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半的点心,槃若手上还沾着面粉,就开始朝着钟翠园狂奔。
内室的门紧闭,阿幻站在外头,满脸的沉寂。
槃若似乎预料到什么,“他,他在哪儿?”
阿幻没去看他,也没有回答。
他颤颤巍巍地推开了内室的门,高高的房梁上,一段白绫悬下,陈秉被挂在上面。
他白皙的小脸已经变得青紫,内室静的可怕,可是再静也听不到陈秉的呼吸声了。
槃若疯狂地将手中的面粉往身上蹭,“你别怕,我来救你,我来救你!可我手脏啊,小白猫,你爱干净,我不能弄脏了你啊!”
可他的手怎么也擦不干净,槃若急地哭了出来,他跪在地上掩面痛哭。乔斯也闯了进来,看见眼前这幕也愣了一下,随即道,“王子!你也要把陈公子放下来啊!!”
“我…我……”槃若跪趴在地上哭的几乎断气,乔斯叹了口气,将陈秉的身体抱了下来。
“你别碰他!”槃若猛地冲了过去,夺过了陈秉,揽在自己怀里。他已经没有了半点生气,槃若忽然冷静的出奇,将陈秉放在了床榻上,摸了摸他微乱的发丝,“睡吧,我等你起床。”
随后他又站在了那根白绫之下,地上有一幅画,槃若捡了起来,画上是曾经那个满眼都是意中人的少年,他面含娇怯,像是看到了这世间至宝。
一切都与槃若的记忆重叠,可这一切又显得如此遥远。和他记忆中不同的是,旁边多了一行小字。
【辉阳的雪来接我了】
这是陈秉的字。
南渠捧着这幅画,迈出了内室的门。
天空飘下了细细密密的雪花,不一会便下的极大。
这是不知道多少年以来第一场大雪。
在寒冬的末尾,毫无预兆的来了这么一场大雪,带走了他最爱的男人。
槃若终于是忍不住了,他跪在雪地中,将那幅画小心又极紧地抱在胸口,“南渠也下雪了,陈秉,你别走,你再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你怎么这么残忍,你是不是怕疼啊,可我会陪着你的啊…陈秉,你回来好不好,你还没有原谅我,我们慢慢来好不好,求你,求你啊啊啊……”
没有人会回答他,只有画作上那绚烂的笑,仿佛是在讥讽这场闹剧。
他试图将陈秉的死怪罪于没有及时发现的阿幻,可阿幻像陈秉那样笑了笑,“我知道的,我知道公子想死,这是公子唯一的愿望。王子若是想杀,便杀了我吧。”
可槃若怎么敢呢,阿幻是陈秉在这唯一的朋友,若是他杀了阿幻,陈秉会怪他吧,他怎么能让陈秉再怪他呢?
再后来,槃若离宫了。
王子殿就这样垮了,除了阿幻一直在钟翠园守着,其余人皆是离宫或者投奔别处。
槃若没带一个侍从,他就在南渠的街头,做了个画师。
像陈秉曾经说的那样,他为别人画画,而陈秉为别人写字。
虽然没有陈秉,但那也没关系的。槃若像是中魔了一样,他瞧着身边的空气,眉目含情,“小白猫,你瞧,我这儿画的是不是不好?”
别人都只当这是个疯子画师,可他知道,自己没有疯。
他根本看不到陈秉,甚至连梦都梦不到。
白日里槃若为旁人作画,到了夜晚,他只是重复着画着同一个人的不同姿态。可他们都有一个共性,没有脸。
槃若画不出来陈秉的脸,只要他一去想,要么就是想到他淡漠的神情,要么就是他临死的模样。
他几乎日日梦魇,折磨的他也越来越消瘦。
终于,在这一年的寒冬,他独自来到了辉阳。
如陈秉所言,辉阳果然下着雪。
槃若的怀里搂着那幅笑颜图,静静地走在辉阳的雪地里。
“小白猫,我带你来看辉阳的雪了。你瞧,这次,我没有食言。”
他拔出了身侧的佩剑,“我要去寻你了,你能来看看我吗?”
空旷的地界上,回荡着他的声音,依旧毫无回应。
槃若苦涩的笑了笑,随即自刎倒地。
血染红了身下的雪地,他挣扎着攥紧了手中的画卷,可即使濒死,他也依旧没能看到他所想念的身影。哪怕他就要死了,陈秉也一直躲着他。
没关系,小白猫,我来寻你了。
你慢点跑,
慢点跑…
小白猫,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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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be果然写的很爽哈哈哈,喜欢这个番外吗?
到这儿就全部完结了哦,感谢大家的喜欢,这是我更文的动力!如果有机会,希望能继续进步,写更好的文章带给大家!不知道下次再见会是什么时候。不管怎样,都感谢大家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