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那你还……”“我不会伤着你的。”
顾及沈星风的腿伤,肖祁寒这晚分外温暖,虽不尽兴,也不敢再多索求,用衣服兜着沈星风那具瘦弱的身体去暖池洗了澡。
沈星风趴在石凳上迷迷糊糊醒来,回头看见肖祁寒在帮自己搓澡,有些难为情。
“肖祁寒、”肖祁寒搓的认真,头也不抬:“嗯?”“你什么时候有舅舅?”“我也不知道。”沈星风声音闷在胳膊里:“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肖祁寒在他腰上捏了一把:“你就那么肯定?万一他真的是我舅舅,将来你也要改口叫舅舅的。”
沈星风还是说:“他一定不是好人。”
翌日清晨,肖祁寒去见了那个自称他舅舅的男人。
男人和他母亲一个姓,姓魏,叫魏钟。
男人和她母亲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关于她母亲的生平,也说的一字不漏。
还拿出了半块玉佩,玉佩的另半块,在肖祁寒的母亲身上。
肖祁寒这才想起,母亲似乎的确说过,她有一个兄弟。
肖祁寒很高兴,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孤儿,如今终于有一个亲人了。
侯府摆了三天的盛宴,二月三日,肖祁寒按着本朝最隆重的礼,认魏钟为舅舅。
自魏钟在侯府住下后,沈星风就不大常往外面跑了。
左柔安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不便,也很少出门。
肖祁寒来沈星风屋里的次数越来越少。
从起初的一天一次,到两天一次,到如今的五六天,才能偶尔见上一面。
夏溪时不时就跑来在沈星风的耳朵边故意吹风。
“夫人月份大了,侯爷自然要多陪陪夫人的!你要有自知之明。”
沈星风跑去找肖祁寒。
彼时肖祁寒正和魏钟在前殿聊天。
见到沈星风,魏钟一愣:“祁寒,这人是......”
肖祁寒瞥了一眼沈星风,声音冷淡:“是府里的下人而已。”
第38章 潜逃
沈星风被赶了出来。
夏溪见他直拉着脑袋,跟在他屁股后面,扯着嗓子嚷嚷:“我都听见了呢,侯爷说你是下人。”
沈星风抬眼瞪她:“又关你什么事?”
夏溪“呵呵”的笑,“我提醒你而已,人要有自知之明,侯爷背地里再怎么宠你,那又有什么用,大场面里,你永远都是一个登不得台面的男宠,要不然侯爷为什么从来不肯承认你的身份,只说你是一个下人。”
沈星风嫌她聒噪,回了屋子,直接就把门给拍上了。
夜晚的风凉飕飕的,侍卫明阑躺在屋顶上看月亮。
百无聊赖的听着世人眼里那个尊贵不可一世的宁渊侯,此刻正低声下气的隔着门哄着屋里的那位小祖宗。
“星风,你开门好不好?”
“我带了你喜欢吃的糖酥我亲自去买的,还是以前你爱吃的那一家,星风,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我给你打好不好?”
足足有半个时辰,木门才终于“吱呀”了一声,被冻的面色苍白的肖祁寒终于被里面的人放了进去。
沈星风盯着他,面色冷淡:“侯爷来我一个下人这里,也不怕轻贱了自己?”
肖祁寒皱眉,走过去,要搂他。
沈星风躲幵:“冷的和冰块一样,你别碰我。”
肖祁寒无奈了,“你明知我是为了你好,还偏说这种话来气我。”
沈星风捏紧了拳头。
肖祁寒脸色故作一白,低头咳嗽了两声。
沈星风咬了咬下唇,缓缓的走过去,将脑袋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身上,额头抵着的肩膀,“可以给你抱抱。”
肖祁寒计谋得逞,手在沈星风腰上掐了一把,暧昧道:“就只是抱抱?”
沈星风红着脸说不出话。
肖祁寒把人抱到床上去,沈星风推着他的身体,不让他动:“肖祁寒,魏钟什么时候才能走?”
肖祁寒皱眉,“星风,他是我舅舅。”
沈星风眼神一凉:“所以他会在侯府长住是吗?”肖祁寒盯着沈星风,“星风,你不喜欢他是吗?”
沈星风微微避开他的目光,“他要是不走,我在侯府就永远是个下人,难道你要每天晚上都偷偷摸摸的过来吗?”
肖祁寒轻抚他的额头,“放心,我会让人给他安排别的住所。”
沈星风冷哼:“他不是什么好人。”
肖祁寒的脸色骤然黑了,眼底氤氣而起的情丝也散的一干二净。
“星风,这话你也曾经形容过我的母亲。”沈星风把脑袋转了回去,冷笑:“因为他们都是一类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肖祁寒的眼神瞬间蒙了几分寒意,他几乎是攥紧了掌心,那尖锐的刺痛,强行勾住仅存的一丝理智。
“星风,我母亲早逝,过去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追究,但……我舅舅和我母亲不一样,我好不容易才有个亲人,我允许你不喜欢他,但我绝不允许你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沈星风久久的盯着肖祁寒:“我如今一个废人,我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沈星风笑了,“下毒吗?”
肖祁寒楞了片刻,而后轻轻的放开了沈星风,下了床,快速理好自己的衣服:“今晚你早些休息,我得空再来看你。”
肖祁寒的脚步声远去了。
沈星风维持着原来的模样,静静的躺在床上。
许久许久,才伸手,轻轻的压在了自己左胸膛上。
别疼了。
他压根就不会知道的。
沈星风不再去找肖祁寒了。
每天就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
肖祁寒不知从哪里给他找了个护卫,名龙澈,护卫是真哑巴,不会说话,人也闷的很,冷冷冰冰的,脸上始终都是一副表情,成天就只知道抱着剑,寸步不离跟在沈星风的屁股后头。
沈星风这天正给院子里的花除草,忽然远远的瞥见一个人。
居然是魏钟。
沈星风不想和这男人有任何的接触,转头就要回屋。
魏钟却忽然叫他:“沈星风。”
没错,叫的不是柳随安,而是他真正的名字,沈星风。
沈星风一下子僵在了原处,一点点的转过身来看着魏钟。
魏钟走到他的面前,“沈星风,别来无恙啊。”
沈星风没有告诉肖祁寒,在七年前的沈府,他曾经见过魏钟一面。
他来找肖祁寒的母亲魏姝。
沈星风当时勃然大怒,叫人打走了魏钟,而后不久,就将重病的魏姝也一起赶了出去。
魏姝在离幵沈府后就过世了,她的死,成了自己和肖祁寒之间,一道永远都无法愈合的疤痕。
沈星风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他早已从一个幼子,长成如今成年的模样,这个男人居然会如此轻而易举的认出他来。
沈星风冷冷淡淡的回了他一个笑容:“你什么时候死了,那我才真的是无恙了。”
魏钟的脸色微微一变,却很快的扯出一丝凉意满满的笑容来,“怎么会呢?我还要帮我姐姐完成她没有完成的心愿呢。”
“你姐姐她已经死了。”沈星风勾唇,目光充满了恶意,“你也会是一样的下场,不,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说完,沈星风扭头,信步离开。
哑巴龙澈低着脑袋跟在沈星风背后,像一条听话的哈巴狗。
魏钟盯着那背影,冷森森的笑了两声。
“沈星风,看来不除掉你,你会影响我的大计划啊。”
三日后清晨。
宁渊侯府出了件大事。
魏钟和侯府夫人左柔安双双中毒。
那毒相当罕见,是以程兰草为药,调和而成被人下在晚膳的汤水中,左柔安进食的较少,中毒很轻,只是腹中的胎儿受了惊吓,险些小产。
魏钟中毒严重,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幸好齐大夫医术高明,拼劲全力,才终于把人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只是心肺受损,伤了阳寿,以后也不会是长命百岁之人。
侯府出了这等穷凶极恶的事,肖祁寒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不出三日,便将那下毒之人,找了出来。
肖祁寒拂袖,精致的茶盅摔在了地上,裂了满地的碎片。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人,怒目圆睁:“你再说一遍?!是谁?”
地上的人支支吾吾,吓得头都不敢抬,“是柳…柳公子。”
肖祁寒脸色阴寒:“废物!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重新去查!”
地上的人苦着脸,几乎要哭出来,“侯爷,已经确认了,人证物证俱在,是万般抵赖不得的!”
说着,便从门外叫了五六个个人进来。
都是侯府的丫鬟和奴才。
这些人进来后,规规矩矩的跪了满堂下。
“你们把事情的原委,一点一点的全部说清楚。”
“回禀侯爷,三日前,柳公子托奴婢从桂东药堂买药,我也不知道那药是什么,就照着去了,后来才得知,奴婢帮小公子买的正是程兰草。奴婢有罪!”
“回禀侯府,已经从柳公子的房间里,搜出剩余没有用完的程兰草。”
肖祁寒的脸色刹那间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