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何,到了陵墓中,陈景帝常常会走神,他的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离跳动的火越来越近,眼看就要两箱触碰起来,江公公没办法,只能用自己平常喊着“皇上驾到——”的嗓音把陈景帝拉回来。
再回神,火光下一秒就会蹦到他的手上。
陈景帝看着烛火,阴恻的笑了,开口圈虐待苦涩和惋惜:“若是朝堂之上的众爱卿,像这火一样,在不经意之间想要谋害朕的性命,想要危害江山社稷,那朕该如何是好啊?”
一边笑,一边又从嘴里吐出那两个无论什么时候,都脱不开干系的名字。
“任卿清正廉明,忠心耿耿,家父又是中卫赐者,朕用起来放心,想来也没有人敢在任卿眼皮子底下作祟吧……顾卿……朕倒是信他 。”
最后的话说的人云里雾里的,最终也只能不欢而散。
江公公眼看时辰差不多了,刚想开口,一句“陛下,咱们该回宫了。”,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就已经被陈景帝先发制人,夺取了话头。
“说起来,每次只顾着你们帮朕传信,这条河怎么样已是好久没见过了。”
陈景帝说着走过去,娴熟的打开机关暗门,石块挪动时发出的“轰”声掺杂着一点点挤出来的风声,天衣无缝地掩盖了落水的哗啦声。
借着外头的一丝光亮,陈景帝全然没有帝王仪态的走到河边蹲下来,伸出手来享受着那一股刺人的凉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更加清醒,让他的目的更早一步达到。
河水还在淌,混杂着无数东西,悄无声息地送出了陵墓。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其实算个比较老的梗了,我也不太懂,总归写着高兴就对了哈哈哈
双面刃
一切照旧,在陈景帝一切应做的事情都完毕的时,带着江公公还有那一丝不存在的信任离去。
至于那两个消失不见的人,只能说是他们正巧钻了水流的空子。
眼看脚步声越来越近,打开门之后,一切都会暴露无遗。
山洞之内又没有可以隐蔽的地方,就是想躲也没地方躲。
唯有在他们身后流淌不息的河水,内接陵墓,外流山林,或许可以稍稍利用一下。
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们两个人去思考,顾停玄拉着任箫吟窝在袖子里的手,三两步走到河边,静静的听着外面沉寂的脚步声,听着那声音越来越大,快要将这里的景象给撞破。
任箫吟也知走投无路,一路顺着河流逃到外面是最好的方法,只不过……
他尽量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极力劝说自己莫慌,莫怕。
算准了时机,在石门将要打开的一瞬间,随着巨大的声响掩盖过落水声,他二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陈景帝的面前。
水,还是这么凉,不过比冬天的倒是好多了。
入水的那一刻,寒凉的气氛就裹挟了他的全身,一点点侵入他的身体,源源不断的凉气叫他无法躲避。
水流不像洪水一样那样凶猛,却也不是普通溪流缓缓流淌的调,任箫吟只能感觉到,自己在水中被强行拖着前行,始终无法夺回自己的主动权。
这样迷茫的感觉,就像是漂泊的浮萍,不留神,就会坠入河岸深处。
如此一来,身边任何一切可以依靠的东西,都会成为救命稻草。
顾停玄从未觉得对方的手劲能有这么大。
明明在入水之前,是他先拉着人家的手,硬扯下来,以防万一,对方被冲走,爷只能半圈半固着他,谁料没过多久,任箫吟就“反客为主”,攒得更紧了。
顾停玄通水性,这样的河流对他而言并不算得了什么,以至于他能十分明显的看见任箫吟难受的表情。
尚书大人无论是在被人有意冒犯,被上头的人无意刁难,遇见什么不顺心的事,总是云淡风轻,一笑而过的模样。
但是现在整个人与外面隔绝,险境之下表现出来他本能对空气的渴望。
任箫吟紧皱着眉头,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好受些,整个人憋闷的不成样子,甚至是在这么急的水流情况下,顾停玄仍然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抓着自己的手在颤抖。
这样的他。
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看着看着,就这么神使鬼差的环住了对方的腰,将人靠到自己身上,轻挑起他的下巴将嘴唇附上去为对方度气。
双唇相触,顾停玄只感觉到两个人在凉水的浸泡下,直接和温暖这个词搭不上边。
但是仿佛被拦在后头的一方天地,可能会有他意想不到的柔软。
顾停玄试探性的尝试一番,紧接着又颇为惊叹的将自己拦了回来,思来想去,还是先将眼前这人的命保下最为重要。
不过就这么与他唇齿相交……
倒也不算亏。
顾停玄心想。
这么一个致命弱点,对他以后可是大有帮助,同时也能进一步稳定住任箫吟飘忽不定的心思。
况且,尚书大人本身也是书香卷气。
能明显感觉到,任箫吟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被恐惧和发自内心的抵触弄的找不到南北,只不过仍然是轻皱眉头,平白添了几分多愁善感之情。
任箫吟好在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对方确实功不可没,只不过这回让顾停玄抓到个不大不巧的把柄,日后恐会有些麻烦。
当然一切都是建立在双面刀刃冲他的是锋利的一面。
而且……
任箫吟好受了些,又开始思考问题。
这个度气的方式。
别的不说,他们两个男子,难免会有些尴尬。
现在只能是祈祷,快流到外头吧。
“咳咳……咳!”
就算是有顾停玄给他吊了口气,任箫吟难免呛到水,再加上身子受凉引发了本身埋下的病根,双重打击之下,咳嗽越发猛烈,咳的他眼角潮红,却最终未见一丝泪水。
他瘫软在地上,胳膊捂着嘴,尽量放轻自己的咳嗽声,尽管它可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顾停玄嫌弃的看了看自己身上湿哒哒的衣服,不用多说,它的命运一定是被关在净衣坊“鞭打”个三天三夜才能罢休。
入秋的夜晚,本就格外的凉,更何况是在山里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身上湿透再加上冷风,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饶是顾停玄这般习武之人都不免有些发凉,更何况是任箫吟?
“……多谢大人。”
任箫吟最终还是成为了胜利的一方,勉强开口说话,不过就像是飘散的游魂一样无力,甚至一句话之间还有几声喘息。
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双手撑在草地上,低着头,任凭自己早就石头的头发黏在身上,低着头并不看那人。
顾停玄漫不经心的看着他,这样子弱小的模样,偏要那么逞强做什么?
他站到任箫吟身后的大树边上,神情略有冷淡的说道:“若是第二天一早朝廷官员的尸体被发现在河岸边,尚书大人觉得陛下该是什么反应,朝堂又该是什么反应?”
他这话属实是有些不中听,像是玩笑,却又难免掺杂几分真实。
“天下贤才应有尽有……朝堂之中不缺下官一个尚书……更何况不是还有您吗,太傅大人。”
过了这么些时候,他才终于慢慢缓过气来。
顾停玄对他这明哲保身的回答多了几分不耐,难不成这种圣贤书读多了的人,只会这样退避而行。
“如此这般,到还是辜负了陛下对你的看重,或许本官也不该管你。”
顾停玄的语气逐渐冷冽起来。
任箫吟抬起头来,几块头发挡在他面前,却闪开了他依旧强硬的眼神:“下官就是淹死在这里,这条命恐怕也不值得太傅大人怜惜。”
他于陈景帝而言,不过是一把用的方便的剑,纵然将他贴身佩戴,却也无法放下,有朝一日刀刃会伤到自己的疑心。
顾停玄反倒被他这副模样逗笑,明明脆弱到一掐脖颈就能让他消失,甚至不会有几分反抗的力量。
但偏偏若是掺杂他身上若隐若现的倔强,胜负又开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是吗,那就让本官看看,你这条命能撑到什么时候?”
若是撑不过两年,那他今日可就是白费。
对手,长久的不相上下才最有趣。
“你的人快到了吧,本官可不想再多惹些什么麻烦……任箫吟,好自为之。”
任箫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悠悠一声轻笑,只见嘴唇有动作,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顾停玄,我等着呢。
“主子!”
任箫吟靠在身后的树上,不轻不重的喘着气,依旧没能褪去身上的寒冷。
他看着远方,先凌空划来一道声音,紧接着便是两到交错的人影向他奔来。
角女两个人从任箫吟吩咐他们的时间,过了主子规定的半柱香开始,就在附近寻找。
不得不说,这河水冲的确实是地方,远远地避开了陵墓,避开了陈景帝。
“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
角将一件厚衣披到任箫吟身上,连着女一起将人扶起来。
任箫吟确实渴望温暖,不过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将身上的衣服裹紧,虽说有人扶着他,却还是难免在站起身的时候娘跄一下,险些再一次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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