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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出师 (鳖壳鱼梓酱)


  一袭白衣从他身旁翩然掠过,犹似一只大鸟离开温暖的巢,义无反顾扑进前方的黑暗。叶景川伸手比划窗上那破洞,经过两人你来我往二次抛掷,匕首已把窗户纸扎得烂到不能再烂了。
  叶景川捡起掉落在地的一张纸,注视片刻,提笔涂掉纸上江礼的姓名,吹熄了灯,离开书房往叶鸯那屋走去。叶鸯欲盖弥彰,没亮着屋里的灯,然而叶景川知道他仍醒着,因为那窗子开了条窄缝,没关严实。叶鸯要睡觉时,是会把门窗关紧的,现在窗户留了缝隙,恰好说明他未入眠,他留那缝,是为透气。
  自己耍的小把戏,估计被他误打误撞给看破了,叶景川走到叶鸯卧房外,意料之中地没看到挂在门上窗上的铁锁。房前屋后绕了一圈,没能找见,也罢,不急着找,等明儿天色大亮时再说。
  摸黑进了徒弟的屋,衣上沾染到秋夜的凉气,叶景川坏心眼地去摸叶鸯衣领,指尖触及温热肌肤,成功激起叶鸯一身鸡皮疙瘩。叶鸯未出声,扫堂腿倒是先甩了过来,他脚腕还没好全,此时仍然疼痛,但盛怒之下顾不得许多,只想尽快把叶景川这灾星赶走,趁早安生。
  叶景川及时收回爪子,走回桌边点亮了灯,屋内一下子亮了,暖洋洋的光晃得叶鸯眼睛发疼,不愿张开。他不愿睁眼亦无妨,叶景川做事,不需要他睁着眼。叶景川左手持灯,右手拉开叶鸯房中所有抽屉,摸遍了书架花盆,翻遍了大柜小柜,又探手进叶鸯被窝里寻觅半天,最后依然一无所获。叶鸯以为他有病,掀着眼皮瞪他,那意思是让他快点滚蛋,而叶景川对徒弟的目光视若无睹,仍旧我行我素,举着灯盏把适才摸过的地方又来来回回摸了几遍。
  “我这儿啥都没有,你摸什么呢?”叶鸯裹了裹被子,觉得他莫名其妙。莫非他怀疑自己从书房里拿了东西?叶鸯这般想道。
  ……开哪门子玩笑!如若在书房外蹲一蹲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盗走房中之物,那他叶鸯早就成了江洋大盗,何必留在无名山上,成天受叶景川的气?叶鸯无话可说,哭笑不得,想了想,忽然又感觉叶景川不是怀疑自己偷了东西,大概是看到门窗上的锁莫名消失,怀疑他把它们藏在屋里。
  于是开口说道:“别找了,我把它们扔了,现在多半沉到水底,你想捞都捞不着。待你哪天找到,它们已经生锈,锈到不能再用,还是只能扔掉。”
  “哦,你老子花钱买来的锁,你说扔就扔呢?”叶景川听他这么说,料想是没把锁链藏在屋里,便停下不再翻找,把灯放回桌上,来到叶鸯床边坐着。叶鸯不知他要做什么,以为他要与自己谈心,就往床内侧挪了挪,下一瞬却发现狗师父开始宽衣解带,不由大惊,照着人侧腰就是一脚,嘴里说着:“你回自己屋里去睡,我这儿地方小,睡我一人勉强足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我说容得下,就是容得下。”叶景川耍无赖,硬往他床上挤,“我今夜受了惊,非要跟你在一处睡觉不可。”
  “是你那朋友先朝我丢匕首,我不过是礼尚往来,你有怨言,为何不找他去?瞧他经常上山寻你,想来就住附近,你受了惊,该和他挤到一处,折腾我作甚?”叶鸯说完,略想了想,岔开话题,“不谈这个。你白日里说好了用过晚饭后告诉我那事……那事、那是个什么事?我困,你赶紧说,今儿不说就等明天,总之你答应过了,就是得告诉我。”
  叶景川不答话,过了会儿,翻身将徒弟搂在怀里,逗小狗似的抚摩着头顶。叶鸯叫他揉得舒服极了,哼哼唧唧险些睡着,忽听见他说:“江家那孩子愿意给你师妹送礼,你何必横插一脚?你的身份,能少和江家人接触,就少和江家人接触,既然不想报仇,那就离他们远点儿,省得回头出了事——”
  话说到这里,及时打住,没有再往下讲。再往后说,就不是很吉利了。叶景川安抚似的拍了拍徒弟后背,叶鸯在他怀里拱了拱,突然凶巴巴地冲他汪汪叫唤起来:“冻死了,去关窗!”
  “……”
  叶景川只好下床,过去关窗。
  再转身时,见叶鸯睁着俩大眼望向自己,觉得好笑,便问:“又怎么了?莫不是嫌热,改了主意想要开窗?”
  “胡扯。”叶鸯翻个白眼,“我看你脑子有病,心还大得很;你对江礼知根知底吗,就敢毫不设防?待他把你小徒弟拐跑,你找谁哭去?”
  “不会的。我心里有数,你无需多想。再说了,她有她爹娘护着,你呢,除了我可还有谁护着?你也指望你爹娘?”叶景川满不在乎,撩起被子一角,舒舒服服躺下去,占了叶鸯床上一半的地方。叶鸯很想把他踢下床去,但细细一品味他方才那番话,心立马软了。大约他确实对江礼知根知底,兴许那白衣人今日上山,正是为他送来江礼的消息。如此一想,再没什么话好说,极其别扭地往床中间蹭了蹭,把被子分给他一点儿,也不知是共享,还是施舍。

  ☆、第 29 章

  叶鸯记挂着他那番话,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前半夜像踩着白云飘飘欲仙,后半夜骤然下坠,跌落云端,惊魂未定喘着气睁开眼,侧头一望,阳光耀眼地照进来,身边不见了叶景川。披衣下床,屋内屋外找了一遍,仍是不见人影,喊了两声,亦是无人回应,这才意识到叶景川是出了门,至于出门去了哪里,目前尚无定论。
  那人行踪缥缈不定,神神秘秘难以捉摸,叶鸯寻不见他的影迹,便死了心。回屋仔细打理好自己,想到外面空地上练剑,使出几招却失了耐性,不想再往下练。叶景川不在身边,剑术好与不好都没意义,叶鸯抿唇,还剑入鞘,手指不经意间自剑身上擦过,当场划开皮肉,渗出鲜血。
  浑然感觉不出疼痛似的,叶鸯轻轻舔舐伤处,把流出的血吮尽了,也不包扎,就那么晾着。回去锁上房门,径自下山,刚转身忽又忆起昨夜被藏匿到土坑中的两副锁链。留了个心眼绕至屋后探看,昨晚才填平的那处果然被人挖开,坑内两副锁链不翼而飞,不用想也知道是叫谁掘了出来。
  那时叶鸯掩埋它们,埋藏得过于匆忙,以至于忘记了要盖住新土颜色。叶景川定是望见这一块地方土色新鲜,才想到从这里向下挖,寻找被叶鸯埋在此地的宝贝。也罢,他挖走就挖走,横竖叶鸯没想着将此物藏一辈子,只要它们仍在无名山地界,总得有一日被叶景川找到。叶鸯看开了,昨日的欣喜尽数忘却,仅留下一点侥幸,叶景川今儿可能心情好,没顾得上训斥他,也没顾得上唤他起床,他今日一觉睡到自然醒,除了做噩梦,别的都还好。
  师父光是挖开了那个坑,似乎走得忙碌,忘记了将土回填。叶鸯瞧着这洞,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干脆撸起袖子将它填上,省得叶景川晚上出来乱转时踩进坑里扭了脚。叶景川心细如发,平时做事滴水不漏,这回大约是真的急,才将坑晾在此处不管不顾。
  细想一番,好似从未见过他着急到方寸大乱的模样,若叶景川也会慌乱,叶鸯倒真想见识见识。
  怕只怕叶景川不肯让他见。那般高傲的家伙,让他认个错服个软,他都要怀恨在心并伺机报复,倘若叶鸯不幸遇到叶景川的落魄时刻,可能会被碎尸万段。
  打个哆嗦,敲敲发抖的双腿,叶鸯三步并作两步逃开那个土坑,拔腿向山下开溜,目的地很明确,正是金风玉露。师父今日不在无名山上,定是提前跟师妹打过招呼,小鲤鱼那边不必担忧,叶鸯只需管好自己。
  他想念出自倪裳之手的饭菜,已等不及要下山蹭饭。师父不在,午饭没有着落,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去汪家蹭饭,二是去金风玉露乞怜。汪姨的点心也蛮好吃,恰能勾动叶鸯腹中馋虫,可惜他不想在师妹家门外与江礼正面遭遇,两相权衡,只得选了后者。
  昨夜入睡前,叶景川嘱咐他少同江礼接触,当时叶鸯脑袋迷糊,仅知道听他说话,而忘记思考他话中含义,如今清醒了再一回想,白日里他非要背自己下山,大概是为了试探江礼的虚实。叶景川就是这样的人,多少安排多少谋划全隐没在他肚子里,从来不往外说,连告知徒弟都不可以。
  金风玉露门前大道上行人寥寥无几,叶鸯在檐下站了会儿,觉得此地果真蹊跷。他处门庭若市,这边门可罗雀,好生凄凉。当初金风玉露刚落成时,叶景川好像带叶鸯来看过一次,叶鸯依稀记得那时候这条道上人山人海,声如鼎沸,锣鼓喧天要震聋人耳,哪想今朝冷清无边,与那荒原上秋色正相应。
  蹑手蹑脚进了门,一楼有仆人在扫地。叶鸯老往这儿跑,早与他们混了个面熟,此刻他们见到叶鸯前来,便点头示意,叶鸯报以微笑,绕过桌椅板凳,在楼梯扶手上轻轻一踩,借力跃上二楼,轻车熟路地去摸倪裳房门。一楼那些仆役对叶公子不走正路的行为习以为常,非但没出言谴责,反倒还拿着抹布擦干净了他刚踩过的那块地方。鞋印瞬间被抹去,楼梯扶手恢复成原本的锃光瓦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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