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娘娘她那么好!未出阁时,娘娘是那么自由,多少男子都来张府求亲,可是我们娘娘毅然嫁给了陛下,陛下呢?!可曾有那么一丝——”
“春桥!别说了!”朝妃泣不成声,愤怒喊道。
“娘娘,就让春桥为您再争一次吧……”春桥转头朝着朝妃笑了笑。又道,“只要萧淇背叛了陛下,陛下一定就会将他赶走了吧。奴婢只是想陛下能将一切回到该有的脚步,再无其他。”她重重地磕了个头,“请陛下赐罪。”
“真是衷心的好奴婢。”赵忱道,“你说的没错,朕欣赏你的胆气。”他敲了敲小桌,“朕不折磨你。郑全,赐毒酒。”
“谢陛下。”春桥冷冷道。她站起了身,朝赵忱又行了一礼,“娘娘的情是真,请陛下莫要亏待娘娘。”说罢她转身看着朝妃,“奴婢走了,娘娘保重。”
“不,不!春桥!”任凭朝妃如何嘶吼,都不见春桥再回头。她明白,春桥是在替她挡罪,也是替她说出她说不出口的那段情,替她争取最后一次。可是显然,赵忱根本对她毫不在意。
她带着满脸的泪,妆容已是被哭的全花了,显得有些恐怖。“陛下,你当真是无情!你为了他,你已经疯了!我喜欢的人,他不是你……他不是你!!”
“朕没有疯。你可知,萧淇命大才有机会再站在这里。她有胆子害人性命,便该接受自己的命。”
“有哪个皇帝会为了一个侍卫抛弃自己的嫔妃?”朝妃狰狞地笑道,“唯有你,唯有你!萧淇,你不可能如愿的!我得不到的,你也绝对得不到!”
赵忱蹙眉抬了抬手,郑全便带着人将朝妃带了下去,“将朝妃禁足暮云宫。”
朝妃离开后,殿内清净了不少,赵忱揉了揉眉心,瞧着郎隗,“这是那药么。”
“不,陛下,这并非萧大人所中之毒。”郎隗道。
“朕猜到了。”赵忱说,“朝妃并未说谎,这东西确实不是她的。”他冷哼道,“槃若,当真是好手段。”
“陛下既然知道,又为何要治春桥的罪。”郎隗问道。
“这确实并非暮云宫之物,但他们有旁的脏东西来害人。朕瞧不得。”赵忱说。他转而看着萧淇,“朕知道,春桥便是挡罪的,朕未处置朝妃,你别怪朕。”
“微臣不敢,陛下对微臣已是偏爱有加。”萧淇说。
“朕只是就事论事。”赵忱说,“萧淇,你同郎隗一起,将这些东西处理干净。”
“是。”
萧淇与郎隗出了殿门,郎隗便道,“萧大人身体可是全好了?”
“是,多亏了郎太医。”
“昨夜你险些将老夫魂吓没了一半。”郎隗道,“三个时辰刚到,你便冲出门,陛下在外头喝个烂醉,老夫劝你半晌那你也不听,非是要将人送回去。结果刚将陛下放下,自己又晕死过去。你们这些粗人,真是……”
萧淇笑了笑,像是想到昨夜赵忱攀在他背上酣睡,边打酒嗝边哭着喊他的名字。他轻声道,“辛苦大人了。”
第54章 臣妹想请皇兄...
“三哥!”萧淇走后,赵忱与郑全二人在苍梧阁内,便听得长容的声音响起。赵忱方才的烦躁便一扫而空,他站起了身,瞧着面前明眸皓齿的丫头,“怎得进宫来也不叫人通传一声。”
“皇兄怎得这般。”长容嘟了嘟嘴,“长容想进宫来找三哥,皇兄还能不应允不成?”
“朕怎么可能不允呢。”赵忱笑道,“只是……朕瞧着你今日容光焕发,和平日里可有很大不同啊。”
“三哥这是哪里话!哪里有什么不同。”
“你素来最嫌女儿家的胭脂水粉麻烦,今日怎得…”赵忱瞧着面前妆容清丽的长容,要知道从前她可一直都是素面朝天的,当初长容的母后千劝万劝都说不动她注意自己的仪容,如今却是又为何妥协了。
“长容已经是大姑娘了!”她嗔道,“三哥别再拿从前的事取笑长容了。”
“好好好。”赵忱无奈道,“你来找朕,是有何事?”
“三哥这话说的,长容无事便不能来瞧瞧三哥了?”长容说。
赵忱狐疑地看了看她,根本不信她的话。长容显然也意识到了赵忱目光的含义,她愤愤道,“三哥怎得这样!”随后又挠了挠脸,“虽然长容确实有事相求……”
“你瞧,朕又没说错。”赵忱笑道,“说罢。”
长容站起身,面上含着笑,红着脸跪在赵忱面前,“臣妹想请皇兄赐婚…”
“赐婚?”赵忱问道,“赐谁的婚?不会是……萧淇吧…”
“三哥!长容如今已经不再肖想萧淇哥哥了!”长容说,“臣妹想嫁的…想嫁的人是……顾有名!”
在公主府那段日子,赵忱虽也看出了长容与顾有名之间微妙的变化,可他却没想的这么快长容便想主动嫁给顾有名了。他方才下意识以为长容又是来求和萧淇的亲事,没留神地便将自己那细微的紧张暴露了出来。
“他是个不错的依靠,朕当然可以答应你。”赵忱说,“只是,从前顾大人多次求亲,你都是拒绝,如今可是真心?”他扶了扶长容,让长容坐回了软榻。
“从前三哥若是这般问,长容还会犹豫,但现下却断断全是真心。”她抬起了腰间挂着的荷包,带着娇俏地递给赵忱,“这是他所赠…”
荷包上绣着的是几朵不大好看的荷花,若不是颜色有几分相似,赵忱绝对认不出来。这针脚歪歪扭扭却又十分细致,一瞧便是费了大量心力的。
“他一个带兵打仗,手里提剑的,由着我说了一嘴想再瞧瞧夏日的嫩荷,他便捏起绣花针给我绣了这荷包。说是叫我日日能瞧见这夏荷,一点也不像,丑死了。”她虽是这般说着,接过了荷包又宝贝似的挂上了腰间。
赵忱看破却不戳破,“顾大人待你确实是极好的。”长容听见这话垂了垂眸,面上带着笑,“是啊,见惯了这宫里的无情,突然遇上了这样好的感情,倒是真真叫人…难以自拔了…”
赵忱似乎也感同身受,“是啊,这样坚定的感情,如何能不叫人…深陷其中。”
长容看了眼赵忱,像是想到了什么,探了探脑袋近距离瞧着赵忱,调笑道,“三哥也陷进去了?”
“什、什么?!”赵忱惊得向后仰了仰。长容的左腮有一个浅浅的酒窝,“三哥就别装了。”
“朕装什么?”赵忱用手指推开了长容,“你怎么奇奇怪怪的。”
“得得,长容都懂的!”她眨了眨眼,将食指束在了嘴前,悄声道,“秘密!”
“哪有什么秘密!”饶是赵忱如何解释,长容都只露出一副“我都懂,你别解释了”的表情,让赵忱很是苦恼。
萧淇进了殿内,瞧见了长容,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参加公主殿下。”赵忱抬了抬手,“起来吧,这儿就我们三个,你也不必拘束。”
萧淇默默站到了赵忱身边,长容笑的更是奇怪,她跳下了软榻,贼兮兮地走到萧淇面前,用手挡着嘴型,对萧淇悄悄道,“三哥已经陷进去了!加把劲啊!”
他微微怔愣,随即眉眼均是染上了笑意,也低声道,“多谢殿下。”
赵忱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明显不是什么好事,他赶忙出言打扰,“萧淇,你别听长容瞎说!你还不知道她那嘴啊,假的都能说成真的!”
“那微臣就当是真的。”萧淇道。长容扑哧笑出了声,赵忱心里更是干着急,“你们方才说什么了?”然而萧淇只是笑笑,长容又是笑道,“秘密!”
“得,你们都不和朕说,那朕也不想知道了。”赵忱说,“说说你吧,何日成亲?朕命礼部挑选一个最近的吉日?”
“当然是越早越好…”长容红着脸低了低头。赵忱问道,“顾有名可有同你一同进宫?”
“是,他如今该是在章将军那儿。”长容说。
赵忱说道,“郑全,去找顾有名来。”
片刻后,顾有名到了苍梧阁,“陛下。”
“长容同朕讲的话,你也都知道罢?”赵忱问道。顾有名的脸唰地红了起来,他显然没料到赵忱直接便说了出来,但这是他多年来的心愿,顾有名跪在地上,梗着脖子一字一句说道,“求陛下成全!”
“朕当然成全。”赵忱说,“起来吧,别跪着了。再跪下去长容的眼睛都要将朕盯穿了。”
“三哥!”长容娇嗔道。顾有名浅浅笑着站在了她的身侧。赵忱道,“唤你来此,是为商量你们的婚事。”
“由礼部定个近期的好日子,你们便可完婚,可好?”赵忱道。顾有名面上一喜,“全凭陛下做主。”
“还有一事,朕唯一的妹妹嫁与你,你一定要好好对她。”赵忱说,“若是长容日后受到了一丝委屈,朕断断不会饶恕你。”
“微臣一定会对殿下好。”顾有名的声音铿锵有力,“臣这一生,只会娶公主一人为妻,她是臣的发妻,更是臣这一生唯一的爱。”
长容也红着脸,“臣妹相信他。”赵忱点了点头,“希望你说到做到。”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想求,还望陛下应允。”顾有名道,“臣平叛后向陛下请求继续留在威州,但现下……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回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