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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后掉马怎么办 (杰萨明)


  第二个月燕随之就真真触着他霉头了,本来是在摇椅上铺了毛毡晒大太阳取暖,那算盘打得叫一个巴适。可燕随之就轱辘着过来了,他估摸着是因为实在没事做,要不然何必大老远找他的不痛快呢。就算想那也不能赶燕随之走,毕竟实际上这也还是别人地盘,这实在是不妥当不妥当。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给燕随之接着话茬,突然被一句话刺的鲤鱼打挺地跳脚了:“读书”
  燕随之也不看他,自顾自把折的一枝梅插青白瓷里,白瓷瓶上烤着几道水纹,太阳打下的光影碎成斑驳光斑,里头是日日更换的清泉水,映上一层如是粼粼温柔色。
  梁似烛觉得那梅红得碍眼:“你把这个拿走,读书也不必想了。”末了又觉得语气过于生硬:“我卖艺谋生从来用不着读书的,好歹还会识字比我那些同门好不少了。”
  燕随之说:“你自从进我府上,便不算倌人了。我没有闲银养废人,你要是觉得自己能干什么活,便不用读书了去献些力吧。”
  梁似烛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一路走来也没做过苦工。最近的上次也还是小时给师傅洗衣,大冬天浸在凉水里手都冻裂了。
  他立马换了副面容:“那哪能,原先根本没进私塾的机遇,这不是托了王爷的福分,能在此时弥补遗憾真是,平、生、大、幸。”
  他最后四个字咬重了说,尾音还能上扬起来,听起来仿佛是真高兴。
  燕随之便问:“‘四书五经’读过吗”
  梁似烛讶声道:“什么‘蜀锦’”“我最喜欢雨丝锦,要数那簇拥着的大片桃花才衬我,实在没有彩晕锦也可勉强着用。”
  燕随之看他像只花枝招展的野孔雀,还剪了金箔花钿贴在眉心处。一时哭笑不得,伸手给他把花钿揭了,留下鱼鳔胶黏着在额面。
  梁似烛急忙拿手捂住,摸了一手的粘稠:“你干嘛有本事脱衣服啊,毁我朱砂算什么”
  燕随之笑着翻过手摊开掌心,三片如火红叶对太阳反着光:“我是在告诉你,不仅是花钿,蜀锦也没了。”
  “‘四书’是《大学》、《中庸》、《论语》、《孟子》;‘五经’是《诗》、《书》、《礼》、《易》、《春秋》。”“这是科举考试中最起码要熟读背诵的。”
  然后呢,梁似烛就开始苦巴巴地每日里伏在案边,艰难地跟历代圣贤做斗争了。那梅啊,依旧好好呆在瓷瓶里,呆到枯萎凋零才换了下去。
  第三个月是梁似烛自己上赶着去的,前不久从云莺那里得知徐犹止会来贺岁,原来这徐犹止和燕随之早就相识,建府时的牌匾全是他所赠与的。他每天巴巴地往耘书斋跑,实在是意图过于明显。于是燕随之就考察他的课业,他也只能乖乖地听话,可是耗他不少劲儿。
  燕随之翻着他写的试帖诗,有种白费功夫的感觉,把宣纸放在桌上后拿了砚台压着:“以后不用干这个了,先跟我练字就可。”
  末了还觉得不解气:“你对徐犹止敬慕如此,你的字可效仿他半点”
  梁似烛打岔道:“我的状元之路就断送在学字上了。”
  带着一种怀念往昔的语气又接道:“当时我可是一众小倌里最为才识渊博的呢。”
  “听你这意思还颇为自得”燕随之觉得识几个字就能骄傲成这样也就没谁了:“即便是你字写得工整些,也不见得路就平坦了。”
  梁似烛觉得实在是闲得无趣,燕随之的耘书斋实在没甚好玩的。他曲指用指节往梨木台子上敲着节拍,慢悠悠自个哼唱起小曲儿来:
  “看这前路漫且迢,月灯如丝绕;照那离人过路桥,影渐至天渺…”
  燕随之听愣神儿了:“这是首怨妇曲。”
  梁似烛反口道:“你怎懂得,这是等人的。”
  燕随之脸上的颜色极其不好看:“这是我泰元十三年写的。”
  梁似烛可算有得说了:“想不到咱三爷还写这种。”
  燕随之着实被羞到了:“这是一个词种,那时还小练得。”
  又觉得实在是落了下风:“你不还唱的吗”
  他俩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直到笑得梁似烛掩袖打嗝儿:“咱家三爷这是黄口小儿耍赖皮呢吧。”
  忽地听见一声清脆音响:“这是谁耍无赖呢”
  梁似烛抬头就看见有个公子哥,着一袭靛青长袍,绣白线竹叶纹,摇着把风流折子扇,脸上笑意轻轻浅浅,端的是年少梦中郎。
  徐犹止合了折扇往手中一拍,撩袍就踏阶往屋里走:“燕随之,你这是越活越倒缩了。”
  燕随之现下更加羞惭,便闷声不再言语了。
  徐犹止腕子一挑,折扇指向梁似烛:“咦,这是哪位啊,不引荐一下”
  燕随之爱答不理地回答:“梁似烛,府上新…”
  “府上新情人。”梁似烛眯着眼嬉皮笑脸地:“久仰徐犹止徐字仙大名,特地腆着脸求三爷过来,让我这凡人一睹神仙真容。”
  徐犹止带着疑惑的神色看向燕随之:“哦以前怎不听闻你又这种嗜好”
  燕随之实在是有气无力了:“我也是刚听闻我有这种嗜好。”
  徐犹止给自己灌了壶茶:“最近我要在京里住些天,在城郊新买了栋宅子,离你这脚程也不算太远。”
  弯腰看了看这宣纸上的字:“你这是腿废了还是手残了”
  燕随之实在是不想说话了,提了点力气回答:“不是我。”
  徐犹止折扇敲头佯作恍然大悟道:“是这位新…情人的”
  笑着对燕随之讲:“好歹算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看在这份上你就多担待担待,你难不成养美人只用来教他诗书的。”
  被不小心戳破真实面目的俩人同时默契着不出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梁似烛:“我不美吗?”
  燕随之冷眼:“你好骚啊。”


第7章 陈年往事
  徐犹止兀自低头长长哀叹一声,出门喊了尚叔端来他寄放在这的物什,然后再在梨木台上铺展开来。先拿了长方条镇尺压了特种净皮生宣纸,再从彩绘幽山笔架上抽了根狼尾雕漆硬毫笔,沾了沾木胎漆砂砚台上的松烟川墨。
  于是招呼梁似烛在旁边观摩着打下手研墨:“燕随之啊,这可算是我给你的新春见面礼了。”
  徐犹止写了几个偏旁部首的样板,就把它们一股脑塞梁似烛怀里:“照着这写,一个百八十遍。”
  梁似烛耷拉下了脑袋腹诽这怎可能,净是成心拿这个来为难人的吧。
  燕随之却看热闹不嫌事大:“写完不要扔记得攒着,什么时候徐字仙来了,再捧出来给他瞧瞧。”
  徐犹止去用皂角净了手,再回来时梁似烛又趴书案边了。
  徐犹止打趣道:“这日头都快晌午了,燕三爷不安置些接待我这远客”
  “新…情人何不一起同路”
  梁似烛抬了头充满希冀的看着徐犹止,又瞟了眼轮椅上不出声的燕三爷。
  徐犹止阔步走到燕随之后面,手扶上轮椅架子往前推:“走吧,咱的爷。”
  燕随之倒是乐得使唤他,身子一歪极其受用。徐犹止便轻车熟路来了东厨旁边的雅膳舍,是一个单独开辟的小食肆平日里不常人来。掩盖在一片竹林飒飒中,日头稀稀拉拉地落下来,映着前头凿了的一方浅水池子。
  徐犹止吩咐了东厨李婶多烧几个菜,窝在灶房里头问:“这一池锦鲤呢,怎着全不见了”
  李婶正在颠勺:“公子多少年来一回,这鱼啊早就没了。”
  徐犹止只得心下压着疑惑,回雅膳舍时还回望几眼。
  雅膳舍里梁似烛捏了块水晶方糕,消遣着上菜前的时候。见徐犹止撩袍踏阶进门,慌忙问道哺食都备了什么。
  徐犹止扯了抹僵笑:“你只管等着就行了。”
  坐椅子上给自己沏了杯茶,知不该问还是说道:“三王府真的是风水宝地呀,这池子里的锦鲤都飞跃龙门了”
  燕随之低声回答道:“没飞过去,夭了寿,被阎王钓走了。”
  徐犹止惊讶道:“这不是你建府时,燕显奉那小子弄来的,我还记得有丹顶昭和,二段红白,大正三色许多样呢。”
  燕随之皱了眉:“你还是称圣上吧,至于这鱼…泰元十七年被尚和郡主毒死了。”
  泰元十七年,三王府,燕随之瘫痪。
  王胭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燕随之,每日里都往参竹林走走。燕随之自从打太医里得知,这一生都不能行走,便不再作声了。也不曾砸物什发脾气,也不曾断了水戒吃食,只是不出声言语。依旧是平日作息,也从未误了时辰。
  原先这三王府虽位居城郊,却也因着燕随之广纳贤客,也是华盖云集,门庭若市。
  燕随之算是先帝极为宠爱的一位皇子,虽是庶出但母妃也贵为正三品。先帝外出游历带回来的民间普通人家的温柔女子,琴棋书画样样都颇为精巧。先帝初见便惊为天人,一心尽系此身,在后宫里一时劲头无两,平生已是享乐荣华。而燕随之作为嘉妃唯一之子,自然在一众皇子中有所偏爱。
  燕显奉当时是皇后嫡出,打一出生就落了太子头衔。皇后乃是先帝尊师,政将满门的唐氏小姐。自年幼时与先帝相识,早在先帝还是藩王时,力抗众议跪唐家祠堂,许毒誓非先帝不嫁。这才让当时中立态度的唐家,临阵倒戈投了先帝门下。从此争皇权,平战乱,扫朝廷,杀胞兄,她都一直站在先帝身边未曾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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