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极少有的,潞城君看向即将与自己相同身高的儿子,目光渐渐柔和下来并有了温度。抚摸儿子温润脸庞,潞城君缓缓闭上眼睛,一下一下由额头到双眉,继而往下抚上双颊。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潞城君心里想到的是谁,许久之后,久到霍清流几乎认为父亲不会再睁开双眼,潞城君似有一丝犹豫,但最终放下双手。
“你到底是长大了。”
潞城君背过身去,目光投向窗外,目光深邃仿佛浓黑的夜。
“不要怨为父。”
“父亲……”霍清流轻轻跪了下去,为父亲理平皱了的衣摆。
“我……已经尽力。吾儿入秦自当珍重,勿念为父。有朝一日若是无法支撑,下去找你母亲亦可”
“清流,清流!”赢季轻拍他的脸,霍清流猛地一挣,忽然意识到自己做梦了。他满脸都是冰凉的水迹,帐幔已被拢起一角,床头燃起一支铜灯,赢季正担忧地看他。
“做梦了?”
“是。”
赢季叹口气,床头有水壶,往玉耳杯里倒了一些端给他,“喝吧。”
此时已是后半夜,霍清流一梦醒来再无睡意,赢季若有所思看他,忽然觉得有必要继续临睡前的话题。
“你一直喊父亲,想来父子情深。”
霍清流苦笑一声并不答话。
“寡人来说说你现在顾虑何事?”
霍清流的注意力被成功吸引过来,赢季不无得意,但表面很平静。
“凭一己之力报仇谈何容易,不如找个有力的帮手。”
霍清流皱了皱眉。
“话说这个帮手,秦王该是一个不错的人选。”赢季大言不惭道:“秦国势壮也不是三五年,大秦锐士更是以一当百,灭一个区区霍国自是不在话下。但两国相距千里也不是说灭就灭的,最好用些手段迫那霍侯交出背后那始作俑者再好不过。”
“清流不说话,想来寡人说对了。不过清流此刻多有顾忌,顾忌什么呢?堂堂秦王为何要助你报仇,大计一成又将付出什么代价?”
“当然,”赢季高深一笑,“也不是非要秦王助你不可。想那燕太子幕府里自然有甘心助你之人,只是你人被困在秦宫,想递出消息千难万难。所以说,此人好用,绝非你首选上策。话已至此,寡人真的很想知道我若助你事成,你能回报什么?”
想我堂堂七尺男儿入侍秦宫,雌伏龙榻辗转承欢,难道还不够吗?霍清流根本想不出除了自己的身体他还能回报给秦王什么,越想越觉凄苦,索性就掀开锦被坐了起来,用力一拉肋下衣带再一扯,肌理分明的胸膛就暴露出来。然而马上他就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当他动作利索的解开衣服抬起头,正迎上赢季揶揄的目光。
啪!啪!啪!
三声掌响,赢季也跟着坐了起来。
“有些长进,知道主动了。”
霍清流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一阵羞赧。
然而下一刻,秦王的爪子伸了过来,却把他的衣襟重新系上了。
“这般主动可不是寡人要的,心不甘,何须逢场作戏!”
左右不过秦王自说自话,这下难办了。霍清流恨得牙根痒痒,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平时喜怒不显,此时被迫的急恼不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赢季看着好笑,就道:“急有何用,急出病来太医又要拿寡人来说事。”
霍清流果然气得鼓了鼓腮帮子。
“寡人早说过,我们即可成君臣,亦可做益友。”说罢披衣下地,又见霍清流没动,赢季挑眉,没好气道:“被你搅得哪还睡得下,看书吧。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接下来看书的过程对二人而言都是煎熬。
赢季早就有了欲望,但是衣服是自己亲自给人家系上的,何况话也说了出去,哪有再给人家扒下来的道理,否则也太禽兽了。这就好像自己颁布了特赦令,法令一下就再也不能收回。除非有一种可能,然而赢季想了想还是算了,心道等他主动投怀送抱,恐怕寡人的胡子白了也未必能等到那一天。
霍清流的心里也不好过,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忍受另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起反应的。赢季斜倚漆案,与其说在看书,而他手上根本没有书简,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梭巡。
这回轮赢季牙根痒痒,眼前那人一本正经翻阅书简,他恨不能马上扑过去把人吃干抹净。此时他有点后悔,为了不“禽兽”一回,堂堂秦王面对自己心仪之人只能看不能吃也真是够憋屈了。一柱擎天的滋味自然不好受,赢季心痒难耐,就小幅度挪蹭着一点点往霍清流身边靠,直到挨上那具随时令自己疯狂的身体,心里终于稍微好受了一些。不出意外,霍清流悄悄挪了一下身体,他可不想自己的后腰下面时刻顶着一个火热的东西。
赢季再追过来,甚至手已经摸上他后背。霍清流再次移开身子,如此几个回合下来,秦王气结,一把扯上他的衣服,霍清流毫无防备失去重心就这么被他顺势带到怀里。
“你跑什么?”
霍清流:“……”
霍清流一动不敢动,他深知自己哪怕稍微的挣扎都有可能引发秦王失控。
“寡人不过想近处看看你,瞧你躲到哪去了?”霍清流无辜地回给他一个完全不信的眼神,赢季佯怒,“和寡人欲拒还迎吗?简直该罚!”
我没有!
霍清流心里大呼冤枉。他真心实意在躲避秦王的挑逗,何时就成了欲拒还迎了?
简直岂有此理!
但他根本没有机会继续思考。就觉眼前呼的一声,一颗大脑袋就落在肩头,跟着锁骨一疼。
“啊!”霍清流猝不及防的叫了一声。
赢季很满意,坏笑道:“真好听!再叫一声!”
“大王,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啊!”赢季低喃,手忽然一重,霍清流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东方渐露鱼肚白,霍清流沙哑的低吟在宽阔的寝室一直没有停下来。直到一声绵长的呻*吟拖着长长的尾音倾泻出来,寝室彻底安静了。
漆案的铜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稀微的晨光里霍清流的脸上泛着□□未褪的潮红,神情疲惫而无辜。赢季随便在衣服上一抹,拭净了手上的液体,心情大好,尽管自己还硬着却不觉得欲*火难抒了。低头在他额上轻啄一口,似安慰又似奖励。
“好了。”
赢季与他额头相抵,低声道:“寡人就要你这样!”
就要你清醒着发泄出本能欲望,清醒着接受寡人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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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心底之秘
一夜没怎么睡霍清流疲惫不堪,秦王一走,他叫来辛葭询问了小王子情况,得知小孩子早间泄过一次肚身上热度渐渐退了,便知那孩子无碍了。一时困意来袭,也顾不得亲自过去看看,倒回床上便睡。这一觉睡得极深沉,田必叫了两次没叫醒。
“公孙醒醒。公孙醒醒。”
田必第三次来叫,伊人递上温水帕子,田必就用帕子为霍清流擦脸。
事后霍清流才知道那天田必为何如此着急——大黄门手捧礼单在大殿外等着,一群小谒者跟在身后大气不敢喘一口。黄门诏命还没有人能让大黄门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
他是真的累了,身心俱疲,被田必连连呼唤醒了过来,懵忪的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公孙可是醒了,大黄门等得已经要站不住了。”
事实证明田必没有撒谎。大黄门是秦宫的老人了,年近花甲,身姿挺拔一动不动在殿外等候。暮春天气虽然还没真正热起来,但接近午时的日头也是非常烈的。就见大黄门一声不吭,任凭汗珠一颗一颗顺着两鬓往下淌。
霍清流暗叫一声罪过,忙把大黄门让了进来。
大黄门是来送秦王赐下的礼物的——一柄宝剑,一张弓。
霍清流所住的偏殿内设有兰锜,但出于种种原因一直未放置任何兵器。大凡有身份的人家内室皆设兰锜,霍清流在霍国时也不例外,他父亲潞城君亦如此。
只是到了秦国,兰锜才变成他住处的摆设。
那剑名古拙,剑格处有“秦王子季,自作用剑”八大篆字,可见是赢季即位前用过的剑,当属秦王私物。那弓名惊鸿,弓梢处刻有“孝昭王十八年自作用弓”一行小字,竟也是赢季用过的弓。
大黄门这时才腾出手来擦擦汗,笑吟吟道:“大王一片心意,还望公孙切莫辜负了。”
秦王赐下宝剑和弓其实是一个非常隐晦的暗示。霍清流初入秦宫时,他身边基本无人佩戴武器,关于这一点王宣自有他的解释:一个精于技击之术和剑术的男人入侍,大王的贴身防卫自是第一要务。所以霍清流住的地方内设兰锜,却沦为只看不用的摆设。
而今赐下弓和宝剑,交付的哪里是两件武器,正是那上位者最为吝惜的信任。
“此乃大王心爱之物。”田必在霍清流身旁坐下,将丝帕折叠好递给他,“自大王承王位另铸宝剑,此剑便入库封存。小的已经多年不见大王用此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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