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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沉沙 (榉木无青)


余望陵这副身体本来是不好出门劳累的,只是眼下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他们出了门之后,余断江在金盏阁的主殿里略站了站,神色阴沉地很,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宋朱两位长老现在如何了?”他问一旁伺候的弟子。
那弟子福了一福,回道:“还在长老院中行酒令,因着白日吩咐过不准打扰,此刻还没人去通报。”
“好。”余断江应了一声,“吩咐下去,长老院周围各处着严看守,天亮之前切勿走漏消息。”
那弟子诺了一声,又有些疑惑,问:“那……若是天亮了,少阁主还没把事情平定呢?”
“不是还有翟谡吗。”余断江说:“他们自己定州的兵,自己的看守的军营,只要能把余家摘出去,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去。”
“你。”余断江想到什么,转头吩咐了另一个人:“金盏阁中所有有关紫卫的文档秘册,现在就去清理了。”
“诺。”被吩咐的人应了一声,转身就出了主殿。
这弟子出了主殿后,另有一名金盏阁弟子装束的人,跟着出了主殿,又转去金盏阁中的小巷,路过一处墙垣立着桅杆的地方,随身抽出一把小刀来,把绑着桅杆的绳索割断了。
不远处,夜里的平恩坊里,花垂碧等人看着那桅杆倒下,不由得露出笑来。
“那水鬼竟然没说谎?”当日在暗巷下的哨所和余沙不对付的那名女子惊讶:“以旌旗为令,若余老儿下令毁了紫河车人册,便割断其一,这是事成了?”
也有人对此有疑虑,回:“不会是他做戏,演我们吧。”
“不会。”他说这个,有人立刻回了:“割断旗帜的是白无常,他日前就潜进金盏阁做消息传递了,事关己身,他没必要这么做。”
话音刚落,群鬼都静默了。
原来……这么简单?
不过杀几个贵人,挑动挑动这些贵族间的矛盾。余家,就把关乎这些恶鬼性命前程的册子毁了?
“余断江这个人,保守又优柔寡断,再加上一门心思想要洗脱余家涉足江湖的身份,要在庙堂有一席之地。挑这样一个多事又缺乏人力的时候,再给他个清理的借口,他就算犹豫,也会第一时间断尾求生,和紫卫撇清关系的。”
花垂碧想起余沙此前说的话。当时听起来,虽觉得有些道理,到底不敢尽信。如今事成,倒还有些梦幻。
半晌,他开口:“不必再细思,这事不会有假。各自顾自己的营生去吧。”
有人问他:“饿死鬼,你信他?”
花垂碧笑:“说不好听点,他不是为了你们,他是做给我看呢。”
这一桩桩,一件件,把漓江搅弄的天翻地覆,不光是为了计划,也是做给他看,让他知道,他余沙是有能力,也有手腕信守承诺的。
这样让他信了,才好让他为自己去做接下来那卖命的勾当。
花垂碧想到这里,不由露出一丝笑,有些被算计的不爽,却也有即将得偿所愿的兴奋。
“你们早点散了。”他头也不回,对着一屋子的恶鬼说:“今夜漓江还有大事,仔细着自己的皮吧。”
他说完,就施展轻功离开了。
漓江城里,余望陵带着金盏阁的弟子匆匆往西城门赶,行至一半,队伍却被另一队人拦了下来。
这队人都穿着寿衣,举着白幡,人数也多,似乎是哪家贵族在办路祭。沿路确实还能看到许多别家做的祭坛。
余望陵此刻心急如焚,直接下令,说:“冲过去。”
金盏阁弟子领命之后不敢耽搁,直接准备冲阵。
可说来奇怪,往常虽然漓江内也多祭奠的人,但都是些家丁妇孺。没什么体力,一冲就散。这些人却不然,不但不避让,反而直接往金盏阁的刀口上撞。
余望陵先前因为太着急,只以为是哪家的人在祭奠,等金盏阁的刀上见了血,这才反应过来。
那些人都穿着白衣,一旦见血,衣服当即被晕开了一大片。在火把的照耀下更显的触目惊心。
那人被砍了一刀,受了如此重伤,却不怒反笑,笑声诡谲,让人觉得胆寒。
“杀……杀人了…!!金盏阁的人,杀人了!!!”
余望陵被这一声喊彻底喊醒,这才意识到,中计了。
那些人的哭喊声和叫嚷声越来越大。这里是平恩坊的主街,周围都是住宅区,不消一刻,两边的街道都出来了点着灯笼的人。
“杀人了!是他们金盏阁杀的人!你们都看清楚了!!”
更大的喧哗声在街道上响起,已经不是和他们对垒的这些人了。还有更多的人,抓着了他们这一丝错处,在街头巷尾远远的把消息宣扬了出去。
这些是什么人?是余少淼的人吗?余望陵心想。
不会,这些人他其实认得,都只是在平恩坊居住的人。
这些人原本在绕岚坪事变之后就胆寒了,绝不敢再这样和金盏阁叫嚣,只希望能够安稳度过这段权利交接的时刻,继续过自己的日子。
他们为什么会突然要和金盏阁鱼死网破了?群,②《三;龄/六;九/②,三、九》六;更,多。福·利。
“发生什么了?”余望陵冷声问项飞白:“今日在城门口,不是说只杀了一些平民吗?到底发生什么了?!”
项飞白面对此情此景也不敢再瞒:“其他人也没有谁,只是有一户姓林的士族也死了。他家本来就落魄,平时也不太同别人来往。只他家独子同人交好,那日一道去了绕岚坪。”
余望陵听到这里,只觉得神经突然一阵抽疼。
“他怎么死的?”他问。
项飞白犹豫片刻,还是说:“被宋长老命人,当街射杀。”
余望陵懂了,却恨不得不懂,宋福顺背靠朝廷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无论如何,他也不应该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杀害林聿弗。
林聿弗这一死,漓江的士族便再也安抚不住了。
远处西城门的火光依旧影影绰绰,隐约还有喧嚣之声。
去,还是不去,现在这情状,还能再去吗?不去的话,军营哗变,一个不谨慎就是烧身之祸。
余望陵在这分钟忽然佩服起了余沙来,为了个关澜,竟然不惜把事闹到这个程度。
“派人,把沿路喧哗的,带队的,全部扣押。听喧哗声,是有人在用内力传声,你亲自去。”余望陵吩咐。
项飞白一一应了,又问:“阁主还是要去西城军营吗?”
“怎么还能去得。”余望陵嗤笑一声:“金盏阁的马再往前一步,明日这些宗族就会联合起来登门,要让金盏阁给个交代。”
想到这里,余望陵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军营哗变,为何没有铁甲军前来报信?”
项飞白了然:“……阁主的意思是?今夜根本没有人哗变?只是为了诱导我们出门和漓江的贵族起冲突吗?”
余望陵心内惊疑不定,再三思忖,也不敢托大。
“你。”他淡淡开口,算是下定了决心:“给沐窈发个消息。”
他话未说完,意思项飞白却已经明白了。开口确认:“阁主……如今如此局势,难道真的要?”
“她知道轻重。”余望陵眼里盯着天边的火光:“我们不能赌,明白吗?”



第一百零六章
西城外的军营里,火光冲天,送水的,抢救东西的乱做一团,喧闹声不绝。
铁甲军当然派了去给翟谡报告的人,只是传令的人没走出去多久就被余沙一行人截断,此刻魏建穿着铁甲军的衣服,手持着伪造的令牌,算着时间,混进了西城驻扎的营地当中。
本来不应该有这么顺利,只是眼下走了水,查验令牌的人因这情况也不似往日小心。这才让他混了进来。
魏建握着令牌的手捂着胸口,心跳如擂鼓。
进来了,居然真的进来了!
居然真的像那水鬼说的那样,竟然就如此轻易的混进了军营。如今又是这样的乱象,真如他所说的一般,直接在军营里哗变也并非全无可能。
一股名为权利的热流涌入魏建的心脏,是了。乱世也是时机,哪有比现在还合适的时机呢?如今漓江上方动乱,各路贵族不是自身难保就是暗流涌动。不正是投机的好时候吗?
赢了就是从龙之功,不世出的功勋。就算是输了,又如何?不过一死。他是紫河车的恶鬼,难道还怕过死吗?
魏建心里被一种虚幻却又似乎被处处证实的豪情所鼓舞,他潜入了军营,往他记忆中兵士驻扎的地方走了过去。
另一边,平恩坊里。金盏阁和那一身素缟的人僵持住了。
项飞白的人虽然马不停蹄的把混入在人群中挑事和撺掇的人给控制了起来,但是里面生面孔的,真的是某家士族被煽动的,全都混在一起,一时片刻也不能发落。
更何况,眼前这些披麻的人,越来越多了。
世上事就是这样的,一旦有了出头的椽子,后面聚势而来的人就多了起来。
这些人不是做戏的,余望陵看着这些人的面庞,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漓江的老人。
两边各自堵住了路的一头,等天蒙蒙亮了,才有一老人拄着根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前面来。
“余阁主。”他看着余望陵,说的是敬语,却全然不是尊敬的意思。
他真的已经很老了,头发和胡子都已经雪白,穿着一身素缟,越显老态。
“你们金盏阁,在漓江一地,大家再不济,也能算的上是邻里。”他说话速度慢,却又让人不敢忽视:“民间有一句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我们做了这么久的邻居,虽不说沾些你金盏阁的光。到底也是相安无事。何至于,金盏阁今日,一定要把我们这些老骨头,都一同,逼死才甘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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