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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世无双 (筱余南)



“恳请陛下以臣结党营私为由,贬臣下狱。”

陈景帝没料到他会说的如此干脆。

舍去官职,自请入狱。

不过他也早该想到,一把刀如果不锋利,怎么能是把好刀?

“任卿不怕死在牢里?”

陈景帝似笑非笑,刀而已,不止这一把。

“臣为陛下,万死不辞,再者,能因此打消陛下的顾虑,是陛下对臣的恩典,臣没什么好怕的。”

朝中的党派无疑就那么几派,任箫吟和顾停玄分庭礼抗,都盼着对家那一日倒台,好一家独大。

皇帝昏庸是有目共睹的事实,谁不知道现在的国家全靠文武百官撑着,现在若是任箫吟倒台,朝臣的第一想法会是什么?

是皇帝昏庸无道,错杀忠臣;是皇室衰竭,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泯朝不堪一击,摇摇欲坠。

任箫吟一倒,就像是给了那些人一个警醒,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再不走,就只能作亡国臣了。

总会有人等不住心急,心急了就容易露马脚,一露马脚,就是自投罗网。

正好也能顺理成章的去找找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任卿,可是苦了你了。”

陈景帝话里带笑。

任箫吟的头又一次接触地面。

“臣为陛下,万死不辞。”

臣为陛下,万死不辞。

任箫吟到底是毫发无伤的回到家。

现在一切准备都不得不提前,衔接一旦出了岔子,纵使有逆风翻盘之力也无力回天。

这样形同谋逆的事,任齐应该会气的垂死病中惊坐起吧。

任箫吟想着。

既然都已经结党营私了,如此好的掩护何乐而不为?

结党营私就要有奸臣的样子。

反正自信如陛下也不会相信。

于是任大人十分轻松的来到了顾府。

顾府每日大都会接见些权贵,上赶着讨好的还是自命不凡毛遂自荐的,一半进不去,一半还没来得及施展自己的“宏图大志”就被太傅大人“请”了出来。

任箫吟和他们大人是什么关系门口的侍卫也都有所耳闻,给太傅大人放进去一个死对头,尚书大人会怎么样他们不知道,只是他们可能俸禄不保。

但对方身份摆在这,硬拦着也不是个法子……

任箫吟的车还没到门口,就看见人家侍卫一脸犯难,有些好笑,亲自下去同他们“解释”。

“放心,本官不是来找太傅大人不快的,”任箫吟手里把弄着上回天香楼从顾停玄身上抓下来的令牌 。

这下不放也得放了,任箫吟顺顺当当的走到了顾停玄的书房。

“下官见过太傅大人。”

“嗯……?”

顾停玄屋中的陈设和五年前并无太大改变,甚至是他当年出征用的佩剑也还挂在原处。

“本官不去找你,你倒先找上门来了,”顾停玄对于任箫吟的出现既不惊讶也不淡然,他手上拿着皇宫的密旨,走到任箫吟面前,高大的身躯正好挡住了火光,任箫吟整个人都被他掩映在影中“这就是你所谓的权宜之计?”

“不然呢?”

任箫吟那种奇怪的负罪感又油然而生。

第一次是从皇宫回来,看到桌子上弟弟给自己寄的信。

第二次则是在顾府,看着顾停玄复杂的表情。

“稍微出了差错,就能要了你的命,一个先斩后奏就够你受的,天牢内消息封闭,你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和外人联系上……”顾停玄的神色像是在一瞬间松懈下来“你为什么,不能将自己的命看重些呢。”

任箫吟怔在原地,他只知道自己开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把大势已去的戏做给他们看怎么能逼得出那些人露出马脚,朝堂上虫啮多年,正好借此时好好整顿一番……”“太傅大人到底身上流着皇家的血,与我不同,剑走偏锋,让他信任,才能达到最后的目的。”

自己的命……

那一次冰水冻住的或许不是他与任齐之间的情,而是他自己留给自己的声音。

他何尝不是多次想过?他的命重要吗?

比上任林晏,比上泯朝。

一个是未来,一个是希望。

自己的命当然不足一提。

哪怕他知道陈景帝笑里藏刀,哪怕他知道他随时可能成为皇帝的弃子,哪怕他知道,他随时可能死在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

可这为天下。

但现在,顾停玄在问他,为什么不珍视自己的命?

对方明明还是笼罩着一丝冷峻散之不去,可就是如此真切。

尚书大人那时才觉得,所谓情,亲情,友情……爱情,他都不缺了。

任箫吟靠近顾停玄,右手伸手扯住他的衣领,让太傅大人低下了头,有些生疏,却又毫不犹豫的,他触上了太傅大人刚刚润过茶的唇。

任箫吟一向矜持认真,顾停玄哪料到他会这么主动?

顾停玄回搂住他的腰,将整个人仿佛要融进怀里,加深这个吻。

“大人放心……”任箫吟本来因为病急的原因,皮肤比旁人要白些,现在这么一亲,脸上的绯红肉眼可见的从耳根直到染上脸颊。

“我这条命,绝对会留给你。”

“……记住你的话……任府还在。”

我也在。

一个人就能有多少命啊?

任箫吟保下任林晏的命,他自己的命,和诸臣一起给了泯朝

顾停玄感受过罗菊凋零的生命,看见过荣姨消散的生命,经历过战场上万千生命的流失。

顾停玄不要命,但他惜命。

任箫吟不要命,他也不惜命。

何其有幸,能得对方一点信任,托载一切。

今夜的月亮似乎比平日更加皎洁,连百姓家的烛光都不甘示弱,摇曳生姿。

至少,无论月光,烛火,日明。

不会有湮灭的那一天。


天地利


安阳公到底不敢做什么太过火的事情。

好说歹说毕竟是陈景帝的人,哪有奴才帮主子处理人的事?

而所谓“手下留情”,也不过是留了条命。

天牢里多的是罪大恶极和死不足惜的人,受刑算什么,叫仇家报复完秋后问斩的,上头给了指示不让过好日子的,血腥味与天牢里阴暗潮湿的气息配起来也算是天作之合。

“国公爷,您看……”

凡是打仗,受罪的必是百姓,主子办事,受苦的定然是奴才。安阳公手上干干净净置身室外,他这奴才可就不好了,谁能拿捏的准日后这位大人不会东山再起,真到那会儿,他就是十个头也不够砍的。

但要是不从的话,现在就得掉脑袋。

“……国公大人忤逆陛下旨意擅自行事……便不怕陛下绛罪?”

任箫吟几乎是一个字就要喘息一口,手上的铁拷在他手腕上勒出了红痕,不知是冷的还是疼的,任箫吟哪怕面上再怎么云淡风轻,身子也止不住的发抖。

“你倒不如多留些力气,去陛下面前辩解,在这儿根本官嚼什么舌根。”

安阳公有顾虑,可他的顾虑似乎永远被任箫吟高高在上的淡然自若踩在脚底下,就算,他现在是安阳公。

“陛下……至圣至明,定不会叫草民蒙冤,大人还是谨慎行事……免得牵连国公府上下。”

任箫吟猛的咳嗽几声,五脏六腑似乎都要跟随着血液一起被咳出来,可他的声音仍旧是清清楚楚的印刻在安阳公的脑海中。

“任箫吟,你一介庶人之身,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也不知是话里话外哪个字眼刺痛了他,安阳公自诩来此地都是屈尊降贵,但现在就像是被人揭破了面具一样恼羞成怒的抢过身边侍卫的剑,横在任箫吟的脖子上。

任箫吟有些艰难的抬起头,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禁在心底暗笑。

陈景帝就能轻易信任这样的人吗?如此沉不住气。

安阳公草根出身,粗人一个,任箫吟知道他最在意什么——安阳公也知道任箫吟看似平静的水面上掀起的是怎样的惊涛巨浪想要将他拍倒。

任箫吟,项昉颐,程谭,朝中不论新老旧臣,哪一个不是世家出身?哪一个不是大富大贵?哪一个不是世享清誉?

他,冠冕堂皇的安阳公,一草芥出身,胸无点墨,心无丘壑,虽有荣华富贵傍身,可随之而来的也有假情假意。

越是如此,他就越是看这些事世家子弟不惯,凭什么都是人,人家一出生就平步青云,他却怎么逃脱不掉自己卑贱的过去?

一如眼前的任箫吟。

当世贤士之子,金榜题名,入仕封官,得皇帝青睐,享尚书之权。

他说要让自己小心,不要牵连国公府上下,可不就是在说他命不值钱,整个人还是当年混吃等死的穷人样,而他任箫吟犯了事是可以把家族置之度外,只需他一人承担罪过,甚至是在他之后,任家子弟的加官进爵,不会有一点影响。

真是,天差地别。

“陛下至圣至明眼里照样容不得你这样贪官污秽,本官辅佐陛下巩固帝业的时候,你估计连殿试还没上吧?暗讽本官的那些话真当本官是傻的?!”

他越说越激动,那把横在任箫吟脖子前的剑越来越向前,直至抵到任箫吟的命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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