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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寇右带刀 (任池)


  “哥!”
  花岛一把握住他的手,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兄弟,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啊从前坐船被浪头给掀了,卷到一个小岛上,醒来之后老子是谁家乡在哪全都忘个精光。不过啊,岛上有个老头,他教我使刀,教我做人的道理......”
  “你咋回事?咋突然提这个?”白狗给他一记响亮的脑瓜嘣,花岛被打懵住了,也就闭嘴。
  “喝瘫的了。”兰儿咂了咂嘴:“自从冬月祭那天回来后,就一直不正常。前几天还说自己要去京城考试做大官呢。”
  “科考已经废了七年了。”小秧苗扫地路过。
  “到底发生了啥事儿呀?”白狗卸下香肠,交给老板:“冬月祭那天没怎么呀。”
  老板道:“这小子突然发达,不仅还清了所有的酒债,还提前付了往后一个月的。”
  “啊!”
  “还不懂吗?”兰儿给他个眼色:“一定又出去卖了。”
  “那也不至于搞成这样吧。”
  “干着干着干出感情了呗,然后被甩啦。这是常有的。”兰儿起了架势,捻着嗓子唱道:“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花岛不堪这等靡靡歌声,于是晃悠地站起来,拉门走出去,背影憔悴,就像被太阳晒蔫的豆芽。
  “欸!哥!”白狗喊他。
  “不打紧,让他到街上凉快凉快。”老板继续拨动算盘珠子。
  夕阳染得街道一片金黄,枝桠光秃秃的,上面停满了麻雀。醺人的酒气取代了蒸糕的香甜,这是夜幕即将来临的象征。如果夜再深一点儿,旁边的巷子里全站着妓|女,花枝招展,浓妆艳抹,倒是很像鬼魅夜行。
  花岛掀了最南边玉兰屋的门帘,钻进去,大喊道:“上酒!”
  “花岛?稀客呀!”玉兰屋的老板娘款款走来。
  “拿你们这儿最贵的酒。”
  “口气挺大,你付得起吗?咱们店可不是菊屋,不给你赊账的。”
  花岛刚想开口,却有人抢先一步把银子放在桌上。他转头,只见一面貌端正的中年男人,灰色条纹西装,黑呢子大衣,酒红围巾,架了一副金丝圆眼镜。
  “我帮他付。”中年男人说。
  作者有话要说:
  试试水?不能自由描写sex的制度是悲哀的。我永远为《废都》点赞


第4章 第 4 章
  在吴岭南眼中,花岛是再合适不过的「线人」人选。
  ——既有惊人的刀术,又不受武士阶级的束缚。这样的人就像棋盘边缘的一枚小卒,不惹眼、但值得争取。
  付了一壶酒的钱,顺理成章地把他骗上茶楼小包厢,两人的谈话越来越长。
  日头渐西斜,落在胡先生的相片上。
  “听你讲了这么多,我总结一下吧。”花岛不醉了,脑袋异常清醒。他身陷扶手椅,磕了一地的瓜子壳:“你们想让我做线人,探听青灯卫内部情报。是吗?”
  吴岭南推了推眼镜:“简单来说是这样。我会定期联络你,而你只需如实回答问题。”
  “但你有什么路子把我弄进青灯卫?”
  “这不消你管,我们自有办法。”
  “早就听闻胡党地下工作做得好,果然不假。”
  “不是胡党,”吴岭南严肃道:“是共和党。”
  民主共和的观念对于花岛来说就像大人物放的屁一样轻飘,他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他从来只凭自己的意愿做事,是个彻头彻尾的愚民,当下心心念念惦记着的,也就是那一身青灯卫队服罢了。
  “要是我拒绝呢?”花岛问。
  “我调查过你。和泽有名的流寇花岛,只认钱不认事——其实我觉得这种生活态度也不错。”
  又是这句话:我调查过你。
  花岛苦笑:“看来我还真是一个容易被查清楚的人啊。”
  吴岭南说:“与我们合作大可放心,不过须明白一点。”他轻咳几声,“若是对方试图收买你,记住,我们的出价永远比他们高。”
  “吴先生,”听罢他这一番底气十足的说辞,花岛凑近,瞧着他眼镜框折射的一线夕照:“你说你这么有钱、又有门路,干嘛要做革命呢?天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有什么好?”
  吴岭南仅是一笑,若是讲得太深他也不会明白的。
  回想当年沪城十里洋场,身着孔雀绿长袍的爹爹起高楼,宴宾客,多少人捧他一声“吴老板”,也捧自己一声“吴少爷”。那年他留洋归来,爹说祖祖辈辈的积业不能断送在他的手上。然而他还是断送了。生意不加经营,钱却全拿来资助共和党,后来,抬枪上过战场,在新学堂做过教授,辗转多回这才来到东北边境。
  不知沪城那块万喜楼的金字招牌是否安在。
  “总要有人先带头,先革命,先牺牲。”吴岭南说:“就从吾辈开始。”
  /
  初春,和泽城樱花开遍的时节,青灯卫队服终于送到了花岛手中。
  他换上一身崭新的行头,感觉整个人宛若脱胎换骨,一下子从草根阶级跨入了小中产阶级。
  乱花渐欲迷人眼,
  浅草才能没马蹄。
  一路招摇过市,来到青灯卫屯所大门前,竟没几个人把他认出来。
  那时,花岛还不清楚「线人」的角色意味着什么——他需要背信弃义,关键时甚至需要亲手摧毁青灯卫乃至整个大贺王朝。
  武士讲忠义。
  花岛不讲。
  他只知道今天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屯所外的樱花一片绯红。
  屯所大门难得对外敞开,他掂了掂手里的刀,跨入门槛。
  一方种了些梅花的小庭院,随后是宽敞的大厅。大厅光线昏暗,地上铺了一层柔软麻席,四面墙上都挂着不同尺寸的刀剑。
  “脱鞋。”一个严厉的声音不知从哪儿传来。
  花岛乖乖照做,男人的身影便从黑暗中浮现,走到他眼前。
  “我是青灯卫的总长,金三开。”他开门见山道。剑眉刚硬,五官方正,一条长疤栖在右颊,领口绣了朵针脚细密的黑色梅花。
  原来是总长啊,那是比队长还要高一级的职位,也是青灯卫的最高统帅。
  “......您好。”花岛不太清楚武士间的规矩,胡乱行了一通礼,好在金三开并不是特别在意。
  “你就是新来的吗?”
  “是。”
  “把衣服脱了。”
  “啊?”
  “叫你脱了。”男人声音回荡:“尚未通过考验,谁允许你先穿上这身队服的?”
  花岛一哽,吴岭南可没告诉他还有“考验”这关。只得硬着头皮把还没捂热乎的新皮给扒了,留一件修修补补的烂薄衣,在料峭春风中打了个结实的喷嚏。
  “接我三招即为合格。”金三开率先拔刀,摆出架势:“夕兰一刀流,逆风斩。”
  比试之前报出自己的流派和招式,是一种礼让。
  然而花岛却说:“您不用讲这么详细,我听不懂。”
  金三开面色阴沉,觉得对方在挑衅。
  堂堂夕兰一刀流,竟敢说没听过!简直狂妄。
  “我的刀法是随便练练的,没名字。如果要取名的话,我觉得——欸!这就开始了!?”
  青灯卫总长可没功夫听他废话,一刀横斩过来,气势如虹。花岛勉强接住,但还是被削出去老远。
  狠厉至极的刀法!
  抬手,拇指已经肿了起来。
  “一招。”金三开说:“再来!”
  花岛提起十二分精神,电光火石间已疾速袭了过去,刀尖瞄准对方左腰的空当。
  他选的位置很刁钻,金三开却落落大方地接下了。金属猛烈碰撞,一刹那震得花岛几乎要松手,但他咬牙挺住。
  “两招。”
  总长把刀敛于身侧,一手横至胸前。
  这是要比拔刀术,完全依靠速度的搏斗。
  花岛深吸一口气。
  “刷——!”
  白光闪过,只听爆炸般的“铛啷”一声脆响,再回过神来时,花岛手中的刀竟被生生斩开一个利口,两片刀刃互相咬合,因主人的施力而在空中打颤。
  “三招。”男人说,随后松手。收刀。
  花岛瘫倒在地,剧烈的疼痛顺着右臂攀延而上,牵得整个后背发麻,全身的骨头像是散架了。
  青灯卫里究竟是些什么样的妖怪!他不敢想韩队长握起刀来会是怎样一种天地,自己那晚真是白白占了个大便宜。
  “把衣服穿上吧。”
  他迷茫地抬头,眨眨眼:“我......合格了吗?”
  金三开威严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称得上“慈祥”的微笑。甚至还伸手揉了揉花岛的头发:“来吧,我带你参观屯所。”
  /
  小池春水晃动,花瓣飘落,一切都是和谐安宁的,一切都是粉饰太平的。高高院墙阻隔了大街小巷的骚乱,有如高高城墙阻隔了伪燕国的铁蹄。韩径夜面对沙盘,昔日场景一一浮现,他又在发呆了。
  池边回廊上,一前一后两个身影逐渐清晰。韩径夜抬头,金局长他是熟悉的,然而另一张年轻面庞紧随其后地扎入了视线。
  琥珀色眼眸格外澈净,像猫似的狡黠地微微眯起。松散束一把马尾,身上套件超码青灯卫队服,光明磊落地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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