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请君自重 完结+番外 (寻南溪)


  一至含元殿,百官就在暗暗瞅着程藏之和颜岁愿。毕竟程大人可是追求颜尚书整整三个年头,若是在第四个年头颜尚书跟别人好上,那程大人当真是凄惨。
  锁龙井之事,众人皆心照不宣。所以百官更好奇站出列的颜尚书,仿佛马上就能知道无名男子是谁。
  然而,头次没有与众臣作对的颜尚书,发言也让众臣失望了。颜岁愿说:“臣请赴往兖州赈灾。”
  “……”倍感失望的群臣还是齐声道:“臣等请皇上成全颜尚书一片赤诚!”
  眼下,谁不知道兖州就是个火坑,颜岁愿要去,就让他去!
  程藏之一袭绛紫兽袍,侧身立出,“臣,请与颜尚书同去兖州。”
  “……”
  众人不由得偷瞥起程藏之,心中不由得好奇,这位军权在握的节度使,究竟是真断袖,还是不知颜尚书私会别男。竟还如此追求颜尚书。
  “准奏!”
  李深近来颇费心神,一场朝会只说这两字,便散朝。
  因常铭提议,品秩低于三品的官员皆在天坛祭跪。三品及以上官员在斋宫焚香跪社稷,拜神佛。
  斋宫正殿空出,留人跪拜。两侧放下竹帘,设案抄写经文。
  程藏之与颜岁愿相对落座两侧,透着两重帘,隐约可见互相身影。
  颜岁愿这厢,佑安在说:“颜副将已然带着伞去兖州,也按照大人的吩咐去暗道查看了。只是,人没有寻到。”
  “也罢。”
  程藏之这厢,赵玦在说:“公子,我们的人已经调到兖州。只待时机。”
  “知道了。”
  各自听完正事,程藏之就起身,离开自己的位置,踩着蒲团向颜岁愿这边走。
  掀起帘子,程藏之见颜岁愿垂着睫羽,静谧入心扉。他掀开袍摆,坐在颜岁愿身边,“颜尚书,抄什么呢?”
  “程大人不是明知故问。”颜岁愿蘸着墨汁,仍旧在默写往生经文。
  “那你抄着。”程藏之折一只腿,身伸长一腿,调整舒服坐姿,便一头歪在颜岁愿肩头,脸埋在他颈窝,嗅着有别于线香的振灵香气,道:“我又困了。”
  因他压着的是右臂,密密经文被墨污脏。颜岁愿无言看着错乱经文,一声叹息,才道:“程大人,你先醒醒,”肩头重量一沉,他无奈道:“容本官腾出右手。”
  程藏之暗自蹙眉,以为颜岁愿要把自己扔出去,却觉后背广袖拂过,当即被一只手按在颜岁愿下怀。耳边传来话语:“枕好了,不许露脸。否则,就把你扔出去。”
  心河湍急,潮起浪涌。程藏之翻身躺在颜岁远腿上,仰望去,颜岁愿已经重新提笔。只能见他下颌,若方玉刻。
  颜岁愿突觉心口被人覆上,还未低眉瞧看,便听躺在下怀的人说:“你为什么脸不红心不跳?我心脏都快跳上天了。”
  闻言,颜岁愿便不再去瞧心口,也未扯下他的手掌,任由他覆在心口。也不应程藏之任何言语。
  见他这般无动于衷,程藏之悻悻收回手,卧怀阖目前嘀咕一声:“这不合理,我在你怀里,你居然还能坐怀不乱。”
  颜岁愿轻笑一声,不再有任何声响。
  近日大臣轮番斋宫祭拜,三更天便至宫中,程藏之亦然如此,因而入睡极快。
  许是觉察程藏之真的睡了,颜岁愿才呼出一口气,十余年的定力险些毁于一朝。
  再看檀案之上,四尺六开的熟宣上笔墨浓稠,字字成林。却不是经文,通篇是程藏之。笔划撇捺,游云惊龙,却筋骨入木三分;鸾漂凤泊,却笔墨力透纸背。
  这佛经,是抄不成了。
  颜岁愿默然地顾自摇头,索性再扯一张熟宣,描摹他名字一篇,总能静心。
  作者有话要说:
  颜岁愿:我要反撩了,你准备好了吗:)
  程藏之:??????????????有本事你别藏着掖着!!!
  颜岁愿:愚人节快乐。
  程藏之:…………城市套路深,我要带着你回乡间。


第39章
  因竹帘遮掩,入斋宫的大臣个个昏昏欲睡,一挨着蒲团,便垂着头打瞌睡。竟也无人注意到颜岁愿这边躺了个人。
  却也不是每个都如此,上次跟颜岁愿一同去金州的副使季瑛,就觉察了。他自菱花窗看一眼,便匆匆离开,放飞一只信鸽去夔州。
  正午,薄薄春光流进殿门。
  许是觉察程藏之有醒的迹象,颜岁愿将那两张熟宣抽垫在最下面。
  “几时了?”果真是醒了。
  颜岁愿淡声答:“日正,午时三刻。”
  “……”程藏之一噎,继而懒懒笑出声,“当真是砍头的好时候。”
  “程大人何必急在一时,”颜岁愿捋顺袍袖,“死期不会太远的。”
  程藏之在他膝上转动脖颈,抬起一只手落在他嵌玉腰带,语气含春深昂意,“颜尚书,我希望能死在这里。”
  “……”颜岁愿箍住他手腕,将他顺势拉起,眉目森然,“程大人,这轻浮的毛病还是改了去为好,本官若是女子,程大人一早就被打死百回千回。”
  程藏之双掌支撑着身体,回首看他,睡眼有迷离雾气,“颜尚书若是女子,一早便嫁给我了,若是嫁给别人,那只能和我一块浸猪笼沉潭了。”
  “……”颜岁愿无言默然,而后起身站直道:“程大人便继续做美梦吧,本官还要用午膳。就不奉陪了。”
  颜岁愿走出几步,已经要抬脚跨出门槛,微微悬足停顿。继而,忍住回身的动作出殿门。
  那两张熟宣……还是暂时不要管了,省的多此一举让程藏之察觉。
  程藏之瞧出颜岁愿小动作,觉着奇怪。四处打量,没有几个官员像颜岁愿这般老老实实抄经。他倒是猜度不出颜岁愿适才停顿的原因。
  出了殿门,仰首见天际一轮元日。日光照在手背,暖意可觉,也不炽烈。
  赵玦见公子伸了懒腰,才上前道:“公子,皇上调动各道前往兖州赈灾,重建兖州城,但是诏书下到各道多日,一直无人听调遣。”
  “当然无人听调遣了,谁不知道兖州现在就是火坑,谁去谁就是头烤乳猪。”程藏之道。
  赵玦闻言脱口而出,“那属下就想不通,您非要跟着颜尚书去当这头烤乳猪干什么,难不成是凑双数的。”
  “……”程藏之瞥他一眼,“我就不能去把别人变成烤乳猪。”
  赵玦继续反驳,“皇上诏书颁布得有半个月,马上元宵节都要过去,都未见有人理会诏书。仿佛皇帝的诏书是张废纸,明晃晃的国玺印章就跟没看见一般。您去,除了烤颜尚书,就是自焚。”
  程藏之讥笑一声,“国玺,不过就是块刻花了的石头。”他又道:“把你的心放肚子里,别老往颜岁愿那操老妈子心。兖州,会有人去的。”
  赵玦微微沉下眉头,不再言语。
  “对了,颜岁愿在哪用午膳来着?”
  “……刑部配有餐堂。”
  “刑部的饭我还没吃过,今天带你尝尝鲜。”
  “……”
  程藏之在朝三年,即便人在衙门,却也不用衙门的餐饭。因为,避毒筷总能黑的通透。
  刑部官署里,颜岁愿也没有用餐,他在细读一封来信。
  大宁兴宜十一年,卢龙中宁军曾叛出一支全员斥候的队伍,共计约三百人。这支队伍在军中被称为卖国贼伍。
  颜岁愿眉心针扎,回忆起十年前的那幕。
  他伯父颜庭立于军帐,涕泪横加,怒斥于他:“颜岁愿!你怎能隐瞒军情不报!”
  “你怎能将契丹霫奚联军一事只字不提!”
  “你若早些将军情报于伯父,如何能延误军情,致使你父亲战死!”
  还有老将唾弃,“中宁军世代不曾世袭,你小小年纪急于立军功也便罢了!竟还存歹毒心思,蓄意延误军情!”
  “颜岁愿,你这可是弑父夺权!狼子野心!牲畜不如!”
  那是冬末初春时节,万物复苏,绿芽铮破顽石。颜岁愿却像个死人,满身丧气。
  最后一场雪里,十五岁的少年跪倒在寒风间,漫天清霜。无一朵雪花,可以洗清他的冤屈。
  明明是奉父帅之命催促伯父率军早日回驻地,明明他什么都没做,明明他什么都不知,却成了千古罪人。一顶弑父夺权的帽子扣下,犹如五指山,让十五岁的他此生不能翻身。
  少年逐胡骑,征蓬出关塞。一生理想抱负,一生惊羡追求,一生热血希冀,不仅是破灭,连天资玉质的颜氏少年郎也被钉在‘弑父夺权’的耻辱钉。
  而颜岁愿却百口莫辩。那时,十道之内,举目皆是子弑父、父杀子、主杀奴、奴杀主等等争权夺势。天下人皆能犯的罪,他没道理与众不同。
  病体缠身的母亲,将他从雪堆之中剖出,可见的肌肤苍白过雪。好似只要寒风在凌厉劲猛些,便能将母亲吹的支离破碎。
  母亲没有任何神情,整个人空洞的厉害,在朔风之中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岁愿,人不能再将自己当做畜生。你要做个仁人,做个志士,做个善人。”
  晶莹剔透泪珠自母亲血红眼眶滚出,咬紧牙关仍旧是颤音:“从今往后,你要一个人走下去,听你爹的话要忍让,听为娘的话要宽仁。”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