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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出师 (鳖壳鱼梓酱)


  叶大侠一念之差,给自己招惹上个小麻烦;叶鸯一念之差,留在了叶大侠身边开始了他苦不堪言的拜师学艺生涯;老仆一念之差,搭上自己一条命,苦了一大一小两个人,惟有那棵老树内心全无半分波动,从表皮到内里俱是冷漠,一冷就冷到了底。
  “你不愿做,倒也不是一天两天,但此事必须慎重,万万不可轻忽。你不妨再多考虑些时候,若三年后还是不愿,我不再逼你,你自下山去寻个营生,安稳度日。这貔貅我继续给你收着,免得有心人瞧见它,再节外生枝。”叶景川对着月光看那只翠玉貔貅,玲珑可爱的小东西,却会为叶鸯招来杀身之祸。
  叶鸯这小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养他在无名山上,还不如养头母猪。母猪到了年龄,就拉出去配种,生下小猪一窝接一窝,可做烤乳猪,可养到过年杀掉吃肉,比叶鸯有用许多。
  以叶鸯目前实力,遇敌难以自保,但并非因为他剑法差劲。叶景川平日里骂他骂得夸张,把他骂得百无一用,实际上他不过是心浮气躁,沉不住气,稍处下风便大乱方寸,至于剑招,倒没有不足之处。然而叶鸯叫他训斥得狠了,骂得凶了,当真以为自己差劲,打死也不肯真正离开无名山,离开叶景川的庇护。
  此刻听得叶景川发话,叶鸯的心重重往下一沉。他总算觉出自己说话说得太绝对,刚要开口补救,却见师父将翠玉貔貅收回袖中,举步出了房门。月光倾泻而下,照得叶景川腰间剑鞘闪闪发亮,尤其是剑柄末端那块宝石,沐浴着月色,竟璀璨夺目,刺痛了叶鸯双眼。
  啧,老东西成天搜罗些好物。说不定他之所以收起翠玉貔貅,是看上了那晶莹的质地,想将其变作腰带上的装饰。
  罢了罢了,叶景川想要便要,反正他叶鸯不稀罕那玩意儿。
  叶鸯轻轻哼了一声,反手关上屋门,眼角余光瞥见叶景川把草人遗落在桌面上,登时大喜过望。
  鬼鬼祟祟将草人抓起,叶鸯坏心眼地戳了戳它的裆部,暗地里诅咒叶景川桃花断绝,今生今世再无子嗣。

  ☆、第 5 章

  
  禁止下山的命令拦住了叶鸯,却拦不住小鲤鱼,本来她是个女孩子,先天占优,其次她非是叶景川门下徒弟,叶景川不好将手伸得太宽,阻拦她上山看她叶鸯哥哥。她来找叶鸯玩儿,原是叶鸯找借口偷溜到山下去的好机会,怎奈何叶景川今日得了闲,不呆在屋里画他那堆地图,而是搬了藤椅坐在院内,支着下颌监督叶鸯练剑。
  小鲤鱼天性活泼,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她见叶鸯忙着练剑,没空陪自己玩儿,眼珠转了转,居然跑去叶景川身边,给他喂果子吃。她上山时手里拿了竹篮,叶鸯远远地就瞧见了,本欲坚持一时半刻,再去找妹妹讨果子,谁料这丫头朝三暮四,昨日还满口喊着叶哥哥,今儿个就去找叶大侠。
  他们在树底下阴凉地方坐着,叶鸯却孤身一人站在太阳地里练剑,那太阳倒也是心狠手辣,与叶景川狼狈为奸,明晃晃地照着他周身,非要让他出一身汗。叶景川好似对小鲤鱼讲了个笑话,姑娘咯咯地笑起来,声音有如银铃,煞是好听,落在叶鸯耳朵里,却叫他难受得紧。
  心事重重练完一轮,叶鸯收了剑,望向藤椅上逍遥自在的狗师父,然而后者仿佛完全没看到他似的,竟半眯着眼躺下去哼起小曲。叶鸯翻个白眼,只觉得狗师父才是更贪图享乐的那一个。
  未曾得到叶景川的准许,叶鸯不敢过去。虽说狗师父在外人面前会给他留几分脸面,可待到外人走后,那点儿他施舍给徒弟的脸面,就会被无情地收回,叶鸯宁可他不给自己脸。
  闷着一股气,叶鸯继续练剑,练习的时辰久了,忽感到那枯燥无趣的剑招有了些许趣味,连带着耳旁的风声都变得悦耳动听。这大致就是叶景川常说的“苦中作乐”,想不到它竟然会在此时此地突然蹦跶出来,于大太阳底下招摇。
  叶鸯咧了咧嘴,拭去额角的汗,正想找叶景川说两句话,谈谈他不久之前的感悟,扭头一看,却发现狗师父歪倒在藤椅上,不知何时已睡熟了。看来周公还是更眷顾叶景川,他居然随时随地皆可入睡,今天这么热——
  ……
  直到此时,叶鸯才恍然大悟,根本不是周公眷顾叶景川,而是叶景川他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藤椅所在的那处是风口,四面八方的风都从那边吹过来,吹散了萦绕在人身边挥之不去的闷热感,吹散了火气与焦躁。叶景川头顶的大树枝繁叶茂,恰能让他在树荫下乘凉,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小鲤鱼。这丫头溜须拍马,叶鸯看她的时候,她正好在给叶景川打扇,那股细心劲儿,倒好像叶景川是她亲爹娘。
  “嘿——”臭丫头。
  听见叶鸯的声音,小鲤鱼扇扇子的动作停了,她轻轻搁下扇子,但也不出树荫。她晓得太阳地里晒得不好受,一心想叫叶哥哥过来坐到她身旁陪她玩儿。
  她的叶哥哥当然也想去树底下坐会儿,可她身旁那男人是个煞神,此刻他睡着了,便是睡着了的煞神,叶鸯遥遥望着他们,并不敢过去。小鲤鱼有些发懵,刚要开口唤他,忽听见本应睡着的叶大侠开口,声音极轻:“就说我睡熟了,把他叫过来。”
  他们在这头说话,离那边的叶鸯远远的,叶景川声音又压得很低,脸上表情也无多大起伏,这情景瞧在叶鸯眼里,确是叶景川睡着了。小鲤鱼虽然不解,但仍是顺着他撒了谎,对站在空旷地带的叶哥哥喊道:“哥哥,叶大侠睡熟啦,你过来!”
  四下里安静非常,仅有山风呜呜吹刮,树叶沙沙作响,小鲤鱼这一声喊,不亚于平地惊雷,叶鸯当即冒出一身鸡皮疙瘩,像是在数九寒天里从头到脚被泼了一桶冰水。叶景川听见她喊,眼皮猛地一跳,心说这姑娘可真有意思,照她这么喊一嗓子,别说是睡熟的人了,死人都能让她喊得活过来。
  于是叶景川不再将希望寄托在这傻闺女身上,他佯装被吵醒,打着哈欠扫了徒弟一眼,命令道:“别练了,过来。”
  简短的五个字,成了叶鸯的救命宝贝,他立马收了剑,喜笑颜开地跑到树荫底下,就地一躺,在草坪中打了个滚。他滚得开心,得意忘形,一路翻到了叶景川身旁,叶景川低头瞅他,张口就骂:“好个泼猴!衣裳滚脏了你又不亲手洗,专会给师父添麻烦!”
  能偷得这片刻安宁,被骂泼猴也值。叶鸯非但不停,甚至还变本加厉,直滚得满头草屑,满袖污渍。
  叶景川一反常态地没管他,只坐在藤椅上喝茶,喝了没两口,再次躺下去。叶鸯以为他昨夜未睡好,刚又被小鲤鱼吵醒,这会儿没睡够还想睡,刚盯着他看了两眼,突然听见他问:“今日你练剑,可是比之前坚持得久。手累不累,腰酸不酸,脚疼不疼?”
  倘若换作旁人,听闻师父关切,定要打肿脸充胖子,甭管多苦多累都不叫一声,但叶鸯是什么人?他不要脸,他巴不得叶景川问他是累还是不累,叶景川问他这个问题,正如了他的意。
  实话实说,才叫乖徒弟。叶鸯张嘴便答:“累,酸,且疼。师父您给我揉揉,给我吹吹,我就不疼了。”最好您能站那别动,结结实实地让徒儿打两下,一解心头之恨。您可不知道,打您两下就跟嗑了那灵丹妙药似的,揍过您了,保准徒弟我腰不酸腿不疼,浑身筋骨舒展,宛若重生。
  他随口胡说,乱放狗屁,可叶景川有一万个整治他的法子。听闻他要揉揉,要吹吹,竟直截了当抛下一句:“行。脱。”
  “啊?”叶鸯傻眼了,一旁的小鲤鱼也愣了。
  花好半天回过味儿来,领会了师父的意思,叶鸯忸怩道:“这,这不好吧,鲤鱼妹妹看着呢。”
  “这揉揉吹吹呢,隔着一层布可就不管用了。”叶景川闭着眼,跟个老大爷似的摇他那把奇特的椅子。叶鸯气到想发笑,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恶心到狗师父,反而把自己恶心得够呛。
  脱衣裳,那是不可能的,小鲤鱼还搁旁边坐着呢,总不好让个姑娘家旁观他脱衣。小鲤鱼爹娘信任他们师徒,肯让闺女独自上山来玩儿,叶鸯断然不会让她瞧见不该瞧见的东西。
  气呼呼躺回草地里,叶鸯的手臂更累了,腰更酸了,腿脚也更疼了,难受得他直哼哼。
  他的哼哼声,不过多时就招来了叶景川。狗师父躺着说话不腰疼,吱呀吱呀晃着椅子教训他:“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连眼前的苦都吃不了,将来怎么经历大风大浪,我怎能安心将你放入江湖中去?”
  稍微顿了顿,他继续往下说:“小鸳鸯,你须记得,师父不能陪你一辈子。待师父老了、死了,这江湖,你就要一个人闯。届时风浪滔天,再无人和你一起扛。”
  他的语气,像极了游子们家中那絮絮叨叨个不停的老娘。叶鸯吸了口气,鼻端满是叶景川身上的熏香。狗师父身子骨硬朗,远不到老的时候,他尚未至而立之年,竟好意思念叨“老”这个字。叶鸯一直以为,把“老”“病”“死”挂在嘴边,颇为不吉,因此,叶景川后头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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