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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落千山雪 完结+番外 (观山眠)


  而温展行沉吟了半晌,说道:“你们方才说,鸳鸯剑谱克制那些门派的剑招?”
  沈樾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至少整个江湖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温展行转身回书房取了剑,只听一声清鸣,清阳剑出鞘,绽开烈烈华光,是一种温润的锋芒,恰如垂柳淌入湖泊的清浅翠色。他一手持剑鞘,另一手沉腕,将剑尖垂向地面,说道:“我出招,你们破。不要用刀剑宗与落雁门的剑法,只用鸳鸯剑法来破。”
  他说罢,先出一剑。
  这一剑刺的极快,又极轻,只刺出轻微的一声响,就像一块石头落入水塘,扑通一声响,就没了音讯——白宿低声说道:“九候门的破水剑法,第三式,风荡万潮平。”
  祝枕寒与沈樾用出第一式“孟春翠柳插瓶头”。
  念柳剑纵向劈砍,化刚为柔,荡开这一剑,随后沈樾从旁侧出招,横劈向温展行。
  温展行身形甚至未动,剑陡然横翻,不以刃口接剑,反而以剑身接剑,软剑劈在剑身上,只是一个错锋,就被轻巧地化解开来。这一招,沈樾也认得,是破水剑法的第八式,舟动寒水漫,他亦有无数招可来接,然而这只能用鸳鸯剑法的规矩反而束缚了他。
  紧接着,他拧身用出第三式,却变男剑为女剑,软剑反缠上清阳剑,如满缀的桃花压低枝头,将剑势卷向内侧,祝枕寒亦是用出此招配合,念柳剑俯将剑尖刺向温展行脖颈——温展行身形却忽然一低,顺势纵身将剑抽离束缚,剑柄在沈樾的腹上一顿,并不用力,随后借力直上,剑锋上撩,避过念柳剑,刃口荡在祝枕寒脖颈处,便停了下来。
  祝枕寒缓缓吐出一口气,“青云宗的开天剑法,第十式,仰天门。”
  他所用的,都是那些口口声声说鸳鸯剑谱克制他们的门派剑招。
  温展行归剑入鞘,顺手将沈樾扶了起来,闻言,说道:“没错。我先用的九候门的剑法,而后用的青云宗的剑法。到这里,你们大抵也明白我要说什么了,一开始我从你们口中听到这番话时就觉得奇怪,如今更是肯定,这世上不可能有绝对相克的剑法。”
  更何况,破水剑法有九式,开天剑法有十式,再加上其他门派的招式,不提变招,至少也有几十式。鸳鸯剑法仅有十二式,怎么可能像传闻中那般,将它们一一破解?
  “所谓实力高低,欲求得提升,一是在剑,二是在剑法,三是在自身。”温展行说道,“我虽不了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能够肯定地说,当年薛皎然和姚渡剑大破五门,功劳并非仅在鸳鸯剑法,说鸳鸯剑法能完全克制那些剑招,实在是断章取义。”
  换个说法来说,不是任何人拿到鸳鸯剑谱就能成为天下第一的。
  道理都明白,可即使他们说了,又有谁会听?
  祝枕寒兀自沉思。
  忽然听见温展行又说:“祝枕寒,你再接我一招。”
  剑鸣疾驰而来,祝枕寒下意识抽剑格挡,两剑相撞时,火光四溅,发出令人牙酸的生涩声响,温展行侧过剑身,滑剑而上,他很快意识到这是“舟动寒水漫”的变招,心中微微一动,不与之缠斗,反而回身撤步——温展行的眼神略带惊讶,临时改了主意,又出第二招,紧追过去,这一招正是光华宗的流息剑法,第一式,名为“昆山碎玉”。
  没想到祝枕寒竟然不回击。
  他接了第一招,第二招......一共接了整整七招,却在第八招的开天剑法攻向他的时候出了招。此为第六式,止云梯,剑锋凌冽,是所向披靡的架势,然而祝枕寒只是幅度很小地调转身形,清阳剑擦着衣袂而过,刺穿袖上绳扣,他轻轻地抬起眼睛,一瞬间温展行终于看见这位年轻后辈眼中的一丝冷然锋芒,紧接着,那一剑轻触在他脖颈处。
  两人同时止住身形。
  温展行将剑重新纳入鞘中,望向祝枕寒,说道:“早就听闻绝道剑法化繁为简,出必封喉,对剑招的精准把控要求极高,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这次交手是我落败了。”
  祝枕寒亦是收剑,闻言,说道:“温大人用的并不是惯用的剑法,何谈落败。”
  他知道,温展行没有出全力,当然,面对他这个晚辈,温展行也不可能出全力。
  他也大致猜到了温展行为什么突然让他接招。
  果然,温展行说道:“我出招,你破招,这就是所谓剑道间的交锋。然而方才只准你们用鸳鸯剑法的时候,即使是两个人也无法轻易赢我,因为剑招千变万化,讲求的是随机应变,太过拘泥于剑谱的招式,反而会深陷囹圄。所以,祝枕寒,沈樾,你们两个不要受困于鸳鸯剑谱的名号,那是为薛皎然和姚渡剑而生的,却并非完全适合你们。”
  沈樾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温展行一开始让他们用鸳鸯剑法,没说不准变招。
  他和祝枕寒都是太纠结于剑招本身,所以束手束脚,反而没有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此时,管事匆匆踏过回廊,走了过来,在温展行身侧耳语几句。他点了点头,随后看向祝枕寒等人,说道:“不好意思,公务缠身,我先行一步离开了,诸位请自便。”
  这位兼有剑儒称号的县令,忙里偷闲为他们指点一二后,就随着管事离开了。

第45章 对案临青玉
  温展行随着管事离开后,另有小厮领着祝枕寒等人去了客房。
  待小厮退下,四人围着那册厚厚的案本,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
  最后还是张倾梦清了清嗓子,提议道:“我们轮流翻看吧,这样动作快一些。”
  这案本如此厚重,偏偏又只有一册,翻看的时候还不能分神,倘若多翻了一页,正好错过了他们要找的东门悬尸案,那就得把整册案本,这几千余案件给全部看一遍了。
  除了张倾梦提的这个方法以外,似乎也没有别的聪明方法了。
  经过一番商讨,最终确定下来按照张倾梦、祝枕寒、白宿、沈樾的顺序来翻阅,至多半个时辰就要轮换,这样好歹还能保持精神集中,当一人翻看时,其他人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例如收拾行李,用膳,小憩,时间到了就换人,总不能让这册案本失了温度。
  其实,当听到安排的顺序时,沈樾很想说,他想跟祝枕寒安排在一起。
  但是嘴张了又合,如此反复几次,还是没能将话说出来。
  主要是,他为什么非要和祝枕寒挨在一起不可?又不是小孩,事事都要黏在一起。
  沈樾憋得很痛苦,在张倾梦说话的时候,忍不住瞥了祝枕寒好几眼。
  祝枕寒感觉到沈樾的视线,转头和他对视上的时候,怔了怔,觉得小雀拢着羽毛小心翼翼试探的样子实在可怜得不行,转念又想起符白珏千叮咛万嘱咐的那些话——“你不能看他一卖可怜就心软”、“你得学会吊着他的胃口”,定了定神,狠心不去看他。
  他没注意到,当他挪开目光的时候,沈樾像是遭了晴天霹雳般的愣在了原地。
  沈樾浑浑噩噩地踏出房门,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浑浑噩噩地收拾好东西......直到他试了第十八次也没解下耳垂处的弯月金坠,他才大梦初醒般的,将自己往床上一摔,脸埋进松软的被褥里,很难以置信地想:小师叔是故意别开视线的吧!
  等等。
  他抱着枕头翻过身,面朝梁顶。
  小师叔为什么不愿意看我啊?
  沈樾脑子里飞快地将今早上发生的一切回想了一遍,绞尽脑汁,冥思苦想,最后觉得祝枕寒应该是从沈初瓶支开他的时候就开始有点郁郁寡欢,到现在都没缓过劲儿来。
  可是,他翻身朝向里侧,又想,祝枕寒不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
  而且当自己说晚些时候去找他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呀。
  沈樾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想了半天,越想越觉得脑子乱糟糟的。
  认识这么久了,他好像还是头一次被祝枕寒这样冷淡地对待,有意推开他似的。
  一想到祝枕寒别过头的样子,沈樾就觉得心口闷闷的,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
  他索性将枕头扔到一旁,翻身下床,急急忙忙出门去祝枕寒的房间找他。
  那边的祝枕寒将东西收拾好,刚坐下来,抿了一口水,就听见窗户被敲响了,一重三轻,很有节奏,紧接着,窗户外的人很小声地“吱吱”两声,问:“小师叔在吗?”
  祝枕寒听出是沈樾的声音。
  他大约是习惯了,一时间忘记了他们如今摆在明面上的并不是敌对关系。
  于是祝枕寒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端着从容的、平静的神色,支起身子,一手攀着窗沿,一手托着窗户,嘎吱一声将窗户推开,垂眸望向做贼似的蹲在他窗户底下的沈樾。
  启唇,说:“在。有事吗?”
  沈樾就伸手扒拉住窗沿,抬着眼睛端详祝枕寒波澜不惊的神色。
  他看了一阵,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只好试探道:“你......现在心情如何?”
  祝枕寒答:“还好,没有特别大的情绪波动。”
  这话是假的——上次沈樾像这样隔着窗户和他说话,还是他们接吻的时候。祝枕寒从来后悔那时没有仔细回吻他,如今在相仿的情景中,沈樾用这样的眼神瞧着他,脸抵在手背上,陷进去一块软肉,说话声音也是轻轻的,像是一缕春风,怎么不让他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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