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溪紧紧勒着严鹤仪的颈子,用力往上一窜,一双腿便环上了严鹤仪的腰。
严鹤仪托着怀里的人,在烟花底下转了几圈,旁边有几个小孩子瞧见了,大惊小怪地嚷嚷了起来。
两人觉得有些难为情,在路边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下来,元溪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把手里那支红色的花簪在了严鹤仪的鬓边。
严鹤仪心里美极了:“你愿意下辈子也同我遇见?”
元溪倚着严鹤仪的肩头:“愿意,下辈子,下下辈子,一千一百辈子,都愿意。”
严鹤仪拉起元溪的手,穿过街上的人群,找到那个卖花的老婆婆,向她又买了一支花。
他把花给元溪簪上:“我也愿意,元溪。”
元溪的个子长了一些,与严鹤仪相比还是矮上许多,他轻轻踮起脚尖,在严鹤仪脸颊上啄了一下。
严鹤仪捂着烧红的脸,结巴道:“还...还...还在外面呢,元...元溪。”
——
烟花停了之后,街上好些人便都聚集在了一片空地上,大多是些青年爱侣,手挽着手,等「山神」的使者来派发祈天灯。
祈天灯又叫天灯,有的地方称为孔明灯,发的天灯不收钱,数目也多,因此做得比较简单。
严鹤仪跟元溪拿着笔,背靠背坐在地上,埋头画着自己的灯。
元溪动作快,画完便忍不住转过身去,对着严鹤仪显摆。
只见这灯上画了个一半的面具,便是白日里神台上「山神」脸上戴的那张。
旁边还写着一行字:愿山神哥哥岁岁欢愉。
严鹤仪登时便打翻了醋罐子,酸溜溜地道:“山神哥哥收到元溪的祈愿,一定会岁岁欢愉的。”
“山神哥哥在你心里,当真是很有分量了。”
元溪听出他这话里的意思,回道:“那是自然。”
严鹤仪「唔」了一声,便低下头去,继续画自己的灯,却踌躇着半天也没有落下一笔。
元溪拿过严鹤仪手里的笔,在自己的灯上加了几个字,连起来便是:
愿山神哥哥与小蛮子岁岁欢愉。
严鹤仪心道:这还差不多。
元溪往严鹤仪身上贴了贴:“哥哥,还没想好要画些什么吗?”
严鹤仪把元溪圈在怀里,有沉思片刻,挥笔写下了两行字。
元溪随着他的动作,一字一句地读着:
“窈窕元溪——”
“先生好逑——”
严鹤仪往元溪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如何?”
元溪莞尔:“甚好,严先生。”
元溪趴在严鹤仪的背上,两人腻腻歪歪回到家时,月亮已升到了正中。
今日的月亮没有很圆,正好是严鹤仪喜欢的样子,小满。
团子——在严鹤仪的视角来讲的确是叫团子,团子几日就成了圆滚滚一个,晃晃悠悠地迎出门来,贴着两人的脚绕圈。
天气逐渐热起来了,两人白日里都出了些汗,严鹤仪去厨房烧上热水,轮流洗了个舒服的澡。
元溪先洗完的,擦干头发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便「蹬蹬蹬」跑下床,把厨房的门挤开一条缝,探着脑袋往里瞧着。
热气氤氲升腾,严鹤仪正坐在浴盆里,看到门缝里的元溪,急忙捂住了胸口,惊道:“元...元溪,怎么了?”
元溪狡黠一笑:“瞧瞧哥哥在做什么?为何洗了这么久?”
严鹤仪疑道:“久么?我才刚进来。”
元溪又往里探了探身子:“才刚进来么?为何这么一会儿,我便觉得过了许久,心里想哥哥得紧。”
严鹤仪忍住把人拽进来吃干抹净的冲动,柔声道:“你...先回屋吧,我马上便好,是不是又没穿鞋子?”
元溪把门推了半开,终是不敢再往前,又「蹬蹬蹬」跑回了屋。
严鹤仪觉得心火在燃烧,猛得把头浸在了浴盆里。
两人都洗好之后,严鹤仪瞧着在床上躺好的元溪,总觉得该做些什么。
要不,亲他一下吧。
严鹤仪坐到床边,元溪便环住了他的腰,把脑袋枕在他腿上,闷闷地道:“哥哥,我饿了。”
是了,今日杂七杂八吃了好多,却没顾得上好好吃顿饭,现下必然该饿了。
严鹤仪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到厨房做饭去了。
来不及煮粥,严鹤仪拿了三个鸡蛋,给元溪做鸡蛋羹吃,鸡蛋羹蒸起来很快,一刻的时间便成。
正搅着鸡蛋呢,突然,严鹤仪的腰被结结实实地环住了。
元溪趿拉着鞋子,把脑袋贴在了严鹤仪肩上,嘴里嘟囔道:“哥哥,我又想你了。”
严鹤仪道嘴角不可控制地上扬起来,不禁暗暗想道:小祖宗可真粘人啊。
早知道这人的心意,自己便该早些说开,平白蹉跎了那么多好时光。
严鹤仪侧过脸来,在元溪额头上轻轻贴了一下,柔声道:“有多想我?”
元溪紧紧贴住严鹤仪,一颗心怦怦跳动着:“哥哥,你听。”
就这样,本该一刻便能做好的鸡蛋羹,硬是磨蹭了足足两倍的时间才上桌。
鸡蛋羹蒸出来又软又滑,点上一圈酱油,一圈芝麻香油,团子都馋得直转圈。
吃饱喝足之后,两人便钻进了各自的被窝。
严鹤仪脑子里全是白日元溪的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反而愈来愈清醒,身上也燥热得很。
他默默念着清心经,却总是心不在焉地背串行。
床上窸窸窣窣的有动静,严鹤仪急忙闭紧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碰到了他的脚,起先,严鹤仪还以为是团子调皮,后来才发现不对劲。
元溪穿着薄薄的亵衣,钻进了严鹤仪的被窝。
严鹤仪身上本就燥热,这一下子,便似被点燃了一般,全身都僵直了。
元溪热乎乎地贴着严鹤仪,手脚还不老实,在严鹤仪的胸腹上胡乱地摸着。
这倒是元溪觊觎了许久的地方,紧实又有弹性,线条清晰,能感受到胸膛在有力地跳动着,还隐约散发出淡淡的松香味。
严鹤仪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拨,身下早就起了反应,为了不让元溪感觉出来,说自己耍流氓,便费力地弓着身子,把腿也曲了起来。
元溪的动作愈发放肆,嘴也不老实,软软的一双唇轻轻吻上严鹤仪的胸口,然后一路向上,吻到了他的脖颈。
他总觉得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如此皮肉相贴的感觉,以及严鹤仪身上那种闻起来与平时穿着长衫时有很大不同的味道......
脑中,一些模糊的碎片逐渐涌现出来,他心里一惊,突然停下动作,试探着问道:“哥哥,我以前...是不是也这样过?”
严鹤仪心道,小祖宗终于想起来了。
他轻轻揽住元溪,故作淡定地道:“嗯...子渔定亲那日,你喝醉了酒。”
元溪把头埋进严鹤仪怀里,颇有些后悔地道:“哥哥为何不同我讲?这样的事情,我竟然全都记不起了,实在是太亏了。”
严鹤仪幽怨地道:“同你讲什么?说你酒后发...发那什么,然后轻薄于我么?”
元溪不明白:“发什么?”
严鹤仪牙一咬:“发...发情。”
元溪环住严鹤仪的腰,在他耳边轻声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在...发情?”
严鹤仪身上一颤,从喉咙里挤出来一个字:“算。”
元溪又道:“那我当日,是如何对着哥哥发情的?”
严鹤仪实在是开不了口,满脑子都是当日的旖旎画面,索性咬紧了牙关,不再答话。
元溪用鼻尖蹭了蹭严鹤仪的鼻尖,然后,便吻住了他的唇。
严鹤仪没守住,情难自禁地张了嘴。
两人愈吻愈放肆,到后来,元溪已经开始脱严鹤仪的亵衣了。
严鹤仪用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推开元溪:“好...好了,夜深了,快回床上睡觉吧。”
元溪终于老实了,乖乖在严鹤仪怀里躺了半晌。
突然,他抬起眸子来,小心翼翼地道:
“哥哥,你可是有...有隐疾?”
第43章 绿豆沙
严鹤仪听到这话时, 心里是很崩溃的,他恨不得立时便翻过身去,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祖宗压在身下, 让他见识见识,他的严先生到底有多行。
忍耐, 克制, 六根清净,无挂无碍, 心如止水,无欲无求......
他略有些僵硬地揽住元溪的腰,又抓住他不安分的一双手, 口里极不情愿地道:“尚...尚未成亲,这样不...不太好。”
元溪顺势往他身上贴了贴:“有什么不好的?哥哥也太顽固了些。”
严鹤仪怕自己又守不住心防,微微闭起了眼睛,喉头一动, 挤出一句话来:“元溪,听话。”
不愿意听话但又不敢太过放肆的元溪拧起了眉头, 嘴里嘟嘟囔囔地道:“知道了,哥哥要守礼法。”
他转了转身子,枕着严鹤仪的胳膊仰面躺下,扯着嗓子高声喊着:
“圣贤曰,书上道, 先生云——”
“存天理——灭人欲——”
严鹤仪急忙捂住小祖宗的嘴巴,把人禁锢在身下, 压低声音道:“夜深了, 是要把顾大妈喊起来不成?”
元溪在指缝里「呜呜」了两声, 张开口, 轻轻舔了一下严鹤仪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