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用一份折子递给了允应慎,回到将军府,自己就开始收拾包袱,准备去扬州找傅公子道谢。
侍候沈星风的丫鬟落儿见沈星风从宫里回来,哼哼唧唧着小曲儿,忍不住笑:“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小侯爷这么开心。”
沈星风:“没有啊。”
落儿:“还没有呢,小侯爷你高兴的眉飞色舞的。”
沈星风:“皇上准许我去扬州赏湖玩。”
落儿心里明镜儿似的:“上次皇帝邀您去千里池赏湖,也不见您这么高兴,依奴婢看,赏湖是次要的,这赏人才是头等要紧的事吧……”
沈星风耳尖“蹭”的一下红了。
落儿把包袱收拾进马车里,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道:“今天天晚了,侯爷明天再启程吧?”
沈星风:“现在就走。”
自从肖祁寒离开京城,两个人已有好几个月不曾有过联系。
许是肖祁寒对他心生怨气,他给肖祁寒写的书信,肖祁寒一封都没回过。
上次蓝羽来他府里,说烟花三月下扬州,肖祁寒怕不是在扬州被哪个狐狸精迷住了,早就忘记自己有家有口了吧。
当晚沈星风就做了个梦。
梦到肖祁寒领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来见他。
还梦到一个和肖祁寒一模一样的小男孩喊肖祁寒爹爹。
沈星风被惊出一身冷汗,气的半死。
当夜奋笔疾书,写了整整十页纸的家书,痛骂肖祁寒忘恩负义,没良心。
他心里虽确定肖祁寒不会负他,却也想到在扬州那个山水养人的地方,是不是真的有哪个妙人勾了肖祁寒的魂儿。
因而温觉的事情暂一解决,他便急匆匆的奔往扬州,一刻也不愿多等。
吩咐府里的人照顾好顾十四,沈星风快马加鞭,只用了半月便赶到了扬州。
肖祁寒住在扬州郊外的一栋竹林小院里。
马车刚刚停下,沈星风就迫不及待的跳下来,身后的落儿都没追上他,沈星风就麻溜的推开门跑了进去。
“哎,侯爷您矜持点!”
沈星风哼了声。
他又不是姑娘家家,矜持什么。
这小院不大,一进去就看到明阑。
明阑正在院中练剑,见到沈星风,愣了一愣。
“你怎么来了?”
沈星风:“肖祁寒呢?他在房里吗?”
说着抬脚就往房间走。
明阑赶紧去拦他:“主子现在有事,你不能进。”
沈星风:“我偏进。”
说完,直接就把门推了开来。
屋内的场景让沈星风呆住了。
肖祁寒靠坐在床上,一个年轻的姑娘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正和肖祁寒有说有笑。
沈星风手里的御心“哐当”一下摔在了地上。
肖祁寒和那姑娘同时回头看了过来——
“星风?”
肖祁寒愣住。
沈星风的目光落在那姑娘挺起的肚子上,眼眶“蹭”的一下红了。
不说一句话,弯腰把剑捡起来,转头就走。
落儿刚进院就见沈星风捏着拳头,咬紧牙齿的冲出来,吓了一跳:“侯爷您怎么了?”
“回京!”
沈星风声音呜咽。
屋内传来肖祁寒焦急的声音:“明阑!”
明阑飞身冲过来出来,拦住了沈星风:“你误会了,那不是主子的女人。”
沈星风呼吸沉沉,甩开明阑的手,跑回外面的马车上坐着。
马车夫问沈星风:“侯爷,您要走吗?”
沈星风靠在角落里,拧着眉,也不讲话,脸色阴阴沉沉。
没一会儿,肖祁寒坐着轮椅出来了。
落儿对着马车点了点,悄声:“在里面。”
肖祁寒禀退左右,走过去,声音轻柔:“星风,出来。”
马车里“咚——”的一声巨响。
肖祁寒无奈的笑:“别生气了,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王八念经!”
闷闷的声音从马车里飞出来。
“她母亲是金国人,曾经在金国太医府里当过医女。”
沈星风一下子把帘子扯开了。
“当真?”
肖祁寒:“真的。”
他冲沈星风伸手,勾唇:“下来,给我抱抱。”
沈星风又缩了回去,“她母亲是金国人,和她女儿有什么关系……借口,都是借口。”
肖祁寒无奈:“她母亲不愿意替我治腿,我总要从别的地方下手。”
“星风,别闹了,我都三个月没见你了,我很想你。”
沈星风磨磨蹭蹭先从车上蹦了下来。
别扭又古怪的看着肖祁寒:“那你又不回我的信,可见也没多想。”
肖祁寒牵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轻笑:“虽然没回,但是每一封都读过无数遍了。”
的确是存了一丝报复的坏念头,故意不回他的信,逼他来扬州见自己。
“真的?”
肖祁寒勾唇:“骂我的那十页纸,我能倒背如流。”
沈星风的耳尖微微红了。
那怀孕的姑娘出来找肖祁寒,见肖祁寒和沈星风交握在一起的手,微微一怔,忙的给肖祁寒行了个礼。
“傅公子,那晴晴今天就先回去了。明日我再帮你把药送过来。”
沈星风抬了抬下巴:“晴晴姑娘有孕在身,行动不便,就不劳烦姑娘帮我夫君送药了,明日星风派人亲自过去取。”
那晴晴姑娘脸色一白,默默的咬紧嘴唇,听到“夫君”两字,眼神明显有些僵硬。
她对沈星风和肖祁寒福了福身体,扶着侍女的手走了。
沈星风脸色一下子垮了:“她夫君呢?”
肖祁寒:“他夫君两个月前意外离世了。”
沈星风脸更黑:“她对你有意思,她想给她肚子里的崽找个爹。”
肖祁寒见他气坏的样子,忍不住低头笑了出来。
“笑什么?”
“笑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爱。”
沈星风要用御心打肖祁寒的脑袋。
晚上肖祁寒带沈星风去扬州有名的茶楼吃饭。
扬州认识肖祁寒和沈星风的人不多,两个人也不似在京中那般小心翼翼。
沈星风今天心情好,难得贪了几杯酒。
回到小院,他急吼吼的把肖祁寒往床上推,去解肖祁寒的腰带。
肖祁寒腿疼的皱眉,却也默许了沈星风的胡闹。
不光是他,这具身体,也同样渴望着沈星风。
只可惜,他动不了。
沈星风醉醺醺的用被子蒙住了肖祁寒的下半身,自己拱了进去。
肖祁寒笑:“你做什么?”
沈星风在被子里拱来拱去,冒出个脑袋,冲肖祁寒认真道:“本候今天心情好,给你表演吹箫。”
肖祁寒舍不得他帮自己做这种事:“别……”
他说着就要把沈星风从被子里拽出来。
下一瞬却瞬间红了脸,眉头猛然骤紧,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暧昧的闷哼。
沈星风又把脑袋伸出来:“你说什么?”
肖祁寒微微别开视线,耳尖通红:“别停……”
……
沈星风仗着酒意,胡闹了一个晚上。
最后缩在肖祁寒的怀里沉沉的睡着了。
翌日清晨,沈星风头疼欲裂,盘膝坐在床上放空大脑。
他昨晚做了什么……
一只胳膊环过他的腰,把人拉倒。
肖祁寒在他耳边喘着热气:“醒了?”
沈星风面红耳赤:“快点起,带我出去逛逛。”
肖祁寒额头抵着沈星风。
沈星风皱眉:“怎么?”
“吹箫吗?”
沈星风脑袋“嗡”的一声炸了。
手脚并用的要往床下跑。
肖祁寒怎么能让他如愿,他把沈星风捞回来,正要扯沈星风的衣服,门外却忽然“哒哒”被人敲响了。
沈星风和肖祁寒一时都不敢动静。
明阑:“主子,宫里来信了。”
第98章 你会变成另外一个温觉
沈星风耳根通红,他看着肖祁寒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压低了声音,“听见没?宫里来信了,肯定是要紧事,还不放开。”
肖祁寒手指在沈星风腰间打转儿。
声音低沉沙哑:“再要紧的事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明阑在外面呢。”
肖祁寒笑:“咱们小点声,他估计以为房里没有人……”
明阑又“哒哒哒”的敲了三下门。
“主子,属下是暗卫,听觉灵敏,知道您和沈公子在里面。”
肖祁寒:“……”
明阑:“这信太监说一定要亲自送到您手上,您和沈公子要是有事,属下就在门口等您,不着急。”
肖祁寒:“……”
沈星风看着肖祁寒阴沉下去的脸,笑的肚子疼。
“肖祁寒,你从哪里捡到这么个神奇的暗卫当下属?”
肖祁寒又是恼怒又是无奈,伸手在沈星风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还不起?”
沈星风这才从床上翻身下来。
两个人整理好衣服,一番收拾,沈星风跑去把门打开。
明阑面不改色的单膝跪下,双手呈上一封信。
沈星风接过,随手递给身后的肖祁寒,自己饶有兴趣的打量明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