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看看,周径走了怎样的路,看到了什么景色。
不知几天几夜,转了几辆车,又歇了多久。白茫茫都看遍了,几近晃坏了眼睛,最后一轮马车才停下。
车夫道:“公子,车子过不去了,得自己走过去。”
“辛苦了。”
北疆,北疆。此时正逢冬末初春,然而北疆仍然是比京城更甚十倍的冷。
许知愚一身衣服难以抵御寒风,他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突然间暴雪袭来,天地间什么都看不清了,许知愚难以睁眼,抬手挡在面前,眯起眼睛。
他用力撑住身子,免得一下子没站稳,被风雪刮跑了。
突然身上被人盖了一件皮制的毯子,许知愚艰难地把眼睛眯开一条缝。
模糊间,看到的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周径拉着他往背风方向跑了一段,风雪小了一点,许知愚一抬头,原来这里有个敞篷。
还没等说话,周径紧紧把他搂住,二话不说便蹭着他的脸颊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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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内外,所有的人都在传,几年不出北疆的晋王殿下在那里找到了心头好,缠着他不让他离开。
许知愚听说了,将进嘴的一口水喷出来:“什么意思?什么东西?我什么时候不准你离开了?”
周径面上覆了一本书,但抖动的肩膀还是暴露了他在笑。
许知愚上前抽掉书道:“我觉得你该出去辟个谣。”
“为什么?”周径懒懒散散道。
“你要是默认了,过几天他们便传:晋王殿下在北疆养了个男人。”
“哦,”周径点头,“说得没错吧?”
“没错什么……”许知愚咯咯地咬牙。
北疆的春天姗姗来迟,许知愚经历过几日的水土不服后,身子渐渐适应了这里。
天,要比京城的更高、更蓝,白云悠然飘着,一片走了,一片又来。若是到了下雪时,那便天昏地暗,仿佛天神降临一样恐怖。
自年初源秀楼手刃周谦后,朝廷同敌国便进行了一场长达几个月的谈判。地界划清后,对方甚至提出互通有无、还有联姻。
许知愚同许知萧时常通信。意料之外的是,皇帝并没有为难他们,但母亲和他都表示在县城已经住惯了,不想再搬家折腾。许知萧仍然做教书先生,年年都有学生送腊肉和烧酒;母亲居然开始研究种地,可据说撒下的种子却没有一个发芽。
许知愚刚来时,母亲怨怪了他许久。后来也不知许知萧怎样说服的,她竟渐渐想开了。
许知愚看着翘起二郎腿的周径,暗自想道:“我们这一群人啊,一个比一个命运坎坷。所幸,都走了下来,走到了今天。”
偶尔,他的梦中还是会出现时雨眠。
他不如那些时候那样害怕和紧张了,看她站在桃花边、桂花树下,便轻轻对她笑,再道一句:“阿姐,你好美。”
周径看到他呆呆望着自己,便放下手里的书,笑道:“怎么,终于想明白你是我养的人了?”
许知愚鼻子里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置可否。
天际湛蓝而一望无际,远处山峰顶端盖了层白雪帽子。他心中不禁赞叹——人间风月事固然不过风花雪月四字,天地间的风月却是千年万年的美不胜收。无论哪里风月,他,他们,都不过一场过客行人,虽寥寥数年,却是永远也割舍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本是笔者人生中写的第一部小说,其中不仅错处颇多,而且剧情节奏之类也欠佳,承蒙读者点进来,笔者恳请您的建议和指正,甚至批评。
说来好笑,这部短短十几万字的文在笔者脑中待了不少时间。大概是从去年开始,脑子里就有了一个故事的轮廓,然后心里激动不已,觉得自己竟然即将创作出一部小说。由于是第一次构思,想了不少现在看来都荒唐可笑的剧情、人物等。但反应过来时已经改不得了。所以,十几万字过后,如今看来,只要以后能规避错处,就算是有了那么一丝的进步。
笔者有段时间常常梦见许知愚,哈哈。最深刻的印象是梦到了他和时雨眠成亲的场景,但最终没舍得写下来,于是就把那个模糊的场景也放在了知愚的梦里。
笔者拿起了笔(键盘),那就不打算轻易放下了,希望今后的每一本都能不断进步。有缘江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