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仪肩膀都开始小幅度地颤抖,呼吸的声音里渐渐夹杂上难耐的低吟,那里的顶端渐渐湿润起来,叶绍卿嘴角轻勾,却并不放慢速度,那另一只一直放在宋景仪臀上的手却重新动作起来,食指和无名指撑开臀瓣,中指沿着那条缝隙轻轻搜刮,然后慢慢探了进去。
宋景仪喉咙里的呜咽清晰起来,他腰肢扭动想要摆脱叶绍卿的前后夹击,然而两处最要命的地方都被掌控在了叶绍卿手里,宋景仪前后摆动倒更像是不足求欢。
“不要……绍……嗯……”宋景仪被快感逼得不知如何是好,死死低着叶绍卿的肩膀释放出来。
叶绍卿被喷了一手的白浊,却也不急着将手抽出来,他附在宋景仪耳边,哑声道,“我的大将军哟,这也太快了些,莫不是梦中想过百回,我如此待你……?”
宋景仪气还未喘匀,咬紧牙关,并不应他。
然而身体的反应并无法自控,身后那处随着未消的余韵,还在绞咬着叶绍卿的手指。叶绍卿自然也感到了,他就着满手的精浊继续去抚宋景仪腿根,将那些东西涂在他大腿内侧。
“……别……”宋景仪低低道。
“别?”
“别……别在这……”
叶绍卿哼笑,重新寻到宋景仪的唇吻上来,一只手箍住宋景仪的腰,另一只手粗鲁地剥他的袍子。
两人撞进一汪碎珠琼帘,宋景仪任叶绍卿推搡着,直到被压在床柱上。
宋景仪的衣服散了一地,到此时只剩件亵衣半搭在肩头。
叶绍卿摁着他的背,贴上来从后头邀吻。
宋景仪心头早已摒了那些个世俗规矩,恩怨情仇,当真是空落落无一物,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也像个穷凶极恶的赌徒,将那身家全数交代出去,只图那片刻的至顶欢愉。因为至少在此刻,他肖想了十数年的叶绍卿,就在自己身后,肌肤相贴,毫无保留。
叶绍卿抽开嵌在床沿的暗格,取出里头胭脂大小的圆盒。这些梨园相公,私密之物都是这么放的。
他用拇指挑开盒盖,胡乱地掘了一块,往宋景仪后穴里送。
宋景仪一只手攀着叶绍卿的小臂,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床柱。他不曾在下位,军中沉乏,他也只是招过几次小倌。他心知骄傲如叶绍卿,定是不肯在下的。叶绍卿在他身后,他看不见,只能感到叶绍卿的手指抵进来,压着那里的嫩肉往里走。不同之前的小小挑逗,正儿八经的拓宽一开始并不好受,宋景仪额头抵住床柱,闭上了眼睛。
叶绍卿盯着宋景仪光裸的背脊,那每一分骨骼的起伏竟都美妙出尘。他在宋景仪释放时也早有了反应,此时身下涨痛,也没了等待的耐心,匆匆抹完膏药,便再度贴了上去。
“嗯……”宋景仪在他进来的时候轻哼了一声。
叶绍卿伏在他背上,咬他的肩膀,迫不及待地抽送起来。
宋景仪闷闷地低吟着,背上的肌肉绷得极紧。
叶绍卿能看见宋景仪背上那条虬结的疤痕,扯着周边的皮肤,像是条丑陋的虫。叶绍卿伸出舌头舔了上去,然后覆唇吮吸。
宋景仪腰一软,整个背都往下沉了沉,叶绍卿箍住他的腰往上提了提,继续狠力地冲撞。
叶绍卿每一下都送得极深,碾过那里头温热的嫩肉,他要让宋景仪痛,他要让宋景仪体味他当年的怒火绝望,他要嘲笑宋景仪这十年的痴心妄想。
叶绍卿一点也不温柔。可宋景仪没法不情动。进出他身体的是叶绍卿,是那个眼睛圆润笑容明媚的少年,是那个举止嚣张心志高远的“叶小将军”,是那个将自己推开让箭矢贯胸的叶临,是那个在秦淮河上烟雨蒙蒙时含笑与自己饮皮杯的叶绍卿。
宋景仪从军是身不由己,而宋景仪习武杀敌,是为了叶绍卿。叶绍卿做不了的事,他替他做,叶绍卿成不了的梦,他代他圆。
“绍卿……嗯……绍卿……”宋景仪只要光想想的,就没法抑制地情潮澎湃,他细碎地叫着叶绍卿的名字,转头去够叶绍卿的唇。
叶绍卿避开他,将他从床柱上拉起,压倒在床上。
宋景仪一条腿还搭在地上,另一条腿曲起着支在床面,这样的姿势叶绍卿能埋得更深,叶绍卿喘着粗气,宋景仪那里把他咬得紧紧的,他也不是有意粗暴了,是当真控制不了那迎头浇下的欲望,只想着更深一点,更多一点,把这具身体尝个透彻。
两人交合之处甚至泌出液体,随着叶绍卿的进出,不光是肢体碰撞的脆响,甚至还有水渍磨碾的臊响。
宋景仪自是意乱情迷,失声叫着叶临的名,叶绍卿也是疯魔了,压低身体,含住宋景仪的耳垂,最后大力地送了几下,释放了出来。
叶绍卿虽举止风流,但因着心中那轮高皎明月,实际十分洁身自爱。许久不曾放纵,连泄了几次才带着宋景仪软倒回床上。
宋景仪眼帘紧阖,脖颈和眼周都是嫣红颜色,似是半昏迷了过去。
叶绍卿还埋在他发间,鼻尖却蹭到了什么薄软之物。
他睁眼一看,那是枚花瓣。十分细小,外红内粉,带着乳白色些许蕊丝。
玉须朱砂。那是梅岗最有名的品种。
叶绍卿眯起眼睛,垂眸不语。
第七章 食髓
阿柒循着声响急匆匆走进堂中,看见的便是一地古玩盆瓶的碎片。
叶绍卿坐在正中,手里是一把细长宝剑。剑身窄薄,显得如丝缎般银亮。玉绡。
叶绍卿捏着帕子,低头耐心地擦拭着,低颔不语,嘴角微垂,显出几分冷寂。
“公子……这是怎么了?”阿柒见他先前与沈寄望举兴而去,现今回来却一副使性子的模样,不由心中忐忑,试探问道。
叶绍卿将那玉绡举起在眼前细细看着,似乎是在欣赏,并不理会阿柒,只是淡声道,“我方才问了福伯,日中可有人递了帖子。”
阿柒双手微微绞紧,迟疑道,“我……”
叶绍卿冷哼一声,手中的玉绡便往外打了个转,直往阿柒门面指来。
阿柒登时失色,忙不迭地跪倒,“宋景仪的帖,邀您未时梅岗赏梅……”
“宋景仪也是你叫的?”叶绍卿当即喝道。
阿柒咬唇,眼里蓄起泪水,连忙伏低面庞。
叶绍卿见她这模样,语气稍稍放缓,继续问道,“你如何回的?”
阿柒停顿片刻,低声道,“我说公子同沈小公子看戏去了,等戏完了……就赴约。”
叶绍卿执着剑冷笑一声,“我怎的不知,我听完戏还要赴约的?”
阿柒听出他声音里极大的愠意,叶绍卿虽性格恣意,但待她是极温和的,不曾动过怒,阿柒不敢造次,忙整个身子伏倒认罪,“奴婢知错……奴婢只想,宋……宋将军当初害你至……让他白侯一番便……”她说着不禁抽噎起来。
阿柒此番作弄宋景仪,本是想替自己出口气。不料想宋景仪并非看上去这般温良,竟怒寻到了怡香园。叶绍卿想起宋景仪触手冰凉的袍子,还有他发间那片玉须朱砂。当时已日落西山,这人是在梅岗等了多久?
如若不是这番阴差阳错,自己如何能……
叶绍卿手上松了力气,缓缓收回剑来。
“以后我的事,你莫要自作主张。”他低眸,无嗔无躁地说了这么一句。
阿柒心中却一阵冰凉无力。
“是,奴婢谨记。”
阿柒半晌没听到叶绍卿回应,踌躇着起身默默退下,悄声抬头,却见叶绍卿退坐回椅上,低头盯着手中剑,目光虚浮。
第二日早朝,不见宋景仪。
御书房沉香袅袅。
皇帝将那茶杯往桌上重重一贯。
叶绍卿袖中手握成拳,双腿一曲,从容跪倒。
皇帝低眸看他,沉声道,“是为何罪?”
叶绍卿不徐不疾道,“陛下既已心知肚明,有何须多来问臣?”
听得他如此反诘,皇帝一拍桌子,龙颜大怒,“叶临,你好大的胆子!”
叶绍卿眉心微微一动,不语。
皇帝蹭地站起,几步走到他跟前,拂袖忿然,“朕叫你与他交好,不是叫你同他交……”皇帝到底是吐不出那不雅词汇,也是惊觉失态,将手背过身去,“成何体统!”
那袖风扫得叶绍卿面上一凛,他静默片刻,竟是忽地轻哂出声。叶绍卿将那袍子下摆往旁一掀,施施然立起。他如此一立,便是与皇帝贴面。
皇帝一时错愕,蹙眉怒目。
“陛下,臣贪享情欢,这是臣的私事,陛下何以盛怒?”叶绍卿一双浅棕桃眸,泛着三分凉薄七分落寞,他说得极轻,“臣也曾以心寄月,如今总算臣断了念想,也不好吗?”
帝王多疑。叶绍卿自觉他与皇帝此间,心不得,信总该是有的。然而皇帝还是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他与宋景仪怡香园云雨高唐,隔日就传进皇帝的耳朵。
心痛罢,心凉罢。
皇帝盯那双圆润眼眸,竟是五味陈杂,语哽喉头。
断了念想。
少年心明如镜,不蒙尘埃。纵使年岁匆匆,叶临这双眼睛,不曾变过。被他望着,如沐暖阳,如临春风。他敬他,宠他,怜他,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