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的温热忽然消失,赵忱刚想睁眼,嘴唇却又覆上了方才熟悉的柔软。他的头脑迅速闪过无数个念头,赵忱忽然就有些怕,若是萧淇清醒,他们两人该如何直面这一段关系的巨变。
他不敢睁开双眼,却使得身体其他的感官被无限放大,萧淇的唇在无限的贴近。软嫩的舌尖探进了赵忱的口中,轻巧地勾了勾他的上颚,奇异的感觉穿透了他的脑膜,赵忱瞬间睁开了双眼,瞳孔放大,瞧着眼前这张有些发虚的无比熟悉的脸。
萧淇的双眸紧闭,他的手放在赵忱的面颊处,掌心的厚茧搓了搓他娇嫩的脸,赵忱躲了躲。他对于情爱的经历,也唯有头回成亲当夜的酒后乱性,那夜他喝得酩酊大醉,醒来后早没了前夜的记忆。如今再次经历这些,赵忱的心跳的厉害。
这一吻不断深入,赵忱的理智也像是被一点点掏空,直到萧淇的手离了他的面颊,从颈侧的衣襟内探入,急迫却又温柔的褪去了他小半的衣服。赵忱的肩头裸露在微凉的空气之中,几乎是一瞬间,他抽回了所有的理智。
身后便是地面,赵忱无处可躲,只能将脸向后缩了缩,两人的唇瓣微微分离,萧淇掀了掀眼皮,他的眸子深沉的骇人,萧淇的舌头还未伸回,他用舌尖勾了勾赵忱的下唇。赵忱先是被这从未见过的目光弄得呆滞,又被这么一勾,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萧淇的手掐住他的下巴,将他的面颊向上抬了抬,狠狠地在他唇上嘬了一口,沉声道,“别躲。”说罢又不管不顾地重新贴了上去。
赵忱被他亲的有些发晕,无论是从身体还是心理,都全全失去了抵抗力。萧淇的抽开了他的腰带,刚刚换好的衣服便又几乎全全被展开。
满屋子的旖旎,两个人的意乱情迷。
“陛下,郎太医来了!”伴随着这声音的,还有一阵颇为急促的敲门声。
赵忱霎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扭了扭身子,抗拒着萧淇想褪去他里衣的行为,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萧淇…放、放手……”
然而萧淇却像是没听到一般,门外的小太监声音越发的慌张,一声接着一声地呼唤。若是此刻有人推开了门,便直直能看到他们二人在殿门地上的荒唐一片。惊惧、慌张、被挑拨的酥麻,这一切都在撕扯着赵忱的身体,他有些窒息。
双手被钳,赵忱只能抬起了腿,用膝盖抵住了萧淇的肚子,分开了两人的距离。赵忱此刻已是衣冠不整,满面通红,唇瓣微肿,侧颈还落着一个不浅的牙印。他偏了偏头,避开萧淇烧着火的目光,“停一停,叫太医给你瞧瞧…”
萧淇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大满意,他低头看了看赵忱立在他们之间的腿,强硬地握住赵忱的脚腕。赵忱一愣,心道不好,下一秒果然被萧淇猛地拽到了身边,比方才的距离更近上几分。
赵忱剧烈的摇着头,连声道,“萧淇,别…”然而萧淇已是丧失理智,他伸手放在了赵忱脸颊,制止了他的拒绝,又低了身子探在他的脖颈处,轻轻的吮吸,空荡荡的殿内回荡着这带着些浪荡的声音。
一行泪落在了萧淇的拇指,顺着他的指缝钻入了掌心。萧淇的动作猛地一滞,他茫然地抬头看了看赵忱的脸。赵忱的眼角不停向外冒着泪,“别这样…至少别在这,朕求你……”
萧淇的眼眸恢复了几分清明,他不可置信地从上到下极其缓慢的看了看赵忱,随即立马站起了身,脚步虚浮向后退了几步,摔在了殿门上。殿外的人听到这声响更是惊慌,“陛下!”
赵忱的手被松开了钳制,他撑着身子坐起了身,手腕处已是有了几道红痕,他揉了揉,又抬手擦去了满脸的泪,清了清嗓子喊道,“朕没事。”
“奴才带郎太医来了,陛下可要现在传召。”
赵忱低头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衣袍,又看了看满脸颓唐看着自己的萧淇,“不,等朕吩咐。”
“是。”
“陛下……”萧淇的声音和往日完全不同,低了不止两个度,他懊恼地将头埋在了掌心,似乎是在低啜,“微臣愿以死谢罪……”
赵忱没说话。他站起了身,腿有些发软。赵忱静静地整理着衣服,萧淇抬头,又是痴痴地瞧着,几秒后又重重地咬上自己的下唇,发狠地甩了甩头,瞧见了一旁被扔在地上的佩剑。
他抽出佩剑,毫不犹豫地滑过了自己的掌心,萧淇只是闷闷的哼了一声,跪在了地上。佩剑也掉在了身侧,赵忱被这声音吸引去,看见了跪着的萧淇。“你这是做什么?!”
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掌侧滴落在地上,很快便有了一滩血迹,萧淇这一剑划得极狠,几乎是要看见皮肉下的森森白骨。疼痛让他保持理智,萧淇抬头看着赵忱,随着他的眨眼,落下了泪珠,混在地上的血泊中。“微臣不能一错再错…”
赵忱已是穿戴妥当,快步上前开了殿门。郎太医和小太监站在殿外,低垂着脑袋向赵忱行礼,赵忱抬了抬手,“去瞧瞧他。”郎太医刚道完是,抬了抬头便看见赵忱脖子上的咬痕与吻痕。
郎太医的动作停了半秒,赵忱看见了他的视线,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投去一记警告的目光。郎太医瞬间低下了头,“老臣年迈,总觉头昏眼花,如今甚至瞧不清陛下的脸了…哎…”
赵忱抬了抬手,他入获大释,赶忙进入了殿内。凭着身体上的疼痛,萧淇短暂的获得了清醒。他瞧着郎太医,道,“这是南渠的毒,大人可有法子?”
郎太医伸手为萧淇把了把脉,面上便瞬间严峻起来。他快速地写下了一张药方,递给了小太监,“去,拿这些药泡了热水给萧大人泡澡,要记得,一定要是刚热水!”
说罢又道,“萧大人请褪去衣服吧。”萧淇心虚地抬眼看了看赵忱,郎太医发现了却也不敢多言。赵忱感受到这道目光,抿了抿唇退出了殿内。
郎太医在萧淇的头上身上快速扎了几针,萧淇这才觉得体内的躁动似乎被抚平了一些。浴桶被人搬了上来,殿内充斥了满满当当的药香。萧淇被塞进了浴桶,被热气冒得喘不过来气。
赵忱站在殿外,冷风吹的他的头脑冷静了许多。他的心底始终压着一股气,不是对萧淇,他明白,今日并非萧淇本愿。他只是在气自己,若是没有郎太医的到来,他与萧淇当真就要在那样荒唐的地点做完这样荒唐的事?!而他那时候到了后来确实没了半点反抗的心思。
赵忱的心乱成了一团乱麻,他抬手用指尖摸过肿胀的嘴唇,触碰的时候甚至还有些发麻。几秒后他又卸了力气蹲下了身子,将头埋在了腿间,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赵忱甚至想让时间就这般停滞于此,这样他便不用面对明日的萧淇了。
正心烦意乱,便听得殿门开启。赵忱一惊,抬起了头,见是郎太医,又低下了头。“他,如何了。”
“萧大人只要能挨得过三个时辰,便是彻底无碍了。”郎太医说,“如今这法子只能半解他的毒,而真正要靠的还是他自己的意志力了……”
“若是熬不过呢…”赵忱问。
“……或疯,或死。”郎太医道。
赵忱的心一抽,他抬了抬头,“没有别的法子吗。”
“彻底解开,只能是……”郎太医一顿,其中意思不言而喻。赵忱道,“随便找谁都可以吗。”
“……”郎太医微微叹了口气,萧大人真是了解陛下,“萧大人请老臣转告陛下,不必为他寻人来,他可以撑得住。”
“倔脾气。”赵忱皱了皱眉。“郎太医今日便在栖阳殿守着吧,等萧淇无事了便可回去歇息。”他顿了顿,“今日所见,若是叫朕听见半点风言风语……”
“陛下放心,老臣什么都没看见。”
赵忱迈了几步,在殿门外却停了脚步,踌躇道,“他如今神智可还清楚?”
“陛下放心,萧大人如今除了感受到百倍的痛,其他与常人无异。”郎太医说完,赵忱推开了殿门,瞧见殿内安安静静靠在木桶内的萧淇,转身关上了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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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这是个假车。因为这事儿就突然加速感觉对于萧淇和赵忱来说太快了,别急别急,总会有那天~
第52章 你作什么
赵忱走到了萧淇面前,“萧淇。”萧淇睁了睁眼,他将脑袋埋得很低,丝毫不敢抬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拒绝。”赵忱说。
萧淇沉默了几秒,似乎是在压抑着身体上的疼痛,沉声道,“微臣不想连累他人…”赵忱蹙眉,“萧淇,如今你活着更胜于其他。朕会找一个愿意嫁于你的人,等这事结束,你们便成亲罢。”
木桶里的水哗啦啦地动了几番,萧淇膛目结舌,瞪着双眼看着赵忱,他的眼眶缓慢地变红,“陛下可知,萧淇就算是此番熬不下去,也断断比从陛下口中听到这番话要好得多。”
“你别任性。”赵忱不是不知道萧淇的心,可他不敢面对,他不知道假如自己接受了,未来的路要如何走下去。萧淇听到这话,泪从眼眶中涌出,他慌张地低了头,泪珠砸进了水里,“微臣并非任性,陛下明明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