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如歌无意间的一句话,却让祝政颇为动容,他默然片刻,低声道:“是。他如此,我心亦然。”
祝政陡然的大胆直言,让本已满面通红的祝如歌终而承受不住,回身便跑出了屋子,祝政此时才想起来,朝着如歌背影说:“你别走啊,帮我开了这锁……”
如歌已一溜烟跑的没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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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
锦官城。
一黑衣兜帽之人进了尚书仆射蒋达平府邸,一直至主人书斋内间方才拉下兜帽。
来人正是吴国羊丞相府上长史姜怀仁。
蒋达平急忙将他迎了过来,引至茶几前坐下,向他推去一盏茶,说:“长史喝惯了金陵清茶,也来尝尝我这锦官茶汤。”
姜怀仁低下声音,直切正题:“吴国疑了益州建威大将军同荆州太常山河先生关系非同寻常,正在搜寻证据。”
蒋达平皱了眉头:“是何种非同寻常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1]来源实际上是常歌最爱的曹操的诗《苦寒行》,常歌引此述志,为贴心绪,稍稍做了改动
**本章是唯粉大战男友粉(不是
如歌:
(将军在)天使mode
(将军不在)暴躁mode
☆、擦肩
姜怀仁抿了口茶,说:“现下说什么的都有,有说二人宿命仇敌,先后在锦官城、建平结下了梁子,不共戴天;也有说二人面上看着剑拔弩张,实际上内里却全然不同。我既非荆州人士、也非益州臣子,具体如何,着实不知。”
蒋达平回想道:“这建威大将军,甚少回朝。或许……我抽时间问问与镇北大将军、建威大将军交好的吴仲廉尚书,能有所收获。”
姜怀仁急忙摆了摆手:“达平啊,这种事,如何问的。你即使问的出口,又如何让他人如实说得出口。”
蒋达平沉思片刻,觉得颇为有理。
若是不共戴天,倒没什么好难以出口的;怕只怕真的是青眼相加,二人又分属不同阵营……这搞不好可是通敌叛国大罪,确实不可捕风捉影。
姜怀仁见他百思不得其解,提示道:“豫州吴国联合,梅相已然坐不住,过几日,可能会借着新野联手的缘由,再议联盟。这出使之人,极有可能,就是这位山河先生。”
蒋达平不解道:“我听说,这位山河先生正在出使滇南,似乎还遇到了不测,他已经回了荆州了?”
姜怀仁抬眼看了蒋达平一眼,低声说:“达平兄好灵的消息。”
他将盏中茶一饮而尽,定了定自己的心绪,这才开口道:“荆州世子送这位山河先生至滇南,本是为了泄私愤、全然瞒着梅相、甘将军。梅相知晓之后,立即着了甘将军和刘尚书,一道去滇南将他请了回来,至江陵城,梅相亲自在城门外迎接,百般宽慰。”
蒋达平挑了挑眉:“真是个人物。”
姜怀仁眉眼弯弯,却目露寒光:“是不是人物,全然不打紧。只是,我听说,建威大将军也在回朝路上。到时候,二人同朝碰面,是何关系,达平兄您一看便知。”
蒋达平听着姜怀仁这番话,端着茶盏,颇有些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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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
锦官城。
尚书仆射蒋达平老话重提,借着此次阵前脱逃之事,又参了常歌一表。此后还在朝会后急急候在殿外,再度求见主公世子。
议政殿内。
“世人都道益州刘公仁德无为,今日一见,确实如此。”滇颖王庄盈正背着双手,站在益州议政殿中,巧笑倩兮。
世子刘图南皱了眉头:“颖王亲自出使,本不该驳了颖王的面子。但此番着实突然,我益州与滇南素来交集甚少,突然谈起联手,若说要当下答复,确实仓促了些。”
杜相清瘦身量,道骨轻须,他轻轻摇头:“颖王误会。我益州向来非杀伐之地。就连近期活跃的建平、上庸二地,也只因乃入蜀要道,不得不防而已。现下颖王所提主动出击,恐怕我和主公意见一致,均不认同。”
庄盈笑道:“现下是不愿牵扯进去,也迟早会牵扯进去了。”
她歪了歪头,额上缀满银饰的帽子即刻叮当作响:“吴国豫州已然结盟,料想荆州的使臣不日也会到达益州。现在摆在益州面前的,实际只有两条路:一与我滇南结盟,两相发作。事成之后,我占零陵郡、益州分武陵郡;二则是与荆州结盟,修的一时之好,却免不了将来建平、襄阳再度大战。请刘公世子再度思量思量,滇南之地同益州存有天险,但荆州和益州之间嘛……无论是巴东建平、抑或是上庸襄阳,均适宜行军。同荆州结盟,久了会有领土之虞。然而,同我滇南结盟,互利,且不会相互挟制。”
刘图南不以为然:“利川已归益州管辖。利川一定,建平又有何难。上庸新野既定,襄阳又有何难。我益州坐拥‘醉山隐军狼’五虎将,个个义胆忠肝,实不惧他荆州。”
庄盈甜笑一声,顺着刘图南的话说道:“世子说的正是。可世子为何不想想,我所诉求同世子所求全无矛盾,还颇为契合。既然要做梦,咱们大可共同携手,将梦做得大些。”
“哦?”世子问,“你言谈之间,似乎对荆州颇为不满,颖王此番前来,究竟所求何事?”
庄盈冲他一笑,说:“无他。我只是见不得荆州过得那么顺心罢了。益州不也正有此想么?我说的可对,图南世子?”
她忽然唤了昭然之心的“图南”二字。刘主公带着些愠怒看了刘图南一眼。
她把了把手上的银镯,甜声说道:“我助世子夺武陵、定襄阳,但不取分毫。所要的,只不过是荆州原本便打算拱手送与我的零陵郡而已。世子既有此想法,我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却又何乐而不为呢?旁人可能不知,你益州中有一建威大将军,前几日才在我滇南之地吃了闷亏,你们大可以喊了他来问问,看看我滇南,手腕如何。”
世子刘图南忽然皱了眉头,问:“黑风魅在你处?”
庄盈怪怪地打量了世子一眼,悠悠说:“常将军确在我处。不过,他早我几日出发,料想早已回了。”
“不,他并未回。”世子说道。庄盈立即注意到,刘图南、主公、杜相均毫无诧异神色。料想益州是早已知晓,这位神秘的建威大将军,正是常歌。
“那可巧了。可能是路上绕路,去了什么荆楚之地,也未可知。”庄盈笑道。这句话却引得刘图南面色颇有不快。
杜相轻咳了一声,缓缓说:“建威大将军去往何处、归来与否,此乃我益州内政,实无必要同滇颖王一一汇报。颖王还是有一说一,但且只说说自己的事情吧。”
滇颖王庄盈将头一歪,奇怪道:“这可是你们世子问我,常将军是否在我处的。并非是我执意干涉益州内政。”
刘图南自知一时情急,脱口而出,这才致了这尴尬事件,他转而问道:“颖王可是首次来我巴蜀之地?”
庄盈点了点头:“不错。”
“我蜀地多有美食,颖王既然初次到访,何不多留几日,我带着颖王,一品锦官美食。”刘图南拱手邀请道。
庄盈莞尔一笑,说:“我与世子所想,不谋而合。”
益州刘主公立即严肃道:“陪伴颖王游玩,只享美食美景即可,勿要将朝堂之事,扰了颖王私下里的游玩兴致。”
杜相当即明白了刘主公言下之意,跟着补充道:“益州一派安定和乐,除百姓安居乐业以外,并无他想。此前世子所诉夺武陵、定襄阳之事,主公与我均未首肯,还望颖王不要误会。”
滇颖王含笑望了望世子,又望了望刘主公,俏声道:“既然益州并无参与之心,我便不再多言了。我说是去游玩,便真的是游玩的。”
滇颖王同世子出议政殿时,特意斜眼看了看这位在殿外侯了几个时辰还不依不饶的人。他一身尚书仆射打扮,只低着头站着,不敢随意抬头。
出了议政殿,庄盈问道:“此人所图何事?倒是颇有毅力。”
刘图南直言道:“不是说不问益州内政?”
庄盈笑道:“这可不算问政,只是小女子的一点、好奇之心。”
刘图南点点头:“那你就好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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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后。
张知隐担心常歌身体,为了不让他太过于劳累,路上足足花了六七天。第五天的时候,还遇上了带着益州军医挨家挨户问人的祝如歌。送军医启程、往益州临时军营之后,常歌、张知隐、祝如歌三人打算先回一趟锦官城,向主公世子请罪。
阵前私自脱走,确为大罪。
常歌携着张知隐、祝如歌,三人均卸了战甲,一身素衣,在锦官城议政殿外跪了请罪。
“好你个臭小子!”
世子刘图南出了殿便见着了常歌,抬手就是一掌、正中前心。但他却未料到,这普普通通一掌却引得他立即吐了一口血。张知隐见状、颇为担忧地看了常歌一眼。
“你……你怎么搞得?”刘图南急忙问道。他甚感惊讶,曾以为铜铁不侵的常歌居然虚弱成这个样子,居然连他刘图南的一掌都受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