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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登玉京 完结+番外 (金钗换酒)


  正在这时温镜敏感地耳尖一动,钥娘同时蓦然抬头,有人!
  有个武功不弱的人正朝他们赶来!马蹄声虽然在静夜里足以遮挡周遭轻微的响动,但不能欺骗武者精细的听觉,由远及近,有人在接近他们的马车!
  温镜脸色凝重,来人轻功不弱,只是不知为何呼吸有些不稳,或许是带着伤,接近他们的马车然后脚步放缓,只不远不近跟着。就是冲他们来的!车辕上咚咚咚被敲响三下,驾车的温钰也有所察觉,在无声地与车内人通气,车内温镜和钥娘互相看看。
  要立刻解决!
  他们的计划是向西引导视线,待赶到咸阳之后弃车走水路,从渭水东渡洛阳,再从洛阳改换航道,走内运河下扬州。自家的商船原本就走这条道,是现成的,最不易引人注目。可这眼瞅着天亮之前就能到咸阳,再跟一跟,跟上码头,他们走水路的意图立刻昭然若揭,温镜握紧采庸冲钥娘点点头。
  “不必等我,先回扬州。”钥娘未及阻止,他已掀开车幔飞出去,一剑祭出势不可挡,无比准确地刺向跟踪之人。
  来人猝不及防,举剑与他对招,这下换温镜猝不及防,他诧异地看着此人狼狈的衣衫和散乱的冠发,竟然是明逸臣。


第169章 一百六十九·杀人何必借曾参
  “为师从不知,你何时与你们尚掌阁这般亲近?”韩顷手上笺子一搁,笑意像是镌在那枯瘦的脸框上。
  李沽雪镇定道:“徒儿关心啊,不只是尚掌阁,枕鹤徒儿也放在心上呢。听说在明逸臣逃逸那晚受了伤,也不知好全乎没有。不过倒也要感谢明逸臣,若他没有逃回两仪门,谁来给徒儿送这么利的一把刀呢。”
  韩顷注视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都好着呢,两仪门到底是第一宗门,咱们不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传消息,因此你还不知道,家里都好着呢,”他靠在坐席背上,“要说都怪消息不灵通,你说是不是?”
  无声的对视好似两方陈兵对垒,李沽雪不动声色:“谁说不是呢,都怪徒儿,复选之前未能想出对策,十个日夜困在鹭雪峰,待传出话儿来黄花菜都要凉。”
  韩顷似有若无地问道:“听你的说法,那个白玉楼也做了你手中的刀?这回他们得罪两仪门可不轻,还有倾城派,听闻这两家一家孤儿寡母,另一家毛头小子,俱欠根基,你也不怕两仪门寻仇?”
  李沽雪无所谓笑道:“祁忘风若这般浅薄还须咱们专门筹谋对付他?经此一事,这两个门派不得被他供起来。”
  “长进不少。”韩顷笑起来,师徒俩相视大笑,十分开怀的模样。
  明逸臣目眦欲裂:“是你们!”
  此时他的人披面具已经不知所踪,面上只还粘着几缕残留,越发狰狞可怖,可神情又惊又恨到极致,到了温镜莫名其妙的地步。怎么,想不到吗?咱们俩见面还能好好喝茶聊天还是怎的,不就是你死我活?他想着,手上不停,一剑刺出去。
  狼狈地躲开一剑,明逸臣崩溃叫道:“你们为何驾车?你们不会轻功吗!”
  啊,原来这位不是瞄上他们,而是瞄上他们的马车。
  也是,明逸臣身上有伤,确实驾车好过发力施展轻功。温镜平复下来,没事,这倒好了,如此说来明逸臣不知道车里有什么人。他挡住去路朝明逸臣:“从前你入室行凶,今日又要劫道,经商靠谋财害命,比武靠投机害人,你说倘若楚玉霁若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一句话说得明逸臣噎住,他的目光从远去的马车转到温镜身上,眼睛充血,狂叫一声提剑冲来:“玉娘绝不会!你闭嘴,你闭嘴!我不许她见你!”
  从来动手不动口的温镜难得君子一回,没有吝惜口舌:“你不许她见我?那你管得着我去见她么?你管得着我,你管得着天底下千千万万比你出色的男子么?”
  看样子,明逸臣是已经发了狂,什么《太玄清净经》,什么招式,都不再记得,只是不要命地攻向温镜。温镜冷眼看着,心想真是好极了,你不想着逃就好,不想着用什么劳什子暖玉生烟就行,今日你须留下命来。
  吴记小楼重笑声戛然而止,师徒俩倒有默契,同时止住笑,默然相对。李沽雪忽然道:“处理了。”
  “处理了?”韩顷浑浊的眼睛看住他。
  “朱明,”李沽雪混没在意,捻自己一缕发梢丢在脑后,“先前师父不是问朱明在何处?徒儿只是没让他死在太乙峰,将他引下山来才动的手,已经处理妥当。”
  韩顷未置可否,过得片刻才微微一笑:“沽雪,你自小是我一手带大,倒没看出来你手脚这么利落。从前广陵镖局各分号你料理得就干脆,如今下手不减当时。”
  李沽雪嘿嘿一笑:“得师父一分真传耳,全拜师父教导。”
  “你说得有理,”韩顷终于气势松泛下来,挥挥手,“去领鞭子罢。”
  玄衣的老者,脸上不只有老迈,更多的是威严:“你再有理,与同门兵戈相向,假传我的意思,若不是我的亲传,你今日焉有命在。”
  几句话轻描淡写但砭人骨血,仿佛有回音飘荡在夜半吴记空旷的楼宇里,李沽雪也不含糊,哐地往地上一跪,同样掷地有声:“请师父执刑。”
  韩顷:“嗯?”
  李沽雪一拜:“徒儿知错,请师父亲自执刑。”
  晨光熹微,旭日东升。
  太阳有许多名字,屈子励丹心不改:命则处幽,吾将罢兮,愿及白日之未暮。
  文姬哭韶华不与:生倏忽兮如白驹之过隙,然不得欢乐兮当我之盛年,怨兮欲问天。
  阮籍以青松铭志:悬车在西南,羲和将欲倾,瞻仰景山松,可以慰吾情。
  子渊诉光阴易逝:朱明承夜兮,时不可以淹,皋兰被径兮,斯路艰。
  今日这旭日于明逸臣而言丝毫不能带来任何希望和暖意,相反令他遍体生寒,心中崩溃至极,四肢和手腕已被卸下,任他暖玉还是冷玉统统生不出烟。
  温镜寒声问道:“袁惜莺呢?”
  “死了,”明逸臣哈哈笑起来,他躺在地上,血沫糊过半边脸,“你装什么圣人?你比我高尚在何处?你有契兄弟,又招惹玉娘,还不是贪图她姑母一家的权势!”
  温镜正在擦拭采庸上的血迹,闻言瞥明逸臣一眼:“契兄弟?”
  明逸臣喘着粗气:“你还不承认?那个常常跟在你身边的剑客我观察日久,你敢说你二人没有私情?”
  我…不敢。只是温镜现在不愿意想李沽雪,他只是道:“我没有招惹楚姑娘,她落水昏迷,我路过救了一把,怎么你是希望没人救她么?”
  温镜叹口气,说多少遍非不听。即便秦国夫人一张告示引人误会,但明逸臣未免也太过偏执,一门心思将自己对楚玉霁的求而不得怪罪在温镜头上。或许就是这样,心怀善意的人难以看清世人,他们总是用太美的眼睛看世界,可是世界藏污纳垢,灰尘迷进眼睛他们流下泪来。心存恶念的人则很难看清自己,他们固执地认为一切恶果和不幸皆是他人的罪过。
  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看旁人就是什么样的人。
  温镜无语片刻道:“也罢,随你。你还有什么话带给楚玉霁?”
  明逸臣瞪着眼睛看向天际,他一旦不故作姿态,面目还是挺俊朗的,此刻他俊朗的面上目光悠远:“那年乐游原初逢,她穿一身鹅黄襦裙…就说我远行,请她再觅佳婿,不要挂念。”
  温镜手上一顿,难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竟然是真的,倒是良心发现。
  忽然明逸臣咳出一口血,面上显出厉鬼一般的神色,嘶声喊道:“不…不!岂能就这么让她好过!我多方经营,研制忘忧,苦练武功,出人头地,我是为了谁!凭什么我死了她要好过!你也是,要你好心!告诉她!我是为了她死的,叫她一辈子愧疚,一辈子心病!哈哈哈,最好早日下来陪我——”
  他没说完便被一剑贯穿喉咙,再说不出一句话。
  那喉间的剑却不是采庸,温镜用的是明逸臣的剑,他垂眼看了地上的尸身片刻,默默揪着领子将人提起来,自言自语道:“采庸不沾渣滓的血,走吧,给你找个埋骨之地,扔路上这不破坏环境么。”


第170章 一百七十·回首初惊枕席尘
  李沽雪能下地这日正值立夏,他打吴记出来抬头瞧了瞧大亮的天光,没想到刚刚走到胜业坊却见熏风忽敛,晴空怒遮,天边滚滚的一道雷声响起竟然是要下雨。他低头笑笑,步子却没变快,溜达进胜业坊的十字道。
  迎面过来一名少女,正是邻家门上夫妇家里的那位。家生的女孩儿当半个小姐,这姑娘年纪渐成越发秀丽,看见李沽雪先是一愣,而后眼眶红起来,扭头跑了。
  哎?这丫头以前见着自己或羞怯得不敢上前,或大着胆子搭两句话脸都红得不成样子,今日这是?罢了,李沽雪摇摇头,今日他也没心情与人周旋,抬手推开门慢慢踱进自家院子。
  院中一切如旧。
  几乎与月前匆匆离开时没有任何区别,除却春日里开的花一应凋谢,旁的景物一切如昨,也如从前…从前阿月没来时他在此间独自度过的那么多年。真是奇怪,李沽雪掀开垂蔓进到内院,心里纳闷,阿月在这里统共没待几日,为何这里便显得如此空旷?仿佛从来是该有那么一个人似的。一转眼又看见廊下摆的琴,琴案倒干净,只是,他深吸一口气,胸腔和背上都火辣辣地疼起来,只是如今弦冷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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