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吻很有种温柔的强势,像是在宣泄某种不满,最终流露的全是心疼。纪息起初有些错愕,想清后便明白过来,很快便就反客为主了。纪息虽看得是模糊残影,心底却描摹肖想多次了。一吻毕之后,都气喘吁吁。
纪息不由得想:自己的体力,算是不行了啊。
前襟好似被洇湿了,想来或是蹭上的水。纪息突地想起来,燕随之衣裳还湿着。便欲让其先去更换,竟是还未及出口时候,便被燕随之搂住腰,只埋头就也不说话了。纪息也看不见,不由得慌张了。
再又过了一会儿,纪息居然听见,燕随之哭了起来。这哭声很微弱,像是在抑制着。纪息怕腰带硌住他,于是便又蹲了下来。燕随之埋在他脖颈处,竟时哭地又更厉害了。纪息一下下地,给他顺着背,肩胛骨很突兀,他该是又瘦了不少。
自打纪息在三王府门口,燕随之一眼便认出来了。当无意得知纪息是梁似烛时,燕随之一直在悔恨着,自己没能够早些判断出来。于是纪息坠不渡崖之后,燕随之每日里,都要再过一遍,他的行为举止,他的说话语气,他的爱憎喜恶。
纪息坠不渡崖,是泰元二十四年末。纪息回三王府,是泰元二十五年末。燕随之庆幸,他这次只等了一年。这一年里,他把纪息想了无数遍,终于在他站在面前时候,没有再去错过他了。
“你的眼……”燕随之带着哭腔,问得纪息心一颤,“怎么回事,还会好吗?”
“没得治了。”纪息摸索着,将舀子放进木桶,然后搁放到了地上,“燕三该嫌弃我了。”
“不……不会!”燕随之当了真,“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儿,只要在我这里,就是你最为金贵的了。”
燕随之将话说出来后,才后知后觉地害臊了。他的双颊都飘了红晕,烫得他快要起温病了。燕随之觉得有些丢人,后想起纪息看不见,便又开始难受起来。
“我也只是一个瘸子。”燕随之说道,“只要你不抛下我,我定不会嫌弃你。”
纪息听得很不是滋味,虽说着前俩次,并不是他的意愿,到底还是先离开了。
纪息慎而又慎地:“好。”
就算来日已然不剩多少,就算俩人只留了个破命。只要你还肯在我身边,人世就还值得这一遭。
纪息去请了刘悬壶过来,帮着燕随之照料身子,这一日日的竟是养好了。只是纪息的眼却并无好转,但好在他原先打过底子,实则并不算是很影响日常。
没几天说书人又新换了版本,说是三王爷又换了个瞎子,长得那叫一个既艳又妖了。
纪息和燕随之打算出京玩,却还得带上个刘悬壶去。纪息有些嫌他碍事,撺掇着让他驾车去了。刘悬壶本想倚老卖老,可在这俩位前卖不动,只得叹了口气上了马了。
城门处还是那原先的摊位。纪息突地想起身下去沽酒,叫燕随之在马车上等,正巧听见说书人在口若悬河。
纪息打一坐下来,便是颇为引人注目,说书人编排得更起劲了。纪息偏头去听,像是极感兴趣。
“都说错了。”突地一个声音传来,燕随之绞着轮椅上前,“从始至终,就他一个。”
说书人正想狡辩,突地反应过来了,又去打量了下俩人,便悻悻地住了嘴了。
“怎得下车了?”纪息一手推轮椅,一手抚着他的发,“昨晚不累吗?”
“想你了。”燕随之有些疲软,“等不及。”
纪息笑了,推着燕随之,前路还有很长,他们有大好将来。
作者有话要说:
都已经康完的小盆友们,可以让它躺列在收藏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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