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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舅爷 (公路飞行)


  “……”


第45章 一个坏人
  常清河怒道:“十三爷,咱俩过去一年也算合作愉快,没有私交也有私利,你现在帮他,是要跟我怎么地?生意做太大,准备灭我的口找更大的靠山?”
  梁玄琛道:“跟生意往来无关,若是光天化日便罢了,这黑灯瞎火的,正是我显身手的时候,你让我退到一旁,对不住了,我一时技痒。”
  常清河哭笑不得,知道刚刚有心护他,倒成了看不起他,索性让开,“那敢情好,十三爷您先请!”
  梁玄琛二话不说,欺身上前,白玉紫竹杖仿佛铁棍挥舞出无形之盾,他今日穿的本就是深灰布袍,在黑夜里只如鬼魅。对方见他手里的似乎是木杖,只剑锋一砍,只听“当”地一声,那明明是紫竹杖,竟是砍不断,连个豁口都砍不出来。
  千年紫竹,又经羊脂浸润,不仅不干不裂,简直坚如玄铁,韧如金丝。
  黑衣人虎口一麻,另一手轻轻抹过,只摸到一手黏腻,竟是虎口震裂了,他扯出布条,将剑柄和手掌缠绕在一起以防脱手。黑暗中他尚且能看见梁玄琛恍惚的影子,而梁玄琛只能凭呼吸脚步和气味来辨别敌人的方向。
  常清河盯着两人,准备一等梁玄琛有危险就前去支招。他与黑衣人师出同门,武功路数也彼此相熟,知道对方取人性命只在顷刻之间,而梁玄琛虽然身手与自己不相上下,然而过招时仍然过于强调招式的好看,这令他万分紧张,生怕有个万一。
  两条人影在黑暗的街巷内缠斗,常清河便是瞪大了眼睛也看不清他们,想来他们近身时也无法凭眼观,只能凭耳听,凭多年习武的直觉。这一下黑衣人不占上风,倒是长久习惯在黑暗中行动的梁玄琛行动自如,他将紫竹杖当剑使,这些年来心无旁骛痴迷练武,杖法或者说剑法已经大巧不工,炉火纯青。
  黑衣人渐渐落了下风,常清河等不得,突然出手,寒光一晃而过,弯刀贴着颈项滚过,黑衣人没有握剑的手下意识地捂住脖子。
  热血喷溅而出,斑斑驳驳撒了梁玄琛一身。
  “哎呀!”梁玄琛避之不及,在身上抹了一把,他皱着眉头道:“死了?”
  “死透了。”
  “一般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留下一两句遗言吗?”
  常清河翻了个白眼,“你希望听到什么?”
  “那我怎么知道?他不是来找你寻仇的吗?”说罢梁玄琛用手中的紫竹杖戳了戳常清河的肋下,“他跟你有什么仇?钱债不至于,那么是血债还是情债?”
  “我们师出同门,他觉得我欺师灭祖,这个算什么债?”
  梁玄琛道:“似乎是情债?你把师父怎么了?”
  “没怎么,师父让我去杀一个人,我不愿意,就叛出师门了。”
  梁玄琛道:“你入的什么教派?师父还要你去杀人,不肯杀就是背叛师门了!”
  常清河冷冷地说下去,“当然是欺师灭祖,我成了朝廷鹰犬,带着兵把师门上下一锅端了,你说我的师兄弟要不要来杀我报仇?”
  梁玄琛叹息,“那你可真要小心一点儿,江湖恩怨最忌讳跟朝廷的事牵扯在一起,一朝不慎被人宰了,命没了不说,名声也坏掉了。”
  常清河道:“师门上下犯的是谋逆大罪,我不一早叛出师门,今天也成朝廷钦犯了。再说皇上让我去平乱,我能抗旨吗?”
  梁玄琛点点头,“说来说去,还是皇上的不是。”
  常清河不卑不亢,“咱们在这里,怎可说今上的不是?”
  梁玄琛道:“这有什么,太和殿里言官上本的时候,常把今上骂得狗血淋头。你剩下那些师兄弟还是招安的好,你不方便出面,可以找别人代你去跟皇上说。都是一起长大的,刚刚你就那么一刀结果了人家,莫说别人背地里怎么说你,连我看了都觉得齿寒。”
  常清河扭头就走。
  “哎哎哎……我话还没说完呢!”
  常清河道:“你既然觉得我这个人贪图荣华富贵,欺师灭祖,背信弃义,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是不是后悔刚刚应该帮他,而不是帮我?”
  “我想听你为自己辩解。”
  “没什么好辩解的,我带兵打仗,为了荣华,跟你合作,为了富贵,欺师灭祖背信弃义,这些都是事实。”常清河怒道,“你干什么?”
  梁玄琛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进而从手臂的地方往上摸了摸,摸到领口,避开脸部,只擦过耳朵,又往上摸了他的发冠,还凑近常清河胸口闻了闻,“我在想怎么为你辩解。”
  “辩解就辩解,摸我做什么?”常清河怕他摸了自己的脸,一时认出来,赶紧挣脱开了。
  “你今日与我喝酒,穿的是布不是锦,发冠非金非玉,乃是木簪,十指不戴戒指,腰间不佩玉器,你若是贪图荣华富贵,私下里与朋友出去吃饭要打扮得这么寒酸吗?”
  常清河一愣,反唇相讥:“你腰缠万贯,怎么穿得也很朴素?”
  梁玄琛以前当贵公子的时候衣饰讲究但并不华丽,如今经商更刻意低调,平时穿衣打扮特别朴素,生怕人家嗅出他身上的铜臭味来。
  “我穿得朴素乃是为了附庸风雅,你穿得朴素也是为的这个原因吗?”
  常清河现在有钱,对于怎么穿却是没主意,无非梁玄琛爱穿什么,他也跟着一样的穿戴。梁玄琛英俊潇洒,一副贵公子的打扮则风流倜傥,如今双目失明青衫磊落倒更有出尘脱俗的气韵。他觉得自己不行,穿得华丽了像个地主家的恶霸少爷,穿得朴素了像个落魄的江湖剑客。
  谁知道梁玄琛替他说下去,“你穿得朴素,不就是为了省下几个钱给下面的兄弟吗?”
  常清河嘲道:“那还真不是,所谓财不外露,我只是不想人家知道我很有钱。”
  梁玄琛叹了口气,“我没招了,我往你脸上贴金,你非要撕破脸皮。人都将自己往好了说,非你爱把自己往恶了说。你认自己是朝廷鹰犬,认逆贼为江湖豪侠,那你把今上当成什么了?暴君才养鹰犬,暴君才镇压英雄侠客。然而今上是明君,武人南征北战乃是忠君爱国,王爷造反,天下大乱,四方割据,必然民不聊生,你说你应该为了江湖义气跟着你师门里的弟兄们去造反,还是为了天下太平带兵去平乱?你的师兄弟们骂你恨你,你虽然痛苦,但是为了天下苍生,你不如地狱谁入地狱?”
  常清河本来还憋着笑,终于“嗤”一声大笑起来,“可是我的师兄弟们骂我恨我,我根本不痛苦,我甚至都不在意。”
  “……”梁玄琛摇头,“承望老弟,你就不能假装痛苦吗?”
  常清河转身继续走,“做人已经很累了,懒得装。”
  梁玄琛道:“你真的……一点也不犹豫,一点也不痛苦?”
  常清河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冷血,很可怕?”
  梁玄琛想了想,“我家老四对你恩重如山,所以你义无反顾跟了他,是不是?”
  常清河翻白眼,又觉得无法反驳,然而不反驳他心里憋得慌,“我是军户,当反贼要掉脑袋,跟着四爷可飞黄腾达,就是这么简单。我不是个好人,没有国舅爷的高远志向。不对,我就是个坏人!”
  梁玄琛听他急着赶路的脚步声,紫竹杖点着地跟上去,“我生平遇到过不少坏人,你这样的还是头一回见着。你别忙走啊,我走不快,怕摔!”
  “刚刚巷子里闹出人命,不走等着被官府抓去问话吗?”
  “你还有多少仇家,心里有数吗?”
  “很多。”
  “你们师门里倒是人丁兴旺啊。”
  “不光是师门里,出来混,还要混出名堂,肯定得罪不少人,跟着你做生意,光是地主大户商贾三教九流,得罪的人也不少。”
  “怪我喽?”
  两个人一口气奔出几里地,常清河很想把梁玄琛骗到军营往随便哪个空屋子里一扔囚禁起来,然而他知道这样做不行。
  “前面就是你家了。”常清河与梁玄琛道别,“下次吃饭我来选地方,你挑的地方人来人往,耳目眼线众多,就这么让仇家盯上了。”
  梁玄琛有点儿委屈,“我选的地方并不热闹。”
  常清河心道达官贵人才去的地方,可不就是有康王的眼线。
  “天是不是要亮了?”梁玄琛问。
  常清河看看东方天际,“不是要亮了,是已经亮了。”早晨的阳光从树荫间斜斜地穿过,斑斑驳驳地落在梁玄琛脸上身上,本来他走路一直用紫竹杖点地,且低着头垂着眼帘,此时喝完酒,杀完人,天光大亮,正是要互相告辞,各自回家睡觉的时间,那一双看不见人的眼睛便抬起来,直直地看着前方。有那么一刻,常清河十分心虚,觉得他仿佛能看穿自己一般,然而理智又告诉他这不可能。
  “我……还有一个仇家……”常清河盯着他的眼睛,犹豫再三,终于开口,“我知道他早晚会来找我,而我不能杀他。十三爷能否给我支支招,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为什么来杀你,而你为什么不能杀他?”
  “我不能说。”
  “不方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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