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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后掉马怎么办 (杰萨明)


  往事随西风吹散,如同烟雾般飘渺,也再寻不到留痕。他也做得如当年言,梁似烛之名传遍京都,王公贵胄无人不知。
  可是区区人奴之身,像个桎梏枷锁般,直直勒住他的喉咙眼。不得自由!不得自由!所以当燕显奉轻描淡写地,邀他去三王府一窥,他起初不尽然情愿。当燕显奉往上增砝加码,他也只周旋圆滑,直到燕显奉应允还他自由,他方觉这一遭无论走成什么样,终归还是会有所值得的。
  这一扎就是大半晌过去了,梁似烛浑然觉得成了个木头桩子,肩腿处都直直得向往下栽。仿佛要过了大半辈子之久,这才等到黑衣先生出声。
  “勉强着其实还成。”
  “姑且先随我去进膳吧,下半晌练几个把式。”
  黑衣先生从灶火台盛了一陶钵汤饼递给梁似烛,梁似烛看着油水少得可怜的清汤挂面,觉得这阵子自个儿大概会清减些许。
  梁似烛吸溜完本就不多的面食,探头去瞧黑衣先生那碗。
  黑衣先生仨俩下就扒拉完:“这一顿锅鼎里没多的了,你以后都可自行下厨,我也实在做不好这个。”
  梁似烛于是慢悠悠地收回觊觎般的神色,摸摸肚皮在大太阳底下伸了个懒腰。从四方井里汲上了一瓢水,又去案板上拿皂荚涮了涮自己的陶钵碗。把它放回灶火间摞齐整了之后,打算溜回里屋打个盹儿。
  这吱呀架子床着实惹人讨厌得紧,梁似烛翻来覆去才找了个舒坦角。果然下过苦力之后入睡快了些,他只躺下来没多少时候就昏昏然了。
  在他那短暂不过半个时辰的梦中,他与梁烯都摆脱了这人奴之身。他们欢声笑语在市井小巷,安居在一山清水秀的偏辟小城里头。梁烯也寻得一温文尔雅的好夫婿,那人不轻浮她的颜色也不低贱她的身世,待她似珍似宝又如珠如玉。一堆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围着他,一口一个“娘舅”叫得他笑到合不拢嘴。
  梦乍然惊醒已是日央时分,他神思还尚不完全清楚。模糊着出门黑衣先生还在大堂,见着他就摆手示意招他过去。他顿了顿步,就朝着走去。
  黑衣先生突得一阵脚风掠过来,梁似烛便摔了个实打实的跟头。黑衣先生又反手揪住他后领,把梁似烛直直地提了起来。梁似烛喉间含了一口血,混着唾沫卡着咳了出来。他只觉不仅头顶眼冒金星,脚底也虚浮着站不稳当。梁似烛待了好一些时候才缓过来,眼神像毒蝎的尖尾般勾向始作俑者。
  黑衣先生不急不慢地递给梁似烛个帕子,好让他可以方便地拭去唇边血渍。见梁似烛接过去才出声言语:“你下盘不稳当,再加上没有眼力,这跌一下着实算不上亏。”
  梁似烛只觉得像哑巴吃黄连,真是有苦说不出了,憋了股闷气就又开始蹲半晌。
  这次较之前熟练多了,也并无尤其煎熬之感。恍惚着也就该到歇息的时候,晚膳时黑衣先生唤他也没应,径直走去里屋就上塌睡去了。
  露缀花枝,秋风乍起,天渐转凉。梁似烛早间起来打水时候,发现井旁已然结了层薄冰。
  待等到黑衣先生出来时,梁似烛就漫不经心搭腔:“天该冷了记得加衣。”
  黑衣先生笑道:“啧,还挺上心。”
  梁似烛摆了摆手,就去收拾了早膳。黑衣先生在后面亦步亦趋,也跟着他打起了下手。梁似烛打小就自个过过来的,他就是那种再苦也要穷讲究。没那种条件挑拣就自个儿捯饬着,因而他总自诩是个半吊子全才。
  他择了青菜混油翻炒,又砂锅慢煮些米糊汤,再搭上些粗粮麦饼,也算是色香味俱全了。他们就着庭院里窄窄一片天,蹲在里屋门阶处一块吃着饭,时不时搭几句腔互相闲聊着,竟然也有种安稳静好的感觉。
  梁似烛昨个的马步算是扎到底了,这下算是终于可以翻个新篇了。毕竟这对梁似烛算是新奇物什玩意儿,到底还是有些孩童般的新鲜劲儿,也是对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期许着。
  黑衣先生不知打哪里寻来的石锁铁担等满当当摞了一堂,梁似烛甫一踏出门就心头一惊被这大仗势给吓了一跳。
  黑衣先生的温言现下落梁似烛耳里不亚于鬼嘶:“‘一力降十会’,抗鼎拔柳之功,我就不勉强,但这区区费手而已,你便循序渐进地练好。”
  梁似烛从中挑拣了个看起来最轻小的,结果扛起来才发觉原非如此这般。他觉得这仿佛压着他往地里沉,手腕处都险些要给骨折了。他的汗珠如泵泄般外淌,发丝都湿漉黏着在颊边。
  待到黑衣先生在他头顶接过时,他竟浑然不觉依旧是原般姿态。黑衣先生用鱼洗打了盆水示意他,梁似烛就走了过去然后用其扑面。
  黑衣先生问:“苦吗?”
  梁似烛就摇了摇头,水珠子甩出来;“不。”
  有时候练上头了,倒真不觉苦累。
  黑衣先生接着续声道:“这是每日里都要练得,今个姑且就先如此吧,改明儿还得逐日递增着。”
  梁似烛只“哦”声先应着黑衣先生,心下却着实很不以为然,他从来便是活在当下的性情,今个要是完了那明个的事不作多想。
  黑衣先生待他用脸帕擦拭过之后,又说:“你现下不妨先歇息一会儿,接下来我们该练速度了。”
  梁似烛于是也不挑地,就席地而坐着,呼呼地喘着重气。这样了没多久,他就说着:“好了。”
  黑衣先生惊奇地觑向他:“我还以为你这个劲儿,得赖到日头西落才起,又或者要待到我去催呢。”
  梁似烛笑着打趣回去:“难不成我这名扬一时红袖招头牌的名号,其实只靠着我这张獐头鼠目的脸吗”
  这梁似烛怎会是獐头鼠目,就算扯个纱布只露眉眼,那都可借来画幅山水了。
  黑衣先生怎会听不懂这调笑之语:“咱们梁倌绝不是个绣花枕头。”
  梁似烛笑着就也不再作谦虚低调之语,就答应下来这番似是而非的夸赞了。
  黑衣先生脚尖掂地飞掠起折了最高那个树丫,上面似乎还未曾秃完留了点翠绿意。
  他用其在地上划了俩道横,土还算得上松软,刮痕是极其明显。
  这俩横间距并不算是路短,遥遥对着相望彼此,混似隔了天堑银河的情人。
  梁似烛几乎当下就明了黑衣先生的意图,这下可是把他当犁地的牛马栓着跑了。
  黑衣先生把树杈握在手心:“就这般勉强着跑吧,也没什么物什可计时,只好我充个数数算了。”
  梁似烛还是心疼身上的袍子,想着本就出汗黏唧唧,这下还得溅上层浑泥巴。这晚上可算是有事干了,趁个月色充是洗衣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搞完这一章,小茉莉俺都jiao地会打架了……


第13章 我佛庇佑
  梁似烛比划着步子,又踮脚试着一跃,觉得这个并不难得倒他,试着往前移蹭了几步。黑衣先生扬起了树杈,杈身上面倒钩着尖刺,裹挟起飒飒秋风而来,直逼得梁似烛崴脚跌落在地。梁似烛以肘撑地曲膝起身,反坐在土上揉捏脚腕。黑衣先生走过来蹲下身,伸手一拧就把骨头接对准了。
  黑衣先生温言道:“你身子软,柔韧度高,不用着急,多来几次。”
  梁似烛又如此反复了十来回,才在黑衣先生声落踏线。
  黑衣先生把树杈随意丢掷在地,带着上扬的笑意对梁似烛说道:“今日不必再遭这剐蹭的罪了。”
  梁似烛也跟着笑,浑身滚一身土,脸上也脏兮兮,全然似一个农家小子。
  啧,除却生得俊了些。
  黑衣先生招呼他一同蹲在门阶上:“这可都到了下半晌,咱先坐这里歇息会儿。”
  梁似烛也就随便地就地坐了下来,反正这袍子也脏得不能再脏了:“你们这习武的,就是做这些吗”
  黑衣先生朝梁似烛伸出手给他看掌心,全是细密的疤痕和老茧纵横遍布:“我们怎会止这些,只是教给你入门的罢了。”
  梁似烛笑着接话道:“我从前练舞时,也遭了不少苦。”
  黑衣先生拍了拍他的肩,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
  梁似烛又低声道:“这十丈软红,又有谁不苦。哭了得憋住,痛了得抗住,撑不下去的,便不要活了。”
  黑衣先生赞许着说:“你与我原先听说的梁似烛有所不同。”
  梁似烛突地站起了身拍了拍屁股,在一片太阳的光晕圈里朝他伸出手:“世人大多只说我美艳,却然会令您这类人不快。”
  “纵这容貌源于爹赏娘赐,不是我所能决定得了的。”
  “可还是听人说模样好看总比不堪入眼好了些许。”
  黑衣先生于是搭上了梁似烛伸过来的手,稍微一用了一点劲道便顺着起了身:“是梁公子豁达,倒是我等不如了。”
  黑衣先生去小灶火台又摊了几卷煎饼,毕竟一时练得过头了倒是未及进食,晌午里头俩人都不曾记起要弄些吃的。
  梁似烛大口大口咬着,嘎嘣几声就全咽肚了。
  他对着黑衣先生昂了昂头夸赞道:“这饼的口感可真够老道脆生的了。”
  黑衣先生笑着说:“今日事就只差下一个吐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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