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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世无双 (筱余南)



“家父子嗣稀薄,病中静养,不宜有太多人扰了家父,府中清静是常有之事。”

顾停玄这个问题的由来,是任箫吟仿佛有分身术一边留在京城,一边还能打探到边境的消息。

后来才有探子回报,铆王府是空的。

亦或是铆王府的主人,世子殿下不在。

京中一下子少了这么两位,难免叫人怀疑。

特别是任箫吟那个养伤的弟弟。

“那尚书大人你可知……”

顾停玄突然压低了声线,顺手拿过边上的扇子瞧了几眼后丢在边上:“世子殿下不见了。”

世子……

任箫吟近几日从任林晏的信中就能看得出来,他身旁不止一个人。

谁能想到竟然是铆王世子。

桀骜不驯,散漫游览的世子。

“此事应当禀报陛下,下官……并不能做什么。”

任箫吟挽起遮在眼前的头发。

顾停玄知道他不会说,但是这就够了。

任二和墨奚宁是什么关系,他没心情知道。

反倒是任箫吟。

谁又能知道乖巧的兔子不会奋起伤人,柔顺的皮囊下不会藏这戳人的利刺。

任箫吟心觉自己应当给任林晏嘱咐两句。

别的不说,少说要小心铆王世子。

他刚准备起身,却突然听见身后的风声。

顾停玄的眼神也愈发冰冷起来,周身笼罩着阴影,纵然是他的配剑还在腰侧,身上带的暗器也早就拿在手上了。

又是一阵凌厉的风声。

任箫吟突然开始后悔自己不因病推辞,但无奈为了不殃及池鱼,只能贴着顾停玄扔出来的暗器闪到了边上。

他甩出去的几束银光消失在了暗夜中,请接着传来了几声微小的落水声。

“找死。”

太傅大人自从五年前打过一仗之后,连着好些年都在没怎么真枪实战的打过,若不是时机快到了,他今年也不用这么忙。

那群人肯定来的意有所图,没有达到目的,人自然也就不会走。

顾停玄只是把出长剑站在屋子中央,全部的窗子都在不经意之间,被一道风全部打开,鹅黄的窗纱随着外面灌进来的风飘动着,无意中让人有些恍惚。

窗外风声不断,只不过是在最顶层,并没有多少人发绝楼上的异样。

任箫吟几乎无路可躲。

没办法,只能待在唯一一个没有窗户的角落,等待着他们自己打草惊蛇,再由顾停玄来斩草除根。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花烟楼和天香楼
至于为何这二楼不受水灾困惑,大概也只有楼主知晓了(×)
我不知道怎么写(√)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出自
无题·重帏深下莫愁堂
[作者]
李商隐(唐)
重帏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
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亡命徒


又是刺客。

也不知他到底哪来这么多闲工夫,一次不成,两次不成,难不成第三次还要栽在同样的坑里?

顾停玄正巧“歇”了多年,拿这几个人练练手倒也不错。

目的是什么,不知。

但至少能确保他们想要的东西和命,在这里。

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外面鬼鬼祟祟的人影终于忍不住破窗而入,迎面一起到顾停玄面前的是明晃晃的一把长剑。

顾停玄抬手挡下了这一击,转手将剑发反握过来闪身直戳他的喉咙,在触碰到的瞬间又转过身来,把收回来的剑顺势回到对方面前,刀尖上残留的血液在空中绽放了一朵朵血莲,最终遗失在黑夜中。

考虑到刺客的性质和整个天香楼的位置,想要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达顶层,又不会在打斗过程中被旁人发现。

顾停玄长剑挑起了架在窗边的小桌,借着力将自己和刺客之间隔开。

能收了钱到这里,无非只有两种。

自不量力,见钱眼开。

胸有成竹,十有九胜。

忽而不知何从何处飞来一柄金钗,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凭借着出神入化的雕刻手段将它变得简约贵气。

顾停玄偏头躲开了这“外来之物”,那一柄分量十足的金钗重重的打在了他背后的窗架上。

雕虫小技。

顾停玄本着速战速决绝不弄脏衣服的理念攻势越发凶猛,以至于上一剑刚刚划破对方的皮肤,下一秒就落在了另一人的头颅,原本装修华丽的室内,被他染上不少鲜血,自己身上反倒一尘不染。

也亏是楼主见怪不怪了。

这地方倒也不算尸横遍野,但到底多了几分狼藉。

顾停玄手中的剑和他自己本身形成了鲜明的反差,红白相映着实有几分渗人。

任箫吟自知帮不上什么忙,便只好在边上看着顾停玄“大展身手”。

那秉出现的不合适宜的金钗落在他边上,任箫吟疑惑的将它拿下来,检查过后,并没有什么暗藏的机关,反倒是下端异常尖锐,恐怕也不是真金所制,至少用来谋人性命的那一段不是。

那么这柄金钗的主人是谁?

任箫正待上前翻看一下尸体,却看见倒在边上的一具尸体,像是诈尸一般坐起,那一瞬间,就像是在养心殿看到的场景一样。

还没等他站稳,软弱无力的两只手却凭空变出两只钗子,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飞来。

顾停玄一剑打掉,见对方正欲逃跑扯掉窗户上摇曳的纱,三两下将人摁在地上,双手双脚捆得结结实实。

顾停玄也并没有想到这人竟然这么容易就被制服,刚刚看上去一副深藏不露的模样,难不成只是回光返照不成?

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要时刻保持警惕,将他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什么别的有危险性的东西,才放心。

不过这狗贼一口老血早不吐晚不吐,吐哪不好偏偏吐在太傅大人的衣袖上。

顾停玄:“…… ? ”

黑色的衣服染了血迹,并不怎么看得出来,但是太傅大人还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块血迹在自己的袖子上留下不清不浅的一块痕迹。

原本压根没把这群人放在心上的太傅大人现在却有了把他砍成十八块的欲望,一个地狱丢一块,去死吧你。

“大人,且慢。”

眼看顾停玄黑着脸剑就要砍下去,任箫吟赶忙走过来扯住他的衣袖,那一把剑到底还是悬停在了刺客的头颅上两指距离。

“要想问什么赶紧问。”

问问他就该下地狱了。

太傅大人,这趟出来的属实是不顺心,自己想的事,还没问明白,又多了个送死的过来插这临门一脚。

任箫吟决定暂且不去再讨个不快,而是仔细盯着那个刺客。

这回倒是别出心裁。

任箫吟将人从地上拉起来,靠在墙上。

那刺客拉拢着脑袋,头上注满了鲜血,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干净的地方。

看他双目涣散的样子,就知道顾停玄的剑有多凶残。

更何况是衣服脏了的太傅大人。

“谁雇你来的?”

“……”

顾停玄百般无奈的看着自己袖子上的血迹,越看越有杀心,想要一剑了解了这畜生。

“三柄金钗,真是大手笔,怎么,给我二人的见面礼?”

太傅大人虽然站的远,但不可否认他仍然可以随时要了那刺客的性命。

连带着字里行间都带了不少戾气。

任箫吟把散落在房中的三柄金钗捡起,又顺带拿了一瓶怅清狂,再一次走到他面前。

“呃!”

“你们一群中原人,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受了边境的任务,全军覆没,就为了带个话。”

任箫吟一只手握着金钗,另一只手打开那一小瓶怅清狂顺着刺客的头顶缓缓倒下去。

浑身都是伤,现在又被酒给淋了全身,霎时间整个人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颤抖不止,伤口火辣辣的疼让他忍不住倒吸凉气。

任箫吟却还是柔目看着他,口中话不停歇,手上也不闲着。

“底部的银铁是边境特制,泯朝与边境交战数回,对这些武器全都十分熟悉,明令我朝境内不得私自贩卖,不得自己偷藏,更不得擅自使用。”

一瓶酒全部倒完,任箫吟的“问话”也到此结束。

和前几次的刺客不同,他们不是从边境来的人,而是中原普通的刺客。

前者无论如何都是有备而来,而后者或许只是照常行事。

只是为了传话,这些刺客不必如此拼命。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偏偏要大费周章的送来这钗子。

“大人,这人该如何处置?”

任箫吟手上摆弄着那三柄金钗。

顾停玄一脚踹在那半死不活的刺客脸上,将人重新又碾压回地:“难不成你还想禀报朝堂。”

任箫吟默言。

顾停玄确实很想把它撕成碎片,但到底还是理智压住了他。

“只能……私底下关起来审问。”

任箫吟可不敢苟同。

禀报朝堂,不就相当于自投罗网。

不过现在问题来了。

谁关?关哪儿?

“……”

“来人,带他到止行山,关入穴底,每日派人轮番守着,看着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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