不逊色。对了,听说扬州有一座广陵镖局,威名赫赫,二位可听说过么?”
  绝了,广陵镖局,就怕你不提呢。温镜非常自然地看向李沽雪,思索着询问道:“广陵镖局,是不是在城北那家,在哪座里坊来着?”
  “是在城北,确切是哪座坊这倒是…”李沽雪面上也作思索之色,略摇摇头,向荣五道,“这位小兄弟家中莫非也是做镖局生意?”
  荣五意味不明地笑:“那倒不是,只是我有笔账在广陵镖局,还没派人去收。”
  这个说法就…就没那么友好。李沽雪假作胆怯,抓着温镜的手瑟缩一下,温镜配合着半揽住他的肩拍了两下:“原来如此,我等与广陵镖局殊无来往,也无意插手贵府上与他们的生意。”
  荣五还待问什么,这时外头水流声忽然转急,又有扑通一声,而后船身左右晃了一晃,原本径直向前的小舟忽然打横,接着砰地一声,停了。
  却没人来唤温镜他们下船,几人又坐了片刻,左右凝神听听,也无甚动静。李沽雪只看着温镜不言语,温镜会意,懂懂懂,他在这出戏里的人设,他便率先打帘子站到外头的船板。
  这,温镜顿时被周遭景象惊住。他们这艘小船像是停在什么地下河道之中,不远处一个转弯,应当是来时路。这地下河道穹顶很高,四周壁上设有火把,河水还在奔腾往前,只是他们的船叫一处低矮的栅栏给拦了下来。栅栏之上建了一处阶梯,悬在水流几寸之上,也不长,只有十几级,然而最初几阶登上去,再往上走忽然豁然开朗,却宽得不像话,温镜抬眼目测,就他们所乘的这只船,大约能横着停下十来艘。
  阶梯这样宽广,上头连着的殿宇就更不用说。温镜还记得他们在法源寺看过的主殿,外头的空地能松松散散容得下几百江湖人,而眼前这出宫殿只怕能容得下两座法源寺。青灰的立柱足有三四层楼高,最左边的上书“三途殿”,正殿无门,只有两旁各一座雕刻的异兽作门神,温镜立在阶上朝殿内望去,竟然一眼望不到尽头。
  空无一人。
  这是哪?金陵地下?地下能建起这么大一座宫殿么?有这个技术?真的不是温镜小瞧人,因为这座地宫真的大到离谱,让温镜想起以前他们市里新建的高铁站。
  他已经踏上阶梯,一回头不期李沽雪还站在船舱外面,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一旁荣五也在看水面,十分兴趣盎然,自言自语道:“我原以为那撑船迎客的女孩子不是人。”
  温镜一僵,脑子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不是…人?


第39章 三十九·腥血溅时班尾折
  温镜叫他说得脖子上汗毛一乍。他去看水面,火把隐约映出些波光,旁的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冲李沽雪伸出手掌:“你先上来。”
  李沽雪依言握住他的手踏上阶梯,嘴上扮柔弱小声道:“水里有血。”
  有血?温镜再去看,果然似乎他们那艘船底部周围的一片水面颜色要深些。李沽雪又道:“那个撑船的小姑娘恐怕凶多吉少。”
  什么?温镜忽然想起他们船倒横过来之前“扑通”地一声,顿时有些不祥的预感:“你是说这血是那女孩子的?”
  李沽雪点点头,温镜沉默半晌,看着水流缓缓的河道,问:“她的血汇集在此处…她、她人呢?”
  荣五站在一旁,这会子他脸色有些苍白,只是面上还是笑笑的:“自然是被铁栏杆拦住了啊。”
  拦住了,又看不见尸体浮在水面上,温镜默默上了一级台阶,离那艘他们坐过的小船远了些。那个小姑娘…八成是转过河道这个弯来不知遭了什么暗算,所以扑通一声,乃是她坠河的声音。温镜他们的船无外力撑着,随着水流打横,靠向了台阶。那个小姑娘的尸首…八成就与他们的船被拦在一处,就在船身正下方。
  她会流血,是血肉之躯,而人才有血有肉,因此荣五说他原本以为她不是人,看了血才知道,原来是个人呢。
  温镜一时不知道是那小姑娘更恐怖,还是荣五更恐怖。一个明明是人,扮得像鬼;一个看着也明明是人,可死人了他竟一脸的兴味十足。
  还有,既然是三途殿的撑船人,为何到了自家地盘上却被杀了?不,温镜细细回想,不是荣五干的,他没做小动作。那么是谁?再看向台阶尽处一望无际的殿宇,温镜就没了那一份惊奇赞叹。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温镜静立片刻,半护着李沽雪向荣五一拱手:“我观兄台泰然自若,想必此地甚是相熟。敢问此地可是三途殿?”
  荣五立在阶上,长身玉立风姿皎皎,他一抬手:“这里写得明白,你又何故来问我呢?”他话锋一转,语气亲昵柔弱,冲温镜柔柔一笑,“你不必试探我,我真是头一回来。”
  正在这时,一股似有若无的甜腻香气向温镜鼻尖袭来,起初还极微弱,之后便浓烈到让人再无法忽视,他立刻朝殿中望去。
  大殿中央吊着的乃是一口硕大无比的铜缸,大约够温镜跳进去手脚舒展洗个澡,悬在空中,底下烧着火,铜缸壁上连着四条一臂粗的锁链,与地上分朝着四个方向的铜兽雕刻相接,却不知是做什么用途。殿中石壁、雕刻皆呈铜绿色,不知是就是用的青砖、青铜的缘故,还是特地涂了涂料的缘故,抑或是地下太过阴暗潮湿,覆了一层青苔的缘故。
  那个颜色映在艳桃红上又诡异又黏腻,实在是很不好看。
  至于温镜怎么知道两个颜色不搭,自然是因为有人穿着艳桃红的衣裳站在了绿腥腥的殿中。还不是一位,两排桃红袍子的男男女女足足有四五十个,鱼贯从殿宇深处向温镜他几个走来。
  温镜快被他们身上浓郁的香味儿熏吐了。
  他们一个个都仿佛早先撑船那小姑娘的放大翻版——白面似的脸皮涂得鲜红的口脂胭脂。为首的桃红袍子也扎着双揪,但明显已经身量长成,却不知为何还要做稚童打扮,她走上前来,还福了一福,嗓音尖尖细细:“恭迎贵客。”
  温镜和李沽雪没言语,倒是荣五,潇潇洒洒一拱手,还礼道:“不敢当不敢当。”
  那女子道:“客人请随我来。”
  李沽雪丝毫不避讳,手掌一直抵在温镜手心,跟在两溜桃红长袍身后,相携向殿内行去。正走着,温镜掌心一阵搔动,他抬头便看见李沽雪正冲他挤眉弄眼。
  …能不能好了。温镜默默看他,忽然掌心又一阵痒痒,原来是这人故技重施,又在他掌心写字。
  是个“舟”字。
  李沽雪又是一番眉飞色舞,冲温镜挤眼又朝领路的红袍姑娘努嘴。
  “舟”应当是说他们来时的小船,前头那姑娘,温镜明白了。他忍着被那甜香气激起的恶心抬手捏一捏眉心,上前一步搭话:“敢问这位姑娘,方才与我等引路撑船的小姑娘怎不见踪影?”
  只见那领路的桃红袍女子停住脚步,缓缓地僵着身子转过来,慢慢道:“客人与她熟识吗?”
  温镜摇摇头:“并不相熟,只是听闻三途殿有不杀生的规矩,见了面却仿佛与传闻不符,心中疑虑,因而有此一问。”
  言下之意是大方承认了已料到那小姑娘凶多吉少,开诚布公是摆明了态度,既是自白:我们并非有恶意;也是期待:你们也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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