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陈秉紧张地攥紧了槃若的衣角。
槃若笑了笑,“怎得这么多次了,还这么紧张。每次都要我教你才是?”
“我……”陈秉更加局促,他低下头,虽然他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但他脸皮薄,万万做不到主动去向槃若求欢的啊!
“没关系。”槃若亲了亲陈秉,“那就让我每天教你好了。”
一连一整月,槃若每日都在钟翠园陪着陈秉。陈秉也鲜少外出,一来是语言不通,二来他有些害怕外头会不会传着闲话,倒不如在这寻清净了。
他不出去,耐不住有人要找上门来。
槃若本来是想多给他安排些人的,但陈秉不想要,槃若便寻了个会说辉阳话的女子在陈秉身边侍奉。这女子名为阿幻,比陈秉要大上些,因此很是稳重。
阿幻听见敲门声去开了门,看见门外站着的深绿色眸子的男人,她一愣,随即垂头行礼道,“芩月大人。”
“阿幻,王子竟将你赏给了这辉阳来的男人。”
“我只是婢子,去哪儿全凭主子意愿。”
“别这么防备,我就是来瞧瞧是怎样的美人,勾的王子连旁人那儿去都不去一次了。”
芩月的声音温柔入骨,还带着些慵懒。他长得也是一副极其撩人的长相,上挑的狐狸眼,薄唇。纯正的金色发色,头发掖在耳后,右耳的耳骨上钉着三颗打磨成月亮形状的祖母绿宝石。
“阿幻,是谁来了?”
陈秉听不懂南渠话,可芩月听得懂辉阳话,他知道只靠美貌赢不得王子永久的宠爱,只能开阔自己的视野,让王子觉得他潜力无限。在这过程中,他也顺利的基本学会了辉阳话。
芩月也不等阿幻开口,便自顾自地进了内室。
陈秉半躺在摇椅上,捧着一本南渠话的基础练习。他穿着与他们不同的十分内敛的墨色长衫,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整齐的揪,像兔子一样的杏眼,耳朵也与他们不同,干干净净的一个耳洞都没有。
根本算不得什么美人,但的确干净无瑕。连芩月看了也忍不住被他的气质吸引。如果他们不是对立面,芩月倒真不介意养着这么一只小宠物玩玩。
见到了陌生的面孔,陈秉瞬间从摇椅上站起身,他略带防备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用笨拙的南渠话问道,“你是谁啊。”
芩月听着这磕磕巴巴的南渠话,若是不仔细听甚至会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不受控制地笑了笑,“我会辉阳话,你不必勉强自己。”
“啊,抱歉…”陈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是谁,为何会来这儿?”
“我叫芩月,同你一样,我也是王子的男姬罢了。”
陈秉呆愣的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芩月又笑了,“瞧你这样子,难道是不知道这情况?”
陈秉赶忙摇了摇头,“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也是。”芩月看了眼陈秉,温柔道,“你也别害怕,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就是来替大家瞧瞧,王子的心上人到底长什么样子罢了。”
陈秉听见‘心上人’三字,微红着脸,但还是问道,“大家?还有很多人吗。”
“哎,王子到底是拐来个什么小可爱,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陈秉也有些尴尬,他摸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芩月又道,“我瞧你在学南渠话?可是为了王子?”
“嗯…但是南渠话比我想的要难些…”
“刚学起来确实费劲。”芩月说,“哎?要不然我来教你吧,有人教着总比自己学起来要轻松得多。”
“我们刚刚相识,不好麻烦你吧。”
“这有什么的,都是王子的人,分什么你我。”他说完又掩了掩唇,“啊呀,我这是说什么胡话,我们这种被王子忘掉的老人,哪能比得上你这样多姿的新人啊。”
“芩月公子言重了……”
芩月被陈秉这种语气弄得抖了抖眉,还从来没人这么称呼过他呢,“你叫我芩月就好了,我唤你陈秉你不介意吧?”
“嗯,无妨。”
“那以后就由我来教你吧,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先走了。”
“芩月公子!这事儿可不可以不告诉…王子。”
“咦?为什么呢?”
“我想给他个惊喜。”
“你若唤我芩月,我便答应你。”
“芩月…可以吗?”
“当然可以。”
芩月走后,陈秉才坐下身,呼出口气,与人打交道真是太累了,但幸好芩月瞧起来是个好人,还愿意帮他学习南渠的语言,这算不算是,除了阿若外,他在南渠的第一个朋友呢?
阿幻站在陈秉身边,微微叹了口气,“公子可莫要轻信了他人啊。”
“芩月他..怎么了么?”
阿幻不知道该怎么说,槃若特意交代过她,不要将过去那些风流事告诉陈秉,但是陈秉实在是单纯啊,若是被芩月骗了可怎么办。他可不像表面这样温柔啊,在陈秉来之前,芩月一直都是最得宠的那个,哪怕是一时失宠,很快也会复宠,这其中的手段,谁又知道呢!
“没什么…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罢了。”
“谢谢你,阿幻,我会注意的。”
第91章 番外(3)
槃若后来来的频率逐渐变低了许多,但一月中少说也有半月会呆在陈秉这儿。芩月也日日来此,很是用心的教陈秉,陈秉也学会了很多,除了说话速度快了他会不懂,基本上能和芩月用南渠话对话了。
“陈秉当真聪明,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将南渠话学会了。”
陈秉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会了个皮毛,还是芩月你教的好。”
芩月没有否认,“跟我说说,最近王子待你好么?”
“嗯——”
他骤然止住话头,芩月前倾的身子导致他露出了满是吻痕的锁骨。陈秉再熟悉不过那是什么了,他是单纯,可他不傻。槃若没来的日子皆是解释说有正事要忙,原来,这就是正事吗…
芩月尴尬的扯了扯衣裳,“你不会是吃我的醋了吧?我可不希望因为他把我们之间的感情弄淡了。”
“不…不会的。”陈秉勉强的笑了笑。他虽然心里不快,但是他们同为男姬,他怎么有理由要求只有自己得到槃若,而限制芩月呢,况且这种事,本就只是槃若的选择,怨不得芩月。
“那就好。”芩月重重地舒了口气,似乎方才对于陈秉的回答很紧张,“哦对了!我还听说了一件事,辉阳要和北戎打仗了,他们的使臣来找王上借兵,但王上似乎…不大愿意。”
陈秉素来与外界交往很少,他震惊地听着这个消息,“可南渠不是已与辉阳结为同盟了吗?既是同盟,怎能对此视而不见?!”
“政治消息,我也不好过问,只是知道了这消息,怕你担心,才想着告诉你。不过你也别害怕,等见到了王子,将这事问问他便好了。”
“你说得对,可…王子已经有五天没来过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见他…”
“你别慌,明日我约王子去我那儿,你便也来吧。”
“好,多谢你了,芩月。”
“跟我还客气什么。”
第二日,陈秉如约去往芩月的住处。他的住处与陈秉的住处距离还有些远,芩月那儿和槃若的院子就只隔了一个转角,而陈秉确实远隔了十万八千里。
他惴惴不安的站在芩月的院子外,抬头看着华丽的匾额,上面只用南渠文写了两个字——摘月。饶是他也知道,这是特赐给芩月的,想来是为了彰示槃若对他的宠爱吧。
陈秉跟着芩月身边的婢子星雨进了摘星小院,里头的装潢和陈秉那边很是不同。院子被封着穹顶,顶上镶嵌着无数的宝石,抬头看着就像是无数颗星星一般。陈秉不禁感叹摘月内的奢华。
“陈公子这边来吧,我们大人和王子正在内室,公子在外头稍等一会吧。”
“好。”
“那我先去忙了,公子请便。”
陈秉被留在了内室外,内室的一个窗户是微开的,可以看到里面的一点点景象。里头的声音也通过那个缝隙传到陈秉耳朵里。
那声音极其熟悉,是他听过已经不下百遍的阿若情动的声音,但似乎又与他听到的有些不同。
他不安地向那个窗口移动了两步,透过缝隙清晰地看到了交缠的槃若与芩月。
那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到的主动与大胆,是他这辈子都展现不出来的妖娆妩媚。芩月真的像只妖精,挑着狐狸眼让槃若沉迷于他带来的刺激中。
“殿下真坏,才在月儿这呆了五日,就想去找旁人了。”他缠上槃若的腰,撒娇似的轻挠他的胸口,“殿下说,是月儿好,还是旁人好?”
槃若找回了主导权,“自然是你。陈秉虽然不错,但时间久了总是厌烦他的木讷,不像月儿,缠的我对你毫无办法啊。”
“王子就只是喜欢我的这幅身子啊…”他委屈的收回了所有动作,“那还来找我做什么。”
“好月儿,你要星星要月亮我都给你摘来,别胡闹,坐回来。”
“才不要呢,除非王子说两句好听的哄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