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常年阴暗湿的环境让这里比外头更加冷上一个度,阵阵寒风悄然无声的席卷着人们,阴森森的,如同鬼魂般挥之不去。
任箫吟正待外面两个人的足迹,却忽然听到一声不太和谐的声音。
按道理看到现在这个地方只会有水声,但是现在他却听见了石块碎裂的声音。
任箫吟悄然无声的躲到边上,在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拉扯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当然握着手腕的人也被拉了过来。
顾停玄原本还想问他为什么,在听到头顶的碎裂声之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将那块石头劈得四分五裂,原本就不大的石头现在被他“折磨”的全都碎散在地上,混着水声倒没多少声音。
顾停玄这回不用问了,甚至都不用问任箫吟为什么不早点提醒他,以至于都不用看,尚书大人手腕上肯定多了几道红印子。
任箫吟也并不用担心顾停玄不懂他的意思。
而且很明显,现在要做的不是他们两个人在这怄气,而是静静听明白外头人的动静。
距离他们进来,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外面的人似乎也到达了这座深不见底的陵墓。
听脚步声,大约是两个人,一个走动时还有一跑披散在地上拖动的声音,脚步声也更加浑厚有力,另一个就显得比较笨重,甚至有时有几分累赘。
看样子都应该是主仆二人。
“开棺。”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文中写的发昏或是有点儿虚站不稳,就是我们现在的低血糖,只不过这种垃圾文笔的我写不出来而已嘤嘤嘤
随波流
任箫吟和顾停玄两人相对无言,心照不宣的放轻自己的脚步,走到门壁边上。
陈景帝,还有江公公。
朝堂之上做了这么多年,连皇帝的声音都听不出来的话,那么大顶官帽扣头上就跟笑话一样。
更何况能来这里的人,除了高高在上的陛下,还能有谁呢?
只是无法确定,与他同流合污的那个人,是否也会在无人知晓时悄然潜入。
外头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母后,朕来看你了。”
声音中的怀念又掺杂着眷恋,应该说那是一种十分特殊的感情,对母亲的感情。
不像对竹南妃一样的随心所欲,对皇后的相敬如宾,对儿女的严济宽厚,对下臣的无所畏惧。
这样独一无二的感情,放在陈景帝这个人身上,既矛盾又合理。
毕竟棺材里面躺的是他的生母,不是每年冷冰冰都要去祭拜的陌生的嫡母。
他们两个人现在在里面,没法看见外面的陈景娣是怎样的洞所亦或是怎样温柔的表情,不过光是靠着平时的所见所闻,大约也能想象到。
陈景帝毕竟是个疯子,疯的一切源头,都来自于他无比思念的那个女人。
日思夜想的母亲。
如果他们一开始就是呆在这被单独辟出来的天地里,可能会认为陈景帝这个人还是对自己的母亲有亲情在。
可是他们看过那个棺材里的景象。
不过空有一些衣物财宝罢了,别说是人了,连个头发丝都看不见。
那他又在这里“睹物思人”个什么劲儿呢?
这不是江公公第一次跟陈景帝来到这个地方了,随说他并没有跟陛下太长时间,但是那点儿皇家秘闻,他基本上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脑袋也保住了。
他永远卑躬屈膝的跟在陈景帝后面,顺着他的心意走:“陛下,您看这带给娘娘的东西要不要……”
说着他递上一朵朝阳丹莲。
翡翠玉石做的莲花差然绽放着,片片晶莹剔透的花瓣都在保护着中央的白鹤,翩翩欲飞,仿佛要追寻天上无尽的阳光。
光是看上去都价值连城。
陈景帝似乎没有听见他的喊叫声,只是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他看着那件经过改良后的朝服,闹钟不经幻想出它穿在她身上的模样,请凭那点模糊的记忆,也能大概勾勒出一位倾国佳人的容貌了。
江公公叫了一声无果之后,皱着眉头等了两三刻,又哈着腰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手里捧着那个仅仅是一片花瓣就够城中宜乎百姓花销一年的朝阳丹莲,试探性的开口,确保自己没有扰了陛下的美梦。
要在早朝之前赶回皇宫,那就不能在陵墓之中耽搁太久,虽说有点坏人意,但无论如何不能将皇宫摆着个空架子不管。
陈景帝这才回过神来,原本眼中穿着朝服华丽富贵,冲着他笑意盈盈,满目尽是黄沙万里,良人相伴的女人烟消云散,只剩下棺材中冷冰冰的朝服。
他有些落寞的低下头,随后又冲自己身后伸出手,手上即刻传来了一阵重量感。
陈景帝双手捧着,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到棺材最上的地方,正巧在朝服的上头,如此一看,就像是本来该在这里的女人头上戴着的华冠一样。
这么想着,母亲的容貌还有某个夜晚悲凉凄楚大雨滂沱的景象一起展现在他的眼前。
终于还是仅存的一丝妄想将他拉回,眼神中那股子温柔的气息转瞬间被深不可测,给尽数覆盖。
江公公只是一直哈着腰,等待着主子的下一步动作。
“公公,他应当收到朕的信了。”
他像是在询问旁人,却又像是在无形之中已经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固定的答案。
江公公又能如何呢,只能跟着点头附和“陛下放心,您开通的水路虽然是比平常传信要快些,估计过不了几天,那头的来信就要回来了。”
水路。
暗处的两人,听着身后潺潺的水声,突然觉得这声音格外刺耳,仿佛他流的每一丝水,都在传递着某些不可告人的阴谋,日夜不息,昼夜不停,稍有不慎甚至还会人车俱亡。
若是跟巫族,那把有什么人值得他堂堂一国皇帝要去亲自联络。
任箫吟想起之前任林晏传回来的信。
其中提到的“圣女”“巫主”,似乎是有地位的人物,特别是圣女,应当是整个巫族地位最高的人。
不过任林晏既然说了现在巫族并没有圣女,仅剩下一个巫主,况且还是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这样的人,会去跟陈景帝密谋?
不对。
还有一个人。
任林晏信中提到,似乎占比很重的人,信中都不免包含了对他的不满,还有几丝强取豪夺,大逆不道之意。
大祭司。
一个对他们来说很神秘的人,能知道的也仅仅只是他越级掌控了整个巫族。
会是他吗?
任箫吟想,在等到任林晏下一封信来到的时候,现在的所有想象,恐怕都只是没有实际依据的空壳,一击就散。
顾停玄只觉得这外面“母慈子孝”的场面着实可笑。
人走茶凉,还偏要不死心的拖累他人。
真当是昏君之道。
想着,身边有了些动静。
石洞里的光线实在太差太暗,顾停玄纵然是习武之人,可并不像暗卫一样常常出动在黑夜之中,也不像先帝赐予下臣的中卫那般敏锐。
对于身边的这么一个大活人,这两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顾停玄只能勉强看到一个轮廓。
手早在他们两个讨论那朝阳丹莲的时候就撒开了,任箫吟大约是怕冷,每次入秋或是冬日,总喜欢穿宽大的袖袍,将手揣在里头遮挡寒风。
现在这栋里确实挺凉。
尚书大人的手也确实如愿回到了袖中。
太傅大人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
他想到了什么。
任箫吟必然明白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况且短时间内不在他的范畴之内。
这样一来就比较麻烦,无论大大小小,只要有用,就不得忽视,最方便的当然是从对方嘴里亲口说出来,可惜了,任箫吟是个人。
门外突然静默一段时间。
黑暗中又一次统一。
“快了,快要准备好了,过不了几年了。”
陈景帝并不舍得这么快就将棺盖盖上,朝服上的一抹红纱,是他远在中原唯一的寄托,可笑,又不免有些可悲。
一个皇帝悼念亡人到了这种地步,市井百姓只能无声的承受着他的孝心。
“奴才记着,东西大约是已经齐全了,陛下只需等着日子,为娘娘安排好行程就好了。”
江公公说着,尾音之中似乎也带了几分欢脱,仿佛真的在为这一家团圆高兴。
陈景帝听他这么说,也不免升起几分雀跃,负手而立,看着墙角处跳动的烛火“是啊,朕该为母后铺好路,该让整个中原都知晓她的名字,而不是所谓一个氏就那将她一笔带过。”他走下圆台,进一步靠近烛火,伸出手笼罩在火光边上,将他的手照出几分橙红,带了丝丝暖意“路上的荆棘太多,还有些曾在树林中叫朕看不出来,想要真正清理干净,还要防备不被扎到手,单靠朕一人肯定不行。”
江公公莫名紧张起来,但是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受影响:“陛下说的是啊,陛下如此英明神武,竟然有良臣相助。”
至于这个良臣是谁,别人判定的不算,天下人判定的也不算。
只是陈景帝一个人,随了他的意,化作他的羽翼的人,才是真正该载入史册,扣上千古贤臣名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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